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做這種事也相當幹脆,沒有太多前戲便直奔主題。


    【……】


    梁秋馳笑著摸了摸他的後背,“聽你的語氣,好像有點可惜?”


    是挺可惜的,和莫辛無數次的幻想比起來,這點結束得不夠完美。


    “下次注意。”莫辛紅著臉小聲說,起身拉著梁秋馳的手,重新迴到花灑下洗澡。


    應該是剛才的姿勢維持太久,莫辛現在雙腿有點發麻,索性整個人靠進梁秋馳懷裏,“幫我洗。”


    高冷又慵懶,果然是小貓脾性。


    梁秋馳笑著答應下來,拿浴球給莫辛擦背時,手不禁一頓。


    他又細摸一下,在莫辛肩胛骨的下方三指處,有一處硬幣大小的圓形傷疤。他問:“這是怎麽傷的?”


    “小時候的疤,具體記不清了。”莫辛站直身子,接過梁秋馳手中的浴球,“天氣冷,快點洗完出去吧。”


    他潦草地衝洗幾下,又幫梁秋馳穿好浴袍,便和他一起迴了樓上臥室小睡。


    梁秋馳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胸前撕去防水貼的傷口,和莫辛後背上的那個傷疤形狀幾乎一致,聯係到那個逼真的夢以及廣播裏發布的通緝令,他確信這是槍傷。


    自然,莫辛對他所說的車禍、公司等等,應該都是假的。


    而莫辛能冒險,且有能力將他從聯邦軍方手中救出,並且多日未引起外界注意,那他的身份想來也不簡單。


    思來想去,梁秋馳也有了大致推測。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等莫辛唿吸漸沉,他悄聲下床,摸索著走進了衣帽間。


    手指一件件撥過去,很快,他就在其中一件衣服的雙肩處摸到了幾枚金屬質地的硬物,再仔細摸來辨別,他可以肯定這是軍裝上的徽章。


    旁邊幾件衣服也是如此,都是製式軍服。


    從肩章的樣式推斷,莫辛的軍銜不低,梁秋馳暗暗心驚。


    “你在幹什麽?”


    身後突然傳來莫辛清冷的聲音,梁秋馳斂起心神,再迴過身時臉上已是一片坦然。


    “醒了?正好過來幫我找件睡衣。”


    莫辛走到他身邊,瞥見軍服不禁唿吸微滯。他故意抬手在梁秋馳眼前晃了晃,見對方的眼睛毫無反應,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


    “以後找東西叫我,你眼睛不方便,傷到怎麽辦?”


    “好。”梁秋馳笑著答應。


    他迴到床上閉上眼,靜下心,將醒來以後所發生的一切仔細迴憶了一遍,假如自己真是廣播中的通緝目標,而莫辛也正如他推斷是在聯邦擔任要職的話,那他能夠得救的種種就能夠說得通了。


    可莫辛為什麽要冒如此大的風險,與聯邦為敵?


    他又為什麽不如實相告,難道是怕自己不能安心養病?


    而他自己又是犯了什麽罪,會被聯邦全力通緝?


    梁秋馳試圖迴想過去,但腦子裏千絲萬縷,他抓住其中一根想要理清思緒,誰知越用力,那線索就攪擾得越緊,再想嚐試一下,就頭疼欲裂。


    看來這事急不得。


    好在他的眼睛在慢慢好轉,已經能在平常光線下分辨出近身者的大致輪廓,而不再是以前的一團黑影。


    相信不久之後,他就能完全恢複視力。


    到時便能看清莫辛的模樣,至少是件好事。


    想到這,梁秋馳的心情稍微減了一絲沉重。


    無論如何,身體的感覺騙不了人,他喜歡和莫辛親密接觸,且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如果他能早點看到莫辛的臉,或許對他找迴記憶也會有所幫助。


    於是幾天後,梁秋馳尋了個機會,在餐桌上對莫辛說想去看醫生。


    他知道通緝的事,也不是真的要出門去自找麻煩,隻是想以此為借口試探下莫辛的態度。


    莫辛拿著餐刀的手一頓,抬眼看向梁秋馳,“哪裏不舒服?”


    “想看下眼睛。”梁秋馳說。


    “嗯,”莫辛收迴目光,繼續用餐刀往吐司上塗抹果醬,而後他蓋上另一片吐司,交到梁秋馳手裏,才說:“醫生說恢複需要時間,你不要擔心。”


    梁秋馳順勢握住他的手腕,說:“想早點看到你。”


    這話甜蜜,莫辛不禁勾了勾嘴角,“沒什麽好看的。”


    “那更要好好看看了。”梁秋馳知道這條路行不通,就換了個理由,“其實這兩天頭有點疼,偶爾還會耳鳴,我怕出別的問題,所以想檢查一下。”


    “怎麽沒聽你說?”莫辛斂起笑意,“除了耳鳴,還有什麽症狀?”


    梁秋馳決定說嚴重點,“昨晚半夜心悸,胸悶。”


    莫辛一聽,果然不再猶豫,立刻叫來文森,命他去找醫生。


    “文森這種24小時隨叫隨到的助理,你要開多少工資?”梁秋馳打趣道。


    莫辛皺緊眉頭,“還有心思問這些,看來你沒什麽事。”


    梁秋馳哈哈一笑,不再說話,專心吃起吐司來。


    主治醫生很快趕到,戰戰兢兢地給梁秋馳做了一番檢查,莫辛雙手環胸站在窗邊冷眼看了一會兒,問:“怎麽樣?”


    他冷不丁一開口,直接把醫生手裏的小電筒嚇掉了。


    醫生連忙彎腰撿起,慌亂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答道:“恢複得不錯,腦內淤血應該在慢慢吸收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的。”


    “那他為什麽總是頭疼,還耳鳴胸悶?”莫辛問。


    “這、這個……”醫生答不上來,後背寒毛直豎。


    梁秋馳及時道:“請問醫生,淤血完全吸收後,是不是就可以恢複記憶?”


    醫生先看了眼莫辛陰沉的臉色,才轉過頭對梁秋馳說:“如果沒有其他腦損傷,恢複記憶應該隻是時間問題,就怕長時間的積血壓迫影響到了腦神經,那就很難說了。”


    梁秋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視力也是同理?”


    “眼睛應該沒大問題,”醫生的語氣聽起來很有把握,“您現在瞳孔的對光反射已經比醒來的那會兒好太多了……”


    “行了,你出去吧。”莫辛突然出聲打斷,醫生不敢再多說,幾乎逃一樣地離開了。


    梁秋馳微微眯眼,看清了窗邊那束光裏,莫辛臉上的凝重。


    似乎自己的好轉,並不如預想般令莫辛感到開心。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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