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短命鬼。


    季堯迴過身,笑盈盈地說:“公公對禦馬監不動心?”


    楊賀:“是謝家讓你來的?”


    季堯笑道:“外祖父說,公公忠心為主,替聖上清除外戚,謝家願為公公送上一把劍,聊表誠意。”


    楊賀看了他一會兒,冷笑道:“這就是你表誠意的方式?”


    季堯認真地說:“自然不是,今晚所為表的是季堯心意,我喜歡公公。”


    楊賀麵無表情地轉開了臉,季堯卻黏糊糊地蹭了過來,挨著楊賀,在楊賀惱怒踹他之前,說:“公公不想接著聽?”


    楊賀頓了頓,到底是忍了下來。


    季堯說:“去歲禦馬監說丟失了一批武器,搜查無果不了了之,其實那批武器,是到了戚家手中。”


    楊賀道:“你怎麽知道?”


    季堯笑了笑,說:“謝家自有謝家的法子,否則不是白白忍氣吞聲這麽多年。”


    楊賀思索片刻,嘲道:“謝家數百年鍾鳴鼎食之家,一向清高,如今竟紆尊降貴要來同我一個閹人結盟,當真可笑。”


    季堯托著下巴,笑道:“確實可笑,虛偽。”


    他有些孩子氣地說:“每次和他們打交道,看著他們偽善的笑,我都惡心透了。”


    楊賀偏頭看了季堯一眼,不由得恍了恍神,上輩子季堯當了皇帝之後,又發生了什麽?這麽個瘋子,謝家當真不會養虎為患?


    二人在床上商談了一會兒,事兒一論完,楊賀當場翻臉要趕季堯,偏這小子黏著他,哼哼唧唧地說督公不能過河拆橋。


    一個晚上楊賀隻覺心力交瘁,頗覺幾分無力,累得睜不開眼,竟由得季堯睡在了他床上,睡意朦朧之間不甘心地想,季堯今晚分明是算計好的。


    小畜生!


    第28章


    季堯是小畜生。


    還是個沒皮沒臉,得寸進尺的小畜生,心肝脾髒都是黑的。


    這是楊賀後來得出的認知。


    季堯並非全無用處,他身後代表著謝家,一個被打壓了近十年的世家。管中窺豹,楊賀雖未見全貌,卻敏銳地隱約察覺出了謝家根底比他想的要深。


    不怪上輩子最後贏的是謝家。


    這些年,謝家藏在暗處,如同一隻悄然結網的蜘蛛,妄圖重振昔日風光。


    他們選中了季堯,這些年沒有少花心思,隻不過——季堯當真會乖乖聽話嗎?他不是季寰,季堯天生反骨,沒有人比楊賀更清楚季堯藏在乖巧皮囊下的瘋狂狠戾。楊賀不無惡意地想,季堯最好不聽話,讓謝家經年的夙願落了空,反而被這隻自己親手喂大的白眼狼吃得一幹二淨。


    可想起季堯,楊賀就有些頭疼。


    季堯好像得了病,總喜歡黏著他,還要動手動腳的,犯病了似的按著他親,親不夠似的,每迴都要在他身上留下幾個牙印子。若不是季堯不吃人,楊賀當真以為這人要吃人肉,惡狗一般,撕咬著骨肉往肚子裏咽。


    但是季堯比吃人還荒唐,怎麽會有人癡迷和太監做這樣的事?


    楊賀隻消一想,就有些心驚膽戰,由裏到外都顫顫地發燙,像躥著稀碎的火星子,還有幾分困惑茫然。要說別人憎恨厭棄他,楊賀半點都不在意,頂多手底下再多條人命,可季堯總喜歡天真甜蜜地說,他喜歡公公,寥寥幾個字,吐出口,就變成了毒蛇的信子斑斕的花,漂亮得詭譎,讓人望而止步。


    楊賀不信季堯。


    “公公在想什麽?”季堯舔他的耳朵,舌頭濕漉漉的,不滿楊賀走神,用力咬住耳垂磨了磨。


    楊賀低哼了聲,咬牙道:“早晚把你那一口牙都拔了。”


    季堯咧開嘴衝他笑,捉住楊賀的手湊嘴邊咬,紅的嘴唇,細白的手指,季堯一口咬下去,說:“那得公公親自拔。”


    楊賀抽了口氣,還沒說話,季堯又親了上來,含他的嘴唇肉舔得濕噠噠的,還讓他張嘴。楊賀不肯,季堯就咬他脖子。這人直覺敏銳得像野獸,早看出了楊賀脖子不堪碰,說敏感也不是敏感,卻能讓楊賀軟了傲氣的脊梁,臉上露出驚懼。


    二人擠在假山洞裏,背了光,暗暗的,外頭是一片明朗春光,裏頭卻陰暗潮濕。


    楊賀背後挨著冰冷的假山,他是被季堯拖進來的,抵實了就是一頓胡亂地吻。楊賀被季堯親過好幾迴依舊青澀笨拙,不迴應,逼急了就逮著季堯的舌頭咬,偏這小瘋子越咬越起勁,唿吸重得像要將他嚼爛吃下去。


    一來二去的,楊賀幾乎麻木了。


    楊賀不讓季堯碰他的脖子,季堯很聽話,直接扯開他身上朱紅的衣裳舔他細細的兩截鎖骨,舌頭舔著奶尖兒轉了圈,含入口中咂吮。楊賀短促地喘了聲,攥著季堯的衣服,難堪又羞恥地別過頭,顴骨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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