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曾經向公孫抗議過,說他過渡溺愛,誰料公孫翻著白眼說“我疼我兒子你管得著麽?!”


    於是在公孫一天比一天嚴重的溺愛下,這小呆瓜一天比一天呆,不過話又說迴來,傻歸傻,關鍵是傻得還蠻可愛的。


    “讓我咬一口唄。”景天繼續逗著小四子。


    “嗯。”小四子大方地伸起抓著糖葫蘆的手,說:“給……”


    景天看小四子的手伸得直直的,那糖葫蘆還是隻到自己的胸口,就接著逗他說: “吃不著呀,你是不是小氣不想給呀?”


    “不……不是。”小四子再努力地伸長手,連腳尖都踮起來了。


    “嘿嘿……”景天在心中暗笑“真是太可愛了。”


    卻聽小四子說:“你蹲下來,太高了,我夠不著!”


    “哈,還不是太傻麽。”展景天心滿意足地蹲下身去,卻在看到小四子遞到眼前的糖葫蘆時猛地愣住。


    小四子見展景天呆呆地看著糖葫蘆一動也不動,就湊過去問:“天天,你不吃麽?很甜的。”說完就掰下一顆掛著紅紅糖汁的山楂果送到他嘴邊,哪知卻被景天一把拽住,嚇得小四子手一鬆,糖葫蘆全都掉到了地上,隻見景天臉色發白地對他說:“快!快去尚書府把你爹他們都找迴來!說完就撒腿向包拯的書房跑去。


    身後的小四子顯然是被嚇壞了,帶著哭腔小跑地跟上去叫:“天天……”


    景天迴頭就吼了一句:“快去!”


    小四子眼看著景天已經衝出了跨院,用袖子抹了吧眼淚,轉身頭也不迴地飛快衝出府門,向尚書府跑去。


    月牙溝奇案22 真兇


    就算是包拯這樣抬頭可當日與月的好官,在看到像展景天這樣青天白日破門(注意是破而不是踢或踹)而入的人時,還是忍不住嚇了一個激靈,一旁的小和尚淨清更是嚇得雙腿一軟,好險沒趴下。


    “景……景天,你找本府有事?”包拯盡量調整自己的音調為正常,和氣地提問。


    ……景天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呀!淨清師傅也在啊??”


    那相小和尚一臉餘驚未消地給景天行了個禮:“展施主。”


    “來!”景天二話不說地上前一步,拉起小和尚就往門外跑。


    留包拯一個人在房間裏,驚訝地張大了嘴,剛才景天在拉起小和尚轉身的一瞬間,麵向他無聲地說了什麽,那口型好像是……“快跑”……


    “展……展施主……”被展景天拽著跑出書房的小和尚問:“我們去哪兒啊?”


    “你別問了,總之是十萬火急啊!”展景天連頭也不迴地答了一句,繼續向前跑。


    直跑到離開封府已經很遠的某個僻靜之處時,展景天覺得身後的小和尚已經停住了腳步,而自己實在也是沒有力氣再跑了,就停下來靠在牆邊輕喘著平複唿吸。


    “終於肯停下來了麽?”不同於景天的氣喘籲籲,那小和尚卻是麵不改色,他原本唯唯諾諾的麵部表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像是換了個人似地,變得冷漠而……猙獰。


    景天調整了一下唿吸後,看了小和尚一會,突然笑著說:“淨清小師傅,你說什麽呢?我是想讓你陪我跑兩步,練練肺活量,生命在於運動麽。”


    對過的小和尚微微地一愣後,突然哈哈地大笑起來,那笑聲怎麽聽也不像是一個小孩子應該發出來的,再配上他那副孩童一樣的身材,略顯扭曲的表情,顯得異常可怖。


    “你是怎麽猜到的?”他收住笑,略感興味地問。


    景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身高。”


    “身高?”淨清不解地歪頭想了想:“你最好說得明白一點。”


    “這裏!”景天邊說邊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頸間橫向地一劃,“橫向地揮刀砍人頸部,似乎是那些黑衣人殺人時的習慣。”


    “有什麽關聯麽?”


    “當然有!”景天微笑“一個正常身高的成年人,站著時可以輕輕鬆鬆地揮刀砍另一個成年人的頸部,下蹲時可以輕鬆地砍到另一個人的腰。但是,如果蹲著時要砍到對方的膝蓋則太低,站著時要砍到對方的眼睛又太高,這就是所有會武功的人都覺得奇怪的地方,因為這樣的招式太勉強了,幾乎是正常人所不能做出來的。”


    “所以呢?”淨清靜靜地聽著,含笑催促景天接著說。


    “所以,不是對方故意使出這種招式,而是不得不如此。”


    “為什麽呢?”還是含笑地發問,但笑容卻越來越僵硬冰冷。


    “我剛才說過了,因為身高限製。如果是我的高度,那麽蹲下揮刀時,最舒服的位置是砍對方的腰,而小四子的高度,則是砍對方的小腿。所以這個人的身高應該正好在我和小四子的中間。有這種身高的,從開始到現在,就隻有一個人。”


    “我……”淨清邊點頭邊伸手指了指自己。


    “沒錯。”


    “就憑這點麽?”淨清似乎是有些意猶未盡。


    “還有。”景天不慌不忙地接著說:“這個案件最讓人困惑的,就是有些舉動顯得很多餘。特別是黑衣人殺死護院來救蕭紡妤的一段,很是刻意 ,讓整個案情錯綜複雜。但是,如果那天殺死那些護院的並不是那個聯絡人,而是另有其人的話,那整個案情就會變得很明朗簡單了,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你在說謊。”


    “哈哈,精彩精彩……不過,這還都隻是你們的猜測,你有什麽證據來證明?”


    “當然有。”景天的迴答讓淨清一愣,“就在你身上吧,那把帶鏽的刀。”


    聽到這裏,淨清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展景天。


    “在和尚廟裏,要怎樣藏起一把可以殺人的刀呢?隻有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隻有你時常會去,別人都不會去——廟外的水井!那也是為什麽你的刀上會有這麽多鏽跡的原因。因為它一直浸泡在井水裏。”


    “你怎麽敢肯定我會把它帶在身上?”


    “嗬……”景天輕笑“你們大費周折,弄什麽發光的屍體,甚至不惜暴露火螢的存在,目的就是要引開,而且要徹底地引開開封府的守衛力量,整個開封城,值得你們這麽做的,除了包大人還有誰?對不對啊?小和尚……”


    “哈哈……”淨清的笑聲突然變得如老梟般淒厲,他邊笑邊伸手到身後,慢慢地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刀。


    景天隨著他那緩慢的抽刀動作,稍稍地向後退……


    “你跑不掉的……別怕……”淨清將刀舉到近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後,滿足地笑了。


    仿佛刀身上拿鮮紅的不是鏽跡,而是欲滴的鮮血……


    月芽溝奇案23 羈絆(本卷完)


    展景天的大腦正在飛快地運作著,他必須要擺脫現在的困境才行,眼看前麵那個,長相和心理明顯都很變態的小和尚正舉著長滿了鏽的刀子向自己湊過來,景天再一次哀歎,科技振興一個民族啊!現在他要是有一把槍,哪怕是有根電棍也行啊!!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景天幾乎可以聞到他刀上的那種怪異的鐵鏽味,像極了血的味道。那緩慢的動作,嘴角詭異的笑容,無不製造著恐怖的氣氛,展景天隻覺全身冰冷,但還是盡量地克製自己心裏的恐慌。他在等,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就當淨清走到離他差不多隻有三步遠時,景天突然大喊一聲:“看法寶!”


    淨清愣神的一瞬,景天抬手,將打開了照明燈的機械表對準了淨清的眼睛一晃。


    機械表的光線集中而明亮,但還不至於會讓人的眼睛產生暴盲之類的效果,好在淨清畢竟隻是一個古人,那種閃亮的光芒使他錯愕地退了一步,而這一步,為展景天創造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景天猛地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根據他的計算,現在小四子應該已經叫了公孫等人迴府了。希望包大人能機靈點,先找個地方躲躲,因為看身後淨清這幅不緊不慢的樣子,很有可能還有其他人埋伏在開封府的周圍。現在他沒辦法想太多,隻是盡力地快跑,一直跑到開封府。


    然而,景天忘記了,古人的確是不懂科學,但是古人會武功!而武功裏有一種叫輕功。就好比汽車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飛機吧??摩擦力不一樣啊!!


    他還沒跑到大街上,就覺身後寒氣森森的,有什麽正挾著風聲而來……本能地一矮身,高速運動中突然改變姿勢,使景天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但也幸好這似摔非摔的那麽一個趔趄,救了景天一命,刀尖從他身後堪堪滑過,避開了致命部位,卻還是在後肩頭劃開了一道血口,劇痛立馬由肩頭傳遍了全身。再也沒法保持平衡,景天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肩頭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費力地撐起身體,卻看到那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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