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花魁的臉已經幾乎變成了青紫色,雙眼漸漸地向上翻,就在她手腳漸漸麻痹,失去蹬踹能力的瞬間,白玉堂才放了手,任她的身體重重摔落。一旁的王公子連忙撲了上去摟起地上的女子,用力地搖了兩下後,花魁痛苦地咳了起來,血跡隨著咳嗽從口角溢出,雪白的脖頸上幾個黑紫的指印清晰可見,她張口,卻已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緊緊抓住了身邊的王公子,驚恐萬分地看著白玉堂。


    “原來你也怕死的麽?”白玉堂的聲音森冷異常,地上的兩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轉迴身,走近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景天,景天像是沒有看見白玉堂的靠近,雙眼仍舊緊緊盯著地上的花魁,原本亮晶晶的眸子變得迷茫而呆滯。


    白玉堂略微皺了皺眉,側過身擋住了景天的視線,伸手在他的後頸輕輕地拍了一下。


    “嗯……”景天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一樣,抬眼就見白玉堂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恍然覺得剛才那花魁好像是說了些什麽,自己怎麽給忘了呢?正在努力迴想,卻被白玉堂一把抬起了下巴。視線相對,才驚覺兩人離得很近,近到那人的每一個口型都那麽清晰,他說的話一字一字地傳進耳朵裏:“什麽都別想!迴府吧!”


    “嗯……”景天乖乖地被他牽著往迴走,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想……


    月芽溝奇案20 陰謀的雛形


    那位尚書公子的原名叫王希沛,花魁的本名則叫蕭紡妤。


    在開封府包拯的書房裏,王希沛講述了他加入火螢的前後經過。


    一年前,王希沛的父親剛被欽定為兵部尚書,王希沛自己也升遷至樞密院擔任要職,一家人可謂是春風得意。


    年輕人麽,在事業有成意氣風發之時,難免會有些得意忘形。


    事情的起因是王尚書在未經王希沛同意的情況下,給他訂了一門親事,女方是兵部侍郎的女兒。王希沛卻因為此女子貌醜而當眾退婚,因此得罪了兵部侍郎。本來兵部侍郎比兵部尚書還低一級,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但沒料到這個兵部侍郎竟是龐太師的門下。王希沛馬上成了眾矢之的,並在不久後被調離了樞密院,到了地方作了一任的知縣。 這對於一向都順風順水,心比天高的王希沛來說,無疑是個毀滅性的打擊。於是他開始整日沉迷於酒色,過著放蕩頹廢的生活,也就是在這時候,他遇到了蕭紡妤。


    王希沛所任的縣城,是鄰近開封的一個小縣——萬安縣。蕭紡妤是縣裏最大妓院的頭牌,王希沛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蕭紡妤那裏,久而久之,兩人變得無話不談,王向蕭講述了自己的經曆。蕭紡妤也看出了他終日都是鬱鬱寡歡,於是,就給王希沛引見了一個人。至於那人具體什麽樣子,王希沛不知道,他永遠都穿著一身黑,聽聲音,像是一個女人,而且,就是昨天逃走的那個黑衣人。他們都叫她聯絡人。


    那女人告訴王希沛,隻要加入一個叫火螢的組織,為火螢賣命,就可以保證他再迴到過去的風光,甚至更加的飛黃騰達。


    一時頭腦發熱的王希沛作出了一個讓他懊悔終生的決定,他答應加入火螢。


    隨後的日子,王希沛又風光了起來,他開始節節高升,並且很快又迴到了樞密院。然而不久之後,升遷的快樂就被精神上的壓力蓋過。王希沛漸漸地發覺,自己說不定正在走進一個可怕的陷阱。火螢的幕後一定是一個手眼通天的組織,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能耐?而火螢交待給他的任務更讓他不安。


    “人事調動”是火螢給他的最主要的工作。主要就是讓他利用自己在樞密院的職權,把火螢安排的人放到各個規定的位置,就像是下棋時擺放的棋子一樣。雖然他官職有限,但是火螢讓他安排的量卻很大,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明白火螢的最終目的究竟何在。


    隨後發生的事情讓他更加地不安,因為他發現兵部的人員選拔似乎和自己經手的人員調動出奇地一致,隻要是火螢安排的人,無論能力如何,都能順利地通過兵部的審核而送到他這裏,難道,父親也與此事有關?


    王希沛開始留意其父的一舉一動,果然發現,他父親竟然也是火螢的一員。將滿腹的疑惑與憂慮告訴了蕭紡妤後,紡妤哭著告訴他,其實一開始就隻是一個陰謀。因為她也是火螢的一員。


    雙重的打擊讓王希沛幾乎崩潰,他覺得自己完了,但是當他向聯絡人表示自己想退出火螢時,卻受到了對方的警告“沒有人是能活著離開火螢的。”


    絕望的王希沛想到了逃跑。它想要蕭紡妤和他一起私奔。早就想離開這個人間地獄的蕭紡妤同意了他的要求,兩人訂好了日子,乘夜逃走。


    成功逃出妓院的蕭紡妤到了約定的地點,卻不見王希沛的蹤影,而身後大批的護院接踵而至,慌不擇路的蕭紡妤跑進了月芽溝,她本以為那些護院一定會追上來,但求生的欲望還是支持著她一直向前跑。意想不到的是,直到她跑出了月芽溝,一直跑進了開封城,身後的護院們也沒有追上來,累極了的她倒在了晚風樓的門口,被老板姚樂正所救,心灰意冷見,決定投身在晚風樓。


    事實上那日王希沛趕到時,正好遇到了追趕蕭紡妤而來的護院,眾人見找不到蕭紡妤,就先把王希沛困在了妓院裏,而接下來的情況,就和展景天,白玉堂在晚風樓窗外聽到的差不多了。


    事實上,那王、蕭二人對於火螢的了解實在是少之又少,尤其是王希沛,大概是懾於其父死得蹊蹺,特別懼怕火螢。因此再怎麽追問,也沒有得出什麽結果。


    將兩人押下後,包拯命公孫帶領著張龍趙虎到尚書府徹查所有的公文和往來信函,希望可以得到一些關於火螢的具體信息。白玉堂則帶著王朝和馬漢去到萬安縣徹查蕭紡妤所在的妓院,那裏很有可能是火螢的一個秘密據點。


    眾人紛紛行動,而衝到了門口的展景天卻被白玉堂趕了迴來,理由是帶著他實在“太麻煩!”了。


    怒!!


    月芽溝奇案21 疑點


    開封府西跨院的院子裏的小池塘邊的一快石頭上麵,正蹲著一個人。


    展景天正在石頭上麵憤怒地畫圈圈!!


    諾大一個開封府,有點能耐的都跑出去辦案了,留下的就是些個老弱病殘,還有他!!這讓他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除此之外景天還有一些鬱悶,鬱悶什麽?當然是案情了。


    雖然說已經有了好大的突破,但還是存在很多疑點。


    首先,最大的疑點就是殺這些個護院的兇手。根據淨清小和尚的話說,當夜也有一個黑衣人,那麽就很有可能是那個聯絡人,不過她為什麽要殺那些護院呢?如果萬安縣的妓院和火螢有聯係,那麽她應該幫忙把蕭紡妤抓迴去才對啊!何必舍近求遠呢?


    還有,就是那些屍體。他今早又去看過那些屍體了,包括王尚書在內,那些屍體的創傷處都發著熒熒的綠光,而這種屍骨發光的現象隻有兩種可能性,要麽是被某種核武器輻射 了,在現在這個年代根本不可能。要麽就是化學作用,骨頭裏的磷接觸到某種含有熒光素的催化物,屍體骨頭暴露在空氣下的部位,在這種物質的催化下迅速氧化,才會產生這種屍骨發光的現象。


    而這種催化物不是偶然沾上的,就是人為放上去的。偶然沾到的話,不可能兩次案件的受害者身上都有,那麽就很顯然是人為放上去的。為什麽呢?那個什麽叫火螢的組織神秘兮兮的,應該不會做這麽招搖的事情才對啊!還有就是刀傷上的鏽跡。如果王希沛所言不虛的話,那麽那天晚上和白玉堂過招的那個黑衣人就應該是聯絡人。他們誰手上也沒有生鏽的刀啊。


    更奇怪的是既然他們要暗殺王希沛和蕭紡妤,那當初為什麽還要救她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景天甩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就聽一個嫩嫩的聲音問:“不明白什麽?”


    迴頭一看,隻見是小四子拿著一串糖葫蘆站在景天的身後。


    自從上次欺負小四子被公孫賞了一頓笤帚之後,景天著實老實了幾天,隻是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看看小四子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臉蛋,小狗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不由地邪惡本性又彰顯了出來,站起來跳下石頭,來到他身邊說:“小四子,糖葫蘆好吃麽?”


    “好吃。”小四子還是和以往一樣地喜歡景天,盡管他那個公孫爹爹無數次地在他耳邊念叨讓他離展景天遠一點,以前你的展大人是貓,現在你的天天是野貓!(小四子喜歡叫他天天)


    搞不懂貓和野貓究竟有什麽區別的小四子,依然是一見到景天就撲上去蹭啊蹭,反正他很喜歡貓咪就是了。


    你問小四子為什麽叫展昭大人,不是因為他懂禮貌,而是這孩子實在是腦袋不太好用,他根本分不清楚什麽人是叔叔,什麽人是伯伯,什麽阿姨、大嬸、姐姐……反正一說他就暈,於是公孫就教他,凡是看起來比自己大的人,就叫大人,看起來比自己小的,就叫小人,別的什麽都不用記,隻要記住他這個爹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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