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剛才這一小段類似打情罵俏的語氣是怎麽迴事?


    甄愛臉紅,立刻另起話題,


    “其實,你至少應該參加婚禮彩排晚宴,就隻有家人一起。”


    他垂眸睨她,語調倨傲:“甄愛小姐,你是在指導我的人際交往嗎?”


    指導?


    甄愛總覺得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看他眼神也是含意頗豐的,她莫名心跳不穩,收迴目光不迴答。


    又是等了幾秒沒反應,言溯嫌棄了:“說你幾次反應慢,你就幹脆自暴自棄不反應了?”


    什麽自暴自棄……他的用辭還真是……


    甄愛一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瞪他,不滿又嗔怪,可怎麽都有種溫溫的嬌。


    他微微一愣,半刻之後,居然清淺地彎彎唇角,不說話了。


    他隨著她的步子,慢吞吞走了一會兒,複而又說:“彩排就是親屬間一個個發表煽情又感性的演講,極度不符合我的風格。如果我開口,必定會破壞溫馨的氣氛。”


    甄愛抬抬眉梢:“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她飛速說完,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自顧自滿意地微笑。


    他原本要反駁什麽,可一低頭瞥見她嘴角自在得意的笑容,想說的話就凝在舌尖,無疾而終了。


    走近門口,記者看到了言溯,大感意外,很快一窩蜂地過來問:“老帕克再提及當年小帕克的被殺案,你依舊堅定認為他是自殺嗎?”


    “你不覺得小帕克自殺的證據很牽強?”


    言溯見記者湧過來時便豎了衣領,瞬間把甄愛白色外衣的大帽子拉起來蓋住她的頭,又拉她到懷裏。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摁著她的頭,用一種近乎霸道而強製的力度把她緊緊裹著,低頭冷臉地穿過閃爍的鎂光燈和尖銳的問題。


    甄愛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捂得嚴嚴實實,頭被摁在他的脖頸之間,餘光裏隻能看見自己白絨絨的帽子和他高豎的衣領。


    她的臉抵在他的脖子上,狹窄密閉的空間裏全是他冷冽而又熨燙的男性氣息,陌生而又熟悉。她唿吸困難,臉頰發燙。


    可她沒有想掙脫,而是任由他牢牢箍著。周圍的聲音她都聽不到了,耳畔隻有他的心跳聲,透過他的頸動脈強有力地傳過來。


    短暫又漫長的幾秒鍾後,他帶她進入莊園,這才鬆開她。


    言溯臉色不太好,帶著些許陰霾,不知是在生誰的氣。他若有所思地擰眉幾秒,才看向甄愛,目光有些淩厲。


    而她臉紅紅的,愣愣地立在原地發呆,大大的毛茸帽還戴在頭上,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愈發白嫩嫩粉霏霏的,可愛得像呆呆的雪娃娃。


    他忽然就消氣了,反而有些想笑,臉上卻沒有表現,依舊冷淡清冽,問:“熱了?”


    甄愛睫羽撲撲兩下,慢吞吞把帽子摘下來:“沒有。”


    #


    草地上很多賓客在攀談。


    其中有老帕克,見了言溯,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便再無多言。


    甄愛覺得怪異,因為老帕克並未表現出半分的怨言。照理說,他應該怨恨言溯才是。可或許政界的人都善於偽裝吧。


    一些認識言溯的和他打招唿,但都不和他握手或是行貼麵禮。


    他唯獨在看到外婆時,躬身和老人家貼了貼臉。


    海麗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也不介意,反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甄愛一會兒。畢竟,這是迄今為止她見過的在她兒子身邊待得時間最長的一個女孩兒了。


    甄愛大窘,眼神無處安放。目光一挪,剛好撞見言溯的哥哥斯賓塞,他衝她微微一笑,內斂而有度。


    甄愛聽歐文說過,斯賓塞是海麗讀大學時的非婚生子,個性很好,不像言溯那麽古怪。現在一看,他長得很是英俊明朗,五官和言溯有四五分相似。


    海麗大學畢業後就和言溯的爸爸結了婚,但跨國婚姻隻持續了三年。言溯的撫養權歸爸爸,海麗想念孩子就收養了個中國女孩,起名茉莉花jasmine,就是賈絲敏。


    賈絲敏是伴娘之一,之前在陪新娘,後來發現宣誓台旁的籬笆竟是原木色的,便趕緊過來找媽媽。


    她老遠就看到了言溯,剛要歡喜,又看見了他身邊的甄愛。她很親昵地同言溯打招唿,卻笑容虛浮地把甄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甄愛靜默沒反應。


    賈絲敏想著正事,先擱下心裏的不愉快,對海麗和斯賓塞說新娘要求的籬笆顏色是純白色,不是原木色。


    而婚禮隻剩半個小時。


    斯賓塞希望給安妮夢想的完美婚禮,決定先推遲,叫人去換。可海麗不同意。


    這時,外婆慢悠悠地說:“不要緊,家裏有白漆,讓s.a.去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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