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這種自戀型人格障礙的人來說,身邊有一個忠實點讚黨腦殘粉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厲晨眯了眯眼睛,帶著些許得意道:“【我也覺得是。】”


    稍稍一停頓,他叮囑道:“【我們在動物保護組織那邊根本就沒有熟人,你行事時小心點。】”


    “【這個好辦,您放心,我們隔壁那位住戶跟那邊都很熟,動物保護組織新蓋起來的辦公小樓還是他出錢捐贈的。】”厲夕笑道,“【他本來也是認識陳家父母的,說雙方幾年前交洽合作過很多次。】”


    “【你跟他認識?】”厲晨問道。


    “【剛搬了家我去挨個串了串門,老爺子退休快十年了,挺喜歡提攜後輩的。】”厲夕笑道,“【這種小事兒跟他說一聲就是了。】”


    這種事兒厲晨是不屑於去幹的,厲夕這個副手就自動補上了。在富人聚集區買房子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投資,跟鄰居們處好關係會帶來非常深厚的人脈資源。


    這是一個雙方甘願利用與被利用的對等關係,厲夕年紀輕輕就能在士林官邸買房子,加上衣冠楚楚、談吐不凡,鄰居們都很樂意花費時間跟他交談刷高彼此的好感度。


    厲晨皺了皺眉:“【關鍵是你想怎麽跟他開口,說‘那對夫婦是我舍友的父母,那就是兩個傻逼,請您不要讓他們得到好工作’?】”


    舍友?厲夕動了動嘴唇,小聲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夠稱呼您為‘同居人’。】”


    “【……這好像不是重點,】”厲晨歎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直接跟他說,而是應該做得更加不著痕跡一點。】”


    他為人比較自戀張狂,但是在行事上卻格外小心謹慎,一點把柄都不會留下——就跟厲晨喜歡吹噓自己檔案清清白白一樣,他能這樣吹也是因為國際刑警確實找不到任何證據來指證他。


    厲夕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好的,您放心就是。】”


    最容易摘清楚自己的事兒就在於幹脆不要自己動手,讓對方自己作死——這是他最近跟陳家打交道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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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夕結束了給電機學院一班上的高數課程,收拾起課本做出要跟以往一樣在下課鈴打響後就立刻離開的姿態來。


    他也如同往常一樣一邊轉身一邊掏出手絹來擦擦手指,掏手絹時卻不小心從口袋中掉出了一串鑰匙來。


    擠在第一排閃亮著眼睛看著他的幾個女生終於逮到了跟他說話的機會,紛紛爭先恐後喊了起來:“史老師,您的東西掉了!”


    厲夕扭頭對著她們一笑,柔聲道:“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提醒我真的發現不了。”


    幾個女生齊齊發出陶醉的嚶嚀聲,不覺都紅了臉蛋。


    掉了東西就趕緊撿,唧唧歪歪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陳轉坐在第一排靠門的角落裏,忍不住惡狠狠地剮了他好幾眼,心道這人裝腔作勢、故意在女生麵前裝樣子,真心不是個好東西。


    他一邊在心中暗罵著,一邊注視著厲夕的動向,見此人蹲□撿鑰匙,且拿著鑰匙一邊拍打灰塵一邊朝著門口這邊走過來。


    陳轉不由得心頭一動,探頭看了看,在鑰匙扣上看到了一個很有特色的圖標。這個圖標他覺得非常眼熟,想了想才確定了這個分明是自己看到過厲晨和厲夕資料上住址士林官邸的圖標。


    陳轉雖然不相信兩個毛頭小子有錢買到士林區的房子,好奇之下卻也查了查具體的資料。他查完資料後就更不相信他們真的住在那裏了。


    然而沒想到厲夕竟然有那邊的鑰匙扣,看來那份資料中填的地址可信度還是很高的。陳轉忍不住轉了轉眼珠,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探探底。


    他見厲夕走了出去,對著其背影重重哼了一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拉上書包走了出去。


    厲夕在他前麵不遠處走著,而且還在打電話,陳轉隱隱約約聽到“晚上八點”“不要遲到”之類的字眼,心頭一動,忍不住快步跟了上去。


    他小跑到厲夕身後幾步遠處的地方時,就看到厲夕掛斷了電話。陳轉沒有偷聽到有用的消息,帶著些微的失落正想離開,卻又見厲夕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張先生,您好,對,我是史朗。”厲夕的聲音低緩輕柔,“我昨天跟您說的那個香檳晚宴定在了晚上八點,對,就在我家外院舉行——6號房……”


    電話那端說話的並不是張先生而是看著他衣領後方針孔攝像頭傳來畫麵的厲晨:“【魚已上鉤。】”


    厲夕微微一笑:“您有時間真是太好了,8號房的李先生還說想跟您討論一下給動物保護組織捐款的事情,說要是您確定參加他才會過去呢。”


    該給的信息都給了,就看陳家人是不是足夠聰明了,他再隨便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陳轉把自己聽到的內容都牢牢記在心底,生怕他回頭看到自己,連忙在一個拐角處拐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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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先前跟李禕鬧了一場,陳轉因為幾位舍友的聯名投訴被校方取消了宿舍床位安排,他每天都得上完課後回到自己家睡覺。


    他一路想著從厲夕那裏偷聽到的消息,坐公交車回家,掏出鑰匙來想開門,卻聽到裏麵隱隱有爭吵聲傳來。


    “你三天兩頭就會責怪我,可是難道這事兒真的能夠怪我嗎?”陳爸有點火大,“當初是誰說的我們應該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夢想,所以我們才辭掉工作前往非洲的?”


    陳轉一聽,似乎是爸爸媽媽工作上的事情,一時間也不敢打擾——既然一向好脾氣的陳爸都火氣這麽大,那想必自己媽媽此時應該更加生氣了,這檔口自己要是開門進去,那就是現成的出氣筒了,這種蠢事兒聰明人是不會做的。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裏麵陳媽已經還嘴了:“那我聽你的意思你這是在怪我了?是我說我們去非洲玩的,但是我也沒有想到一回來肥差都另外安排了人啊!”


    聽這個似乎是爸爸媽媽回來後重新找工作不是很順利。陳轉在心中默默想到,還想繼續聽下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呼喚:“轉哥,你站在門口不進去幹什麽呢?”


    這是陳桃花的聲音。陳轉心頭一跳,扭頭看過去,見陳桃花站在距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巧笑嫣然,而陳起拎著陳桃花的書包正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自從去移動營業廳結果發現通話記錄被刪除之後,陳轉跟自己大哥的關係就變得格外微妙了。他見陳起有點懷疑自己的意思,還來不及反應,房門就被人從裏麵大力拉開了。


    陳媽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叉著腰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偷聽我們說話?!”


    她在丈夫和幾個兒子麵前一向都很有威嚴,本來被一向聽話的丈夫還嘴就已經夠丟臉的了,想不到竟然還被兒子給聽到了。陳媽本來心情就不算好,又自覺在小輩麵前丟了麵子,看向陳轉的目光頗為不善。


    陳轉愣了愣,忍不住在心中埋怨了一句陳桃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裝也裝出了一副純然無辜的模樣來:“沒有啊,我剛從台大回來,正在口袋裏找鑰匙呢,正好桃花和起哥也回來了。”


    陳媽從他的臉上沒有看出來什麽,隻能暫且把這個話題放過了,看了看另一邊不遠處的陳桃花和陳起:“你們都進來吧。”


    別說是陳起陳轉,連陳桃花都看得出來自己媽媽此時心情極端差勁了,三個人都生怕觸了黴頭,小心翼翼地走進家門。


    陳爸正坐在沙發上抽煙平複心情,見到他們進來,問道:“承他人呢,怎麽沒有跟你們在一起?起,他不是跟你上同一所大學嗎,你倆沒有一塊回來?”


    這幾天陳承又不見了蹤影,誰知道他究竟幹什麽去了呢?陳起自己心情不好,也自然顧不上自己二弟了,見陳爸問起來,笑著搪塞道:“我們現在又不是初中高中,上課下課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我們課時安排不一樣,自然就不會一塊回來了。”


    陳媽從頭一胎起就想要一個女兒,咬著牙一連生了五個兒子才最後生下了陳桃花。她雖然對幾個兒子都沒有太深的感情,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卻有些傷心:“想想幾年前,我們一家八口快快樂樂生活,那是多麽的和睦友愛,現在才過了多長時間,想一塊吃頓飯呢,竟然也隻有我們五個了。”


    兒子多的時候她嫌煩,也懶得抽出時間來關心他們,然而最近好像處處都不順利,陳媽就變得格外渴望家庭的溫暖了。


    她搖了搖頭,責備陳起道:“你看看你這個哥哥是怎麽當得,餘一回來也不見你們把他叫回家裏來,弄得他似乎誤會了我和你爸爸,我今天打了好多電話過去,他都直接不接呢。”


    其實厲晨接了一通電話,不過率先掛斷了,從那之後她再打就再也沒有打通。陳媽深深覺得被親兒子掛電話是一件格外丟臉的事兒,雖然有意要跟著幾個兒子抱怨,也得顧慮自己的麵子,因而話語中幹脆就當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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