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愛聽著奇怪,沒想言溯話不多說,真的脫下風衣,卷著袖子刷油漆去了。


    甄愛跟過去,看著他躬身蹲在籬笆邊,手中的刷子蘸著油漆利落又熟練地刷在原木上,所過之處一麵細膩平滑的白色。漆粉均勻,光滑平整,像是專業的粉刷匠。


    甄愛詫異:“你從哪裏學來的?”


    言溯專注地盯著手中的刷子,淺茶色的眼眸裏映著雪白的光:“小時候的夏天,外婆家的籬笆都是我刷的。”


    甄愛腦中就浮現出一副寧靜的郊外畫卷。


    歐式的古老莊園,茂密的樹蔭,滿牆的繁花,豔陽藍天下,小男孩提著油漆桶踮著腳尖刷籬笆。小小粉刷匠一身的白灰,像雪娃娃。


    言溯刷著油漆,嗓音悠揚:“自從看了湯姆索亞後,就再不給她刷籬笆了。”


    “那時候她說什麽刷籬笆不是誰都幹得好的,隻有天才做得好。騙子。”白光印在他臉上,白淨漂亮,言溯彎了彎嘴角,“那陰險的老太婆,就知道欺騙小孩子。”


    甄愛忍不住輕笑,蹲在他身邊托著腮。


    春天的風從海上吹過來,有點涼,卻很好。


    賈思敏立在休息室裏,掀了落地窗的紗簾看著。


    兩個大孩子蹲在白白的籬笆邊有一陣沒一陣地聊著天,臉上映著白漆的光,微笑連連。


    準新娘安妮望見籬笆邊的言溯和甄愛,笑了:“沒想到s.a.會帶女伴過來,真漂亮的東方美人。”


    賈思敏不說話,賭氣似地拉開落地窗,走上草坪,喊:“甄愛,過來和我們一起玩!”


    甄愛扭頭看她,愣愣的,沒有立刻迴答。


    這麽慢的反應是怕她欺負她嗎?


    賈思敏無端心煩。


    看著甄愛淡靜又水靈的眼睛,賈思敏做了好多思想工作才堆起來的笑容消減了幾分。她即使是心裏嫉妒,也不得不承認甄愛的漂亮。


    甄愛剛要答話,言溯拿手肘輕推了她一下:“不想去就不去。那裏沒一個你認識的人。”


    甄愛道:“這裏本來就沒一個我認識的人。”


    言溯緩緩扭過頭來,眼神不善:“我不是人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甄愛癟嘴,“今天的婚禮,難道我就一直黏在你旁邊?”


    “為什麽不行?”言溯覺得理所當然,“你要是不喜歡和陌生人玩,你就一直跟著我好了。我們兩個玩。”


    甄愛低頭,心底砰砰地跳。


    她一下一下地揪手指,斟酌著要不要說“好呀”,可賈思敏又喊她了:“甄愛,過來看看新娘嘛!”


    這一喊,海麗和外婆都往這邊瞥了一眼。


    甄愛不好拒絕,應了聲。


    起身時,還故作得意地拍拍言溯的手臂:“哼,我有小夥伴,才不和你玩呢!”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她都不知道為何此刻那麽心情好,好得像草地上的燦燦陽光。


    言溯不理她,唇角彎了彎,繼續刷籬笆。


    甄愛小跑到落地窗前,往室內看一眼,安妮身著雪白的春款婚紗,很漂亮。七個伴娘穿著七彩小洋裝配長裙,像是活潑的糖果。


    她拘謹而真誠地向安妮道喜。安妮和斯賓塞一樣,很會照顧人,當時便擁抱甄愛表示感謝。


    這下,甄愛放鬆下來。


    賈絲敏立在一旁,不太友善地盯著甄愛看。今天寒流迴潮,雖然出了太陽,氣溫卻有點低。甄愛穿著白外套,寬大的帽子堆在肩膀上,襯著熒熒的小臉很是清麗。


    賈絲敏想起言溯說過的話“寒冷會弱化人的心理防線”,她唇角一彎:“甄愛,女賓都穿的裙子呢,我給你找條禮裙吧?”


    甄愛本就覺得穿裙子合適,還挺感謝賈絲敏的。


    進去試衣間,打開衣袋才發現不是春款而是夏款,絲絲縷縷材質很薄。甄愛猶豫了一下,什麽也沒說。


    畢竟是陌生人的婚禮,她隻認識言溯,不好挑三揀四。而且她的外套可以拆掉帽子,看上去就像小洋裝,套上也就暖和了。


    可才出試衣間,就不小心撞到了賈絲敏,她杯中的小點紅酒全潑到她的外套上。賈絲敏忙道歉,趕緊叫人來把甄愛的外衣拿去洗,又吩咐拿一件和伴娘一樣的小洋裝過來。


    甄愛聽了,也就沒介意。隻是覺得,第一次穿抹胸的裙子,總覺得胸前空空的,尷尬得慌。


    賈絲敏笑:“甄愛,我們剛才在討論伴郎們,你之前在外麵看見過吧?”


    甄愛點點頭。


    “我們都覺得那個金發藍眼睛的最帥,你說呢?”


    甄愛望了一眼,又點點頭。


    “他叫威廉,是斯賓塞在劍橋大學的同學。從英國來的,和王子的名一樣。”賈絲敏還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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