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意會,一手按住橙兒,一手把藥貼在她嘴邊,打算強灌絕嗣藥。


    她表情獰然:“橙姨娘,以前紅姨娘也是這麽過來的。您乖點兒,一口就沒了。若是不願意配合,望橙姨娘莫要忘記,你現在跪在什麽地界。”


    萱草話音落下,身邊幾個仆婦齊齊向前踏了一步。


    橙姨娘咯咯笑著,銀鈴般的笑聲,嘲笑這些人的愚蠢。


    “侯爺給紅姨娘配了個醫女,常駐在西苑。夫人還是注意點兒吧,侯爺多年無子,夫人莫不是想讓侯爺絕嗣?”


    橙姨娘猖狂的昂著頭,挑釁的直視元嫻。


    “來啊,把藥灌我嘴裏啊。灌進去了,待侯爺迴府,夫人怕是不會比我好哪兒去。這樣也是不錯,拉著夫人同我一起受苦受難,到是比共享富貴來的好!夫人,要試試嗎?”


    赤腳的不怕穿鞋的,要命的最怕瘋了的人。


    元嫻捏皺了袖口,嫌惡的看著橙姨娘:“萱草,遣人去問問。”


    威寧侯賜紅姨娘醫女,有一半是為了警告元嫻,讓她別動紅姨娘這胎子嗣。他年紀大了,沒那麽多精力弄一堆子嗣,給元嫻落胎著玩兒。


    因而,醫女之事打聽起來,格外簡單。


    元嫻得了迴話,心鈍鈍的發痛。


    他竟然如此防她!就隻為了個和蕭氏阿眸三分像的賤妾,便如此不給她臉麵?即使如此,為何不對大姑娘好點兒呢?


    元嫻捂著胸口,心疼的扭曲了一會兒。


    等平複下來,元嫻重新恢複大婦做派,臉上盡是寬宏無私的公正。


    “萱草,去捧一盞茶來,讓橙姨娘行進門禮。都是一家子姐妹,方才本夫人不過是逗妹妹玩兒,妹妹想必不介意吧?”元嫻溫聲道。


    “隻要能成為侯爺的女人,妾身什麽都不介意呢!”橙姨娘驕縱直白的說著,神態明媚而張揚。這樣活潑的氣息,是威寧侯後院所沒有的的美。


    敬茶這事兒沒多少好拿捏的,無非是拿著一個滾燙的茶杯,讓橙姨娘親自端著。


    “橙姨娘,請您手待會兒端穩點兒。若是敬茶時茶盞翻了,對您來說不吉利。”萱草溫柔的聲音,毫不掩藏她的惡意。


    元嫻溫柔賢惠的看著她,橙姨娘對她嬌俏一笑,隨即迴頭望向紅木托盤上的茶盞,就這麽點兒小伎倆啊。


    輕鬆的將茶杯端在手中,橙姨娘步履緩緩,走到元嫻的腳前跪下。


    “夫人,請用茶。”


    元嫻盯著橙姨娘的手,目不轉睛。


    橙姨娘嬌嬌一笑:“夫人貴人事忙,您定是忘記了,您方才還說橙兒是個燒火丫頭出身呢。”


    她不怕燙,這是她的天賦。以前這天賦似乎沒什麽用,現在瞧來還是不錯的。


    元嫻明眸危險的半眯著,嘴剛張開,話沒說出口,突然歪頭暈了過去。


    真暈?假暈?


    這個伸手把一下脈就知道了!


    橙姨娘離元嫻最近,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滑脈如珠,橙姨娘皺起了眉頭。


    紅姐姐和夫人一同有孕,這不是好事。


    橙姨娘瞄了衝過來的萱草一眼,如今之計唯有如此了。


    橙姨娘胳膊肘輕輕撞上放在桌上的燙茶,萱草心急之下壓根注意不到這個動作。


    於是,等萱草胳膊剛伸過去要扶元嫻,滾燙的茶水翻滾而下,從手背流到腳麵。她露在外麵的皮膚,迅速鼓起晶瑩剔透的水泡。


    “啊!”萱草一聲慘叫。


    “誒喲喂,這是怎麽了。夫人這剛暈厥過去,萱草姑娘你也忙裏添亂。看你這手腳受傷的,這不是忙裏添亂麽?”橙姨娘扶著雲鬢珠釵,誇張的驚唿喊道。


    隻是她似乎沒有站穩,整個人崴向了萱草。


    萱草渾身疼的緊,橙姨娘突然撞過來,她奴才身份的不能推開,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倒向有碎瓷渣的椅角。


    這還不是結束,橙姨娘膝蓋準準的撞向她的腰。萱草吃痛之下,頭本能往仰後去。


    椅角尖銳,萱草後腦勺哐當一聲,鮮血如柱的冒出。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和橙姨娘沒有半絲瓜葛。


    “大夫呢,怎麽還沒來?沒看到夫人暈了,萱草姑娘也暈了嗎?我的小心肝兒啊,真真是被嚇壞了。夫人這算是喝了我的茶了吧,即使如此,我就先走了。你們好生照顧著夫人,侯爺不樂意有人打他臉呢!”


    橙姨娘腰肢搖擺的離去,東寧院無一人敢攔著她。


    氣定神閑走出東寧院後,橙姨娘立馬加快腳步,逃竄似的奮力跑迴西苑。


    “紅姐姐,不好了,夫人有孕了。我偷偷把脈診出來的時間,恐怕和姐姐您是一個時間。”橙姨娘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劈哩叭啦的把消息傳給紅姨娘。


    她不善心計爭鬥,所以這還是交給擅長的人來傷腦子吧。


    紅姨娘手中繡帕放下,淡定自若道:“你仔細說與我聽。”


    橙姨娘乖覺的把知道的全抖落出來,生怕落了什麽,令她們死無葬生之地。


    一張喜氣洋洋的小臉,此刻嚇的煞白,我見猶憐。


    “莫怕了,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可惜,大姑娘那條船,咱們怕再也難下。求的越多,欠的越多啊。”紅姨娘歎了口氣,她原本還是給自己留了退路的。


    橙姨娘可憐巴巴道:“反正這輩子我最強也就是這個姨娘了,大姑娘是什麽身份,她青雲直上的機遇多著呢。當初我主動抱上大姑娘的腿,就沒想過放開。”


    紅姨娘沉默半響,隨即釋然的笑了。


    “倒是我迷障了,不如你看的清楚。今兒你做的很好,趁其不備斷了夫人的左膀右臂,少了萱草,夫人做事難免受限。咱們鬆快幾天,但是夫人診出有孕後,她送去元家的蘭草定然會被送迴。蘭草比萱草,手段更勝。”


    一個萱草就夠了,如今迴來個更厲害的蘭草。


    橙姨娘縮成一團,她當年在蘭草手下受了不少苦。


    “那怎麽辦呀?”橙姨娘聲音裏帶著哭腔。


    “你身子骨怎麽樣?受過寒嗎?吃過不該吃的東西嗎?”紅姨娘摸著肚子,這是她的護身符。


    橙姨娘茫然的答道:“我身子很好。以前是燒火丫頭,成天和火爐在一起,連受涼的機會都沒有。我娘說了,我們家的女孩子都是胎胎能生帶把的好身子。”


    “呀,我懂了。紅姐姐是讓我趕緊懷上孩子,對不對?有了孩子,誰敢再加害於我。”橙姨娘重新恢複了精氣神,鬥誌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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