等了約莫十分鍾時間,警察和律師都還沒來,倒是陳合忍不住給陳家打了一個電話,陳起陳承和陳轉三個人急火火趕過來了。


    他們三個一趕來,先是火急火燎拉著陳桃花檢查了一番,而後陳起見妹妹滿臉淚痕的可憐模樣,說道:“轉,你帶著桃花先回家去吧,她受了驚嚇,得好好休養。”


    厲夕輕聲道:“我得提醒一句,警察馬上就來,這位陳小姐還是留在這裏的比較好。”剛剛陳合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這邊發生的事兒,陳起來了第一個反應卻還是把涉案人員送走,這家人真是連點法律常識都沒有。


    司機也連忙說道:“對對對,這邊大家都可以幫忙作證,這小姑娘就是手心擦破了皮,我可沒有撞傷她——萬一你們回家之後故意弄上什麽傷賴在我頭上,那可怎麽辦?”


    陳起扭過頭氣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惡毒呢,我妹妹受了驚嚇,當然要回去好好休息了!你以為我們會賴你嗎,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東西!”


    這句話說得太難聽了一點,熱心大媽忍不住冷嘲道:“先別看不起人家,你自己的弟弟剛剛一來可是就誣賴人家故意想撞人又說人家性騷擾呢!”


    “這不叫誣賴什麽叫誣賴?”教英語的女士又推了推眼鏡,“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要臉的,我覺得這位司機的擔心很有道理呢。”


    陳承一下子就火了:“你們一個兩個指著起哥和合亂說什麽呢,明明桃花才是受害者,我們一家人都是關心她罷了!真正應該受到指責的是加害者!”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站在一邊冷笑的厲晨,劈手指向他:“是你,陳餘一!又是你!你別以為對桃花做出這種事情就可以逃脫得了懲罰!”


    厲晨一把抓住想要出聲的厲夕,自己輕聲道:“煩勞各位幫我記下了,看來這次要告的不止一個人。”


    群眾紛紛響應,有人高聲叫道:“這家人一個兩個還都是這樣,一來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就先怪在你頭上了,真是太過分了!”


    陳轉皺了一下眉頭,盯著厲晨看了半分鍾,麵色有些蒼白,沉聲道:“你一向都擅長煽動群眾的情緒,讓他們幫著你——餘一,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次厲晨是真沒有做什麽,上次動物園他還是有心要把群眾情緒引導朝著自己有利的一方麵轉變,但是這次他連話都沒說幾句,因而笑道:“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敢問諸位,我說什麽了嗎?”


    厲夕接話道:“你沒說什麽都能被人賴上,這要是說了什麽,恐怕就更壞事兒了。”


    這句話讓圍觀眾人深覺有理,這才是真正的躺著也中槍呢,人家好端端招手叫一輛出租車,都能被說成是蓄意謀殺,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陳轉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紅,痛心疾首道:“餘一,算我求你了,你放過桃花好不好?她這樣善良無辜,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你知不知道,其實……其實我……我……”


    要是陳家四兄弟瘋了一樣罵他,厲晨倒是不覺得奇怪,但是陳轉突然瓊瑤腔附身,聲情並茂地來了這麽一段,弄得他都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身邊站著的除了一個麵色詭異的厲夕之外就沒有旁人了,納悶道:“你在跟我說話?”


    厲夕生怕陳轉說出啥啥話來,有意轉移話題,大聲道:“看來這次要告三個人了——陳轉,你口口聲聲說先生要害人,你有證據嗎?”


    “我是沒有證據,可是這不是再明顯不過的嗎?他沒有回來之前,桃花過得好好的,他一回來,桃花差一點就死掉!”陳轉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痛苦之色,“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逼著我恨你?”


    厲晨微張著嘴巴愣了三秒鍾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是她之前沒有在馬路上橫衝直撞,她要是早有這個毛病,早就被撞死了。”


    “我……我是看到餘一,才跑過來的……”陳桃花連忙解釋道,“我太激動了,才、才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的……餘一,你回台灣,為什麽不跟我說呢?”


    這一路下來都被噎得不知道怎麽說話的陳合瞬間覺得自己有了充分的理由,叫道:“對啊,你故意不告訴桃花你回來了,讓她隔著馬路看到你,誘使她衝過馬路!你計劃得這樣周詳,一定要置桃花於死地,真是好狠的心!”


    這樣一說恍若還有那麽一點道理,厲晨看到幾個路人神色有些變動,反問道:“中午的時候我跟他們三個人見了麵,是他們故意不告訴她我回來了。我這次來這邊隻是跟朋友父親吃飯,沒跟你們聯係就能被扣盆子呢,要是跟你們聯係了,說不定現在已經被誣告進監獄了。”


    陳轉動動嘴唇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聽到厲晨追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中午的時候我們沒有見麵嗎?”


    陳轉低頭不再出聲。


    中午的時候陳起陳承和陳轉確實已經看到厲晨了,雙方還起了一場小衝突,不過陳起隻告訴了陳合,並沒有告訴陳桃花——桃花這樣善良,他生怕兩人見麵後厲晨冷硬的態度再傷害了自己妹妹,便有意瞞了下來。


    厲夕接話道:“要是你沒有證據就能這麽說,那我還能陰謀論呢——說不定是你們早就告訴了陳桃花我朋友回來的消息,她一看到我朋友就故意衝過馬路,想要誣賴他呢——大家都知道在轉彎時的汽車車速不可能很快,她就算真的被撞上了,也不會有事兒呢,拚得受點輕傷就能讓人都以為我朋友是蓄意謀殺,這筆生意真是不虧。”


    陳桃花一聽,兩隻眼睛睜得滾圓,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在你的心中我難道就是這樣的人?你……你真是太過分了!”


    丟下這麽一句話,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滾滾而下,一扭頭捂著臉跑走了。


    厲夕愣了愣,攤開手道:“大家也看到了,我今天第一次跟這位陳小姐見麵,我不過是順著陳家人的話頭說了一句,分析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她就這樣傷心,可見被人誣賴的感覺並不好受——那大家想想,我朋友也是好端端被人誣賴的,信誓旦旦誣賴他的人還是他的親哥哥們,我朋友該是什麽心情呢?”


    要換了往常他不至於用這樣的惡意來揣測一位小姑娘,厲夕從小所受的家庭教育確實讓他對女性有著更多的耐心和柔情,他也一直都以紳士守則來要求自己,所以看到陳桃花跌倒才會遞上手絹表示關心,這是出於人道的最基本考慮。


    然而碰上跟厲晨有關的事情,他就顧不上這麽多了。如果說是二十分鍾前的陳桃花在他眼中還是一個陌生普通女性,在陳合跑出來誣賴厲晨的一瞬間,厲夕已經主動把陳桃花劃到了敵人陣營中。


    厲夕這番話說出來,人們紛紛表示讚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一被陌生人說就反應這樣大,也該想想人家是什麽感受。


    陳起先安排陳承和陳合去把陳桃花追回來,聽了他的話,勃然大怒:“你在亂放什麽屁!你敢這樣傷害桃花,你給我去死!”


    厲夕眼中森冷的光芒一閃而過:“這句話我原樣奉還給你,你敢這樣對我先生,你也別想活命!”


    厲晨在旁邊看得有點頭疼,輕輕踢了厲夕一腳:“警察馬上就要來了,逞一時口頭之快幹什麽?我什麽都沒說都差點背上人命官司,你還敢放話說要弄死他,也不怕人家一刀捅死自己再說是你弄得?”


    厲夕一急,跳腳道:“【先生,我要幫您討回公道!我氣得要死!】”


    有什麽好氣的,傻小子遇點事情這樣沉不住氣。厲晨白了他一眼,口中道:“都跟你說了讓你說漢語,免得有人又說我們用英語串供——來,抽根煙冷靜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來,又摸了摸褲子口袋,拍了拍自己額頭:“哎呀,我忘了帶打火機,用你的吧。”


    厲晨偶爾喜歡抽根煙調節心情,但是厲夕從來都沒有抽煙的習慣,不過他的口袋裏確實配備了打火機,是為厲晨準備的。


    好端端的突然說要抽煙,厲夕心頭一動,手摸向自己口袋,碰到了打火機,不過沒有摸到本來應該摸到的另一樣東西。


    ——原來是這樣,先生真是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一枝梨花壓海棠牛逼更勝拿破侖。


    一瞬間心中千百個讚美之詞在腦海中閃過,他麵色一變,手摸向另一邊的口袋,一臉訝然道:“糟了,我的錢包呢?”


    厲晨十分配合地愣了愣:“不是在你口袋裏嗎,剛剛還給這位司機師傅掏名片呢!”


    “對啊,剛剛我記得很清楚,掏出來之後就是放回口袋裏的!”厲夕焦急地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我好幾張銀行卡都在裏麵放著呢——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裏麵還有一張我和美國總統在白宮的合照呢!”


    陳轉聽得莫名其妙,感覺這人真是吹牛不打草稿:“還跟美國總統在白宮合照,你吹得也太沒譜了吧?”


    史雲來這邊這麽久,也聽得差不多明白了究竟發生什麽事兒,聞言立刻反駁道:“你才是吹牛,我兒子十歲以sat全美前十名的成績考入麻省理工大學,才得到了上一屆美國總統比爾·克林頓的親自接見呢!”他平生最驕傲的就是生下了這麽有出息的兒子,自然容不得別人質疑。


    圍觀人群一片嘩然,都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來頭這樣大,紛紛用全新的眼光打量他們,豔羨地指指點點。


    厲夕沒管這些,連連跺腳:“真的沒有,不可能啊!所有口袋我都找遍了!”


    厲晨也是十分焦急,勸道:“你先別急,冷靜下來想想剛剛都跟誰接觸了?別是被人偷了吧?”


    司機一聽,感覺這話有點懷疑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啊,我可真沒有——剛剛這位先生把名片給我的時候,我們兩個中間隔了剛剛那個小夥子呢……”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感覺自己抓到了事情的關鍵:“對啊,剛剛那個小夥子可是跟你碰了好幾次,別是他偷偷拿的吧?”


    厲夕雙眼急得通紅:“糟了,他趁機跑走了,別是把我的錢包給藏起來了吧?”


    熱心腸的中年大媽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小女孩兒被說了一句重話就跑走了,那個小夥子趁機去追,該不會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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