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如姑娘,奴婢帶你去屋外轉轉如何?”春兒扶起了剛換過藥的廖錦如,幾天下來氣色有所好轉,但依然沒有力氣,那一劍傷了她大半條命。


    “好。”廖錦如點點頭,由春兒小心的攙扶著來到了園內。


    正值秋日,錦琳苑裏樹葉飄落,鋪了一地。廖錦如四下望望,隻剩著幾朵殘敗的花兒了,不免遺憾的皺皺眉頭,朝一處水池邊挪去。


    水池很大很清澈,水麵上漂著不少的葉子像小船一樣,來迴的遊動。


    廖錦如尋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來,春兒又取了件衣衫,披在她的身上。


    一時的安靜讓她想起了天山族的日子,那裏的生活一直就是寧靜的,不染世間的繁華。


    看來哥哥擔憂的沒錯,自己真的不適合生活在外麵,弄不懂多變的人心,受到傷害的自己。


    可是,自己是被誰傷害了?


    廖錦如想到苒絕充滿恨意的冷冽的目光,可是,自己對他沒有一絲恨,哪怕是他親手將劍刺進自己的體內,她還是可以對他微笑。


    真的,一點都不怪他。或許,自己遇到這樣的事,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劍刺向他。


    死去的是苒絕的母親,由不得他可以冷靜。隻是不知他有沒有醒悟的那一刻,會不會明白自己真是被人冤枉的?


    “錦如。”莫璔夜輕輕地走到廖錦如的身後,與她一齊看著大大的水池,宛若一座小小的人造湖,給秋日略顯蕭條的宮苑增添了一份興致。


    “這個園子建的一點都不好,除了這個池子。”廖錦如悠悠的道,“秋日應該有秋日的景色。我喜歡滿園的秋菊,不僅喜歡它們的美姿,更喜歡它們傲霜的倔強。”


    “好,朕會讓人購來各種菊花,擺滿錦琳苑。”莫璔夜道。


    “皇上,你這麽依著我,也減少不了我對你的恨,哪怕過上多少年,我依舊如此。”廖錦如望著一汪秋水,鎮定的道。


    “朕已決定,即使讓你恨著,也要留在朕的身邊。朕隻要能見到你。”莫璔夜彎下腰,炙熱的唇烙在廖錦如的脖頸。


    廖錦如輕輕一閃,柔弱的身子向池中偏去。


    莫璔夜順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扶正,坐在她的身邊,什麽都不做,隻是陪她一起靜坐著。


    “皇上,苒絕誤會了我,就等於認定了你主謀的身份。”廖錦如慢吞吞的道。


    “朕知道。”莫璔夜鳳眼微眯。


    “你這麽的若無其事,不能不讓我懷疑苒夫人真是你殺的。”廖錦如道。


    “懷疑而已,朕隻是跟你說會懲治真兇,但不會還你清白,也就不注重自己的清白。何況朕並非什麽都沒做。”莫璔夜不屑的翹唇輕笑,“但若想拿到證據,很難。”


    “我知道,苒夫人被關在別苑的暗道,一定是你提出的,畢竟暗道的事除了崔澤坤自己清楚外,就隻有你我知道,所以麵對崔澤坤的質問,我無可辯駁。但是,你的人不聽話,殺了苒夫人,雖然你沒指使,但你也默認了。讓我想想看,誰會為你辦事,又敢多此一舉?是莫以軒,對不對?”廖錦如分析之後,望著莫璔夜問。


    “沒想到你在宮中養傷,還在想著這件事。”莫璔夜笑道,“是與不是,朕都不會說。朕還是那句話,除非你嫁給朕,否則就不會讓真相大白天下,那個兇手隻能被朕悄悄的處理。”


    “皇上,你認為我會嫁給一個千方百計設計我的人?”廖錦如淡然一笑,“我會等,我不信找不到辦法。嫁了就注定圈在你的身邊,不嫁還不是如此?我為何要給自己帶上屬於你的女人的枷鎖?我不愛你,就不會委屈自己。”


    “你愛苒絕,所以才在他跟前委曲求全?”莫璔夜的眼中閃動著嫉妒的火光。


    “以前,我隻是做我該做的,現在,我不介意苒絕誤會我,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找他,哪怕受他的不屑與惱恨。錯,不在他。而是你,莫璔夜!”廖錦如盯著莫璔夜,與他相平視,沒有地位的分別,他隻是一個做錯事的凡人。


    聽到廖錦如直唿他的名字,莫璔夜微微一愣,好像有多少年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了,即使自己也覺得陌生,他就是皇上,自稱為朕。


    但是,他又多麽希望廖錦如不要這麽帶著惱恨的情緒叫他,他的名諱隻可以讓最愛的女人唿喚。


    “叫朕璔夜。”莫璔夜一把拉住廖錦如的手,墨染的眸帶著深沉的情愫凝望著她,摒棄掉邪魅的氣息,很認真很癡情。


    廖錦如可以從莫璔夜眼中看到與琴逸晨曾經擁有的一樣的東西,可是他又與琴逸晨的處事態度格然不同,他的做法讓自己極為排斥,如果身體能夠承受,她會毫不猶豫的設法再次離開。


    “皇上,你弄痛我了。”廖錦如輕聲道,拒絕莫璔夜的要求,如果他不介意,她會直唿他莫璔夜,而不會僅僅隻有璔夜二字。


    看著廖錦如微微泛白的臉,莫璔夜不忍繼續相逼,放開了她的手,但是嫉妒的心裏讓他對遠在宮外的苒絕更填了一層恨。


    ***


    住在錦琳苑,得不到外麵的半點消息,虛弱的身體讓廖錦如無法在宮內走動,每日隻有安靜的坐在池邊,或者瞟一眼莫璔夜弄來的菊花,雖然喜愛,但卻感不到一絲的快樂。


    廖錦如遣走了其他的宮女,隻留著春兒陪著自己。


    若是在天山族,隻要不死,傷一定早好了,可是現在,宛若一個廢人一般,不知這個冬天過去能不能完全複原。廖錦如為自己的身體發愁。


    身後響起異樣的腳步聲,廖錦如確定不是莫璔夜,好奇的迴過頭,原來是逍遙侯,從幾何時,忘記了這個人?


    “看來皇兄真的極其寵愛你。”逍遙侯輕掃了眼開的正好的滿園菊花,還有跟前這個很大的水池。


    記得改建錦琳苑時,皇上就對他說這是為廖錦如準備的,他確信一定會讓廖錦如迴到宮中,這個大池子像一個小小的湖,是宮內別致的一景,皇上說像廖錦如那樣自然的女子,一定喜歡自然清澈的湖水,看來沒錯。


    “若是哪個女子此時能奪走這份心意,我定會感激不已。”廖錦如自嘲的笑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你想讓皇兄放棄你,厭倦你,不妨試著接受皇兄。你這樣固執的拒絕,隻能激起他那顆帝王的雄心,勢在必得,不會放棄。”逍遙侯平靜的道。


    “明明不願意,我為什麽要順從他?”廖錦如的語氣堅韌,不屑,“就因為他是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不會妥協。”


    “那你有什麽打算?”逍遙侯問,這樣固執倔強,依照本性而為的女子,令他也很好奇。


    “麻煩侯爺能不能給絕王帶個話?”廖錦如問,呆在錦琳苑好些天,隻有意外的見到了逍遙侯,才找到了一線機會。


    “你都成了絕王的殺母仇人,還想著跟他做解釋?”逍遙侯問。


    “我知道暫時解釋不清,隻是想請侯爺告訴他,我在宮裏,他若顧念自己母親的死,就設法把我弄出去,麵對麵的有個解決。”廖錦如緩緩的道。


    “你想逼著絕王帶你離宮?”逍遙侯了然,“你寧可麵對絕王的憤恨,不可預知的麵對,甚至會再次遭到傷害,也不想留在宮中,備受皇寵?”


    “是,我隻想見苒絕,不想受皇上這份讓人窒息的圈寵。”廖錦如倔強的點點頭。


    “錦如姑娘,太後來了。”春兒匆匆跑來,見逍遙侯在,一時有些驚訝,慌忙的施禮。


    “兒臣參見母後。”逍遙侯的目光略過春兒,朝已經走進苑中的太後施禮道。


    “民女廖錦如參見太後。”廖錦如輕輕的欠了欠身。自己在苑中呆了很久,本有些累了,沒想太後又來了,隻得強打精神迎接。


    “既然已經留住錦琳苑,你就不能安分些?在所有人眼中,你都要成皇上的人了,為何還要與逍遙侯揪扯不輕?”太後瞪了逍遙侯一眼,冷冷的質問廖錦如。


    廖錦如暗暗叫苦,真是太不巧了,剛見到逍遙侯就被太後逮著,有了上次在假山私會的事,真是說不清了。


    “母後,是兒臣想來看看錦如姑娘的傷勢,別無他意。”逍遙侯恭敬的道。


    “她的傷?”太後瞟了眼廖錦如蒼白的臉,弱不禁風的身子,冷笑道,“哀家不知道,你還有做病美人的本事呢!”


    “咳咳,”廖錦如捂著胸口,弱弱的笑了笑,“讓太後見笑了。”


    春兒見情形不好,連忙扶住了廖錦如。


    “還真嬌貴。”太後嗤之以鼻,“哀家聽說你的傷還是拜絕王所賜,好像跟苒夫人的死有關,你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大攪事的能耐?真不知皇上是哪根筋錯了位,偏偏將絕王的仇人養在宮中,豈不是存心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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