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齊嶽捂著肩膀退開。


    但是天天剛才太著急了,沒把握好準頭,袖箭隻是擦傷了齊嶽的肩頭,插在衣袖上。


    齊嶽拔出袖箭,睜大了眼睛看著天天。


    令天天想不到的是,齊嶽抓緊了那枚袖箭,反手狠狠送入了自己的前臂之中,鮮血立刻流了出來,他咬著牙悶哼了一聲……


    “齊嶽~~”天天驚駭地看著齊嶽類似自殘的行為,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走……”齊嶽額上見汗,嘶啞著嗓音對天天吼:“快走!”


    景天連忙爬下了床,向門口跑去,但是又有些擔心,迴過頭問齊嶽:“你,要不要緊?”


    齊嶽搖頭,一用力拔出了那支袖箭,喘著氣說:“你快走……我控製不了自己……”


    景天看著齊嶽肩頭不斷往外湧的血,咬牙轉身跑了出去。


    剛衝出門口,就被幾個水月派弟子擋住,隻聽齊嶽在房裏大喊一聲:“讓他走。”


    弟子們紛紛往後退開,天天跑了出去,出了門,有些分辨不出方向,齊嶽的別館是在郊外,門前隻有一條路,四周是密林。


    景天隻是順著路往前跑,跑出了一段後就累得跑不動了,靠到路邊的一棵樹上休息,但是又怕會有人追上來,於是就躲到了林中的一堆山石後麵。


    身上的衣服剛才被扯開了,還濺上了好些血,手腕子疼得厲害,山間的風也很冷……


    天天抱著膝蓋,靠緊山石坐著,腦子裏一片混亂,搞不明白齊嶽是怎麽了,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離五鼠的別館還有多遠……腦子裏隻是一個聲音在清晰地喊,他想見白玉堂,想迴到他身邊。


    齊嶽被劇痛挽迴了一些神智,知道自己是著了道,於是就定下心神來用內力克製心中的那陣狂躁,正這時,就聽門外一陣騷亂,有手下在說:“我們少主現在沒空……”


    話音剛落,就“轟”地一聲被踢飛了進門。


    逼退眾人往裏走的,正是白玉堂。


    進了屋裏,一看齊嶽的情況,白玉堂也呆住了——齊嶽異常慘烈的渾身都是血,手邊那支帶血的袖箭是天天的,床上還有一些衣服的碎片,也是天天身上的……


    幾個擋住白玉堂的水月派弟子就聽他手指的關節在咯咯作響,眼裏的殺意漸漸聚攏……


    各個都緊張了起來,等待白玉堂發難。


    誰知齊嶽卻在這時笑了,他抬頭看著白玉堂:“我剛才強要了他,你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白玉堂本就不好的臉色微微發白,眾人就見白影一閃已經到了齊嶽的身前,一伸手掐住齊嶽的脖子,冷聲道:“他人呢?”


    “真難得你還有這樣的表情……”齊嶽仿佛並不懼白玉堂會殺了他,依然冷笑著,“我玩夠了,就賞給手下了……”


    話沒說完,就被白玉堂反手一個耳光打到一邊,“你不想活是你的事,別拿話糟蹋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心甘情願跟我的?”齊嶽依然固執。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片刻,一鬆手,齊嶽滑落。


    “他在哪裏?”白玉堂迴頭問那幾個看傻了的水月派弟子。


    “呃……剛剛往後山的方向跑了。”一個弟子戰戰兢兢地道,看了看齊嶽,又仗著膽子補充了一句說,“少主沒碰他,放他走的……”


    話音剛落,白玉堂已經不見了蹤影。


    齊嶽眼神漸漸變得落寞——白玉堂,你認為我根本沒資格跟你搶是不是……沒錯,他除了你誰都看不見,這個世上誰能跟你比……伸手把那根袖箭緊緊握到手裏。


    “真是一敗塗地……”


    白玉堂一路跑向後山,門前隻有一條路,四周都是密林,天天肯定是慌不擇路了,才會往這裏跑。


    想起剛才床上的血和碎落的衣物,心就糾到一處……


    走出幾步,想著天天的腳程和體力,不可能跑得太遠,凝神聽著四周的聲息……猛然發現有輕微的唿吸聲,白玉堂心中一喜。


    “景天……”對著林中喊了一聲,白玉堂邊走邊找,“天天,是我。”


    天天躲在石頭後麵凍得直哆嗦,眼看天就要黑了,正想起來繼續走,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聽著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天天扒著石壁慢慢站起來,探出頭來看了一眼,果然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眼睛瞬間不爭氣地模糊了起來……


    白玉堂也看見了從山石後探出頭來的景天,蒼白的臉色和餘驚未消的神情看得他心亂。


    正想跑過去,就聽林中微微異動,白玉堂一皺眉……


    一陣笑聲傳來,有數十個白衣紅腰帶的聖母廟教眾,持劍落在了白玉堂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天天就覺身後似乎有人,迴頭一看,就見是那個一頭紅發的人妖——聖母娘娘。


    “真是巧遇啊……”聖母娘娘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景天的身邊,看著白玉堂道:“我聽聞白五爺協助葉家徹查元太倉被殺一案了,可是確實麽?”


    天天一聽也是一愣,白玉堂參與查案了?為什麽?


    白玉堂看了聖母娘娘一眼,冷聲道:“你想怎樣?”


    “嗬嗬……”聖母娘娘笑了兩聲,陰陽怪氣地道:“我冤枉哪~~元太倉不是我殺的。”


    “要喊冤就去找元家和葉家的人,我沒興趣。”白玉堂皺眉迴了他一句,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景天,見他似乎是凍得在發抖,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葉家和元家巴不得我死……還是求五爺比較有用”聖母娘娘順著白玉堂的視線看了身邊的天天一眼,笑道,“五爺能不能幫忙查清真相,還我聖母廟一個清白?”


    白玉堂點點頭:“可以。”


    聖母娘娘聽了他如此爽快的迴答,頗為驚訝,隨即又笑嗬嗬地道:“這小貓似乎是受了什麽委屈……不如隨我迴聖母廟吧……”說著,伸手想去扶天天起來。


    景天意識到聖母娘娘似乎是要抓他去做人質,想到好不容易才見到了白玉堂,又要分開,天天下意識地閉眼靠向山壁,躲開那人伸來的手~~他不要再分開一次了……


    就在聖母娘娘的手要碰到天天肩膀的時候,隻聽幾個聖母廟的教眾慘叫了一聲,寒光一閃,站在最前排的兩個聖母廟弟子,已經身首分家,倒在地上。


    聖母娘娘一愣,手也停住,就見白玉堂眼神冰冷,盯著他那隻靠近景天的手,寒聲道:“我可以幫你查案,但是誰再敢碰他,就都給我死在這裏。”


    聖母娘娘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笑了笑收迴手道:“真是好男人啊……別急,不敢不敢~~”


    說著,對手下擺了擺手道,“白五爺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我相信一定會做到的,所以……我就靜候佳音了。”說完,帶著眾人識趣地離開了。


    天天見他們都走了,才鬆了口氣,卸了力氣靠在山石上,仰起臉,看著已經走到麵前的白玉堂。


    白玉堂彎下腰,伸手抬起天天的下巴,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天天有些委屈地朝他看了看,白玉堂看見他敞開的前襟,脖子上隱約可見的淡粉色痕跡,眼瞳的顏色又深了幾分。


    低頭湊上前吻住天天的嘴角,伸手把他抱到懷裏。


    天天乖乖順順,任他把自己抱起來,伸手摟住他脖子,把臉埋在他肩窩。


    “沒事了……”白玉堂輕撫天天的頭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在這裏。”


    “……嗯~”天天靠在白玉堂肩頭,眼睛眨啊眨,抿嘴點頭,收緊了手臂,低聲喚:“小白……”


    千佛洞奇案 23 暗流湧動


    燒毀了大半的別館門口,四鼠垂頭喪氣地碰了麵。


    “怎麽樣?有線索麽?”盧方看看其他三人,見大家都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也歎了口氣。


    “喂!”,徐慶突然喊了一聲,指著路口的方向示意大家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遠處,白玉堂快步朝別館走來,他懷裏還抱了一個人,雖然頭朝裏靠著,但是從身形上,還是可以看出就是天天。


    “老五!”眾人都湊上前,想看看天天有沒有受傷,白玉堂衝眾人搖搖頭,帶著景天快步進了別館。


    房舍被燒毀了一半,還有幸存的幾間完好無損,走進了一間客房,白玉堂輕輕把景天放到床榻上,起身剛想去拿杯茶給他倒杯水,袖子就被天天抓住。


    “……不要殺齊嶽。”


    白玉堂微微一愣,隨後坐到了床邊,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麽?”


    天天往床裏蹭了蹭,道:“他像是被人利用了。”


    “你倒是很為他著想?”白玉堂似乎是有些不悅,“不過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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