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手走過菜園,沿來時的路朝射擊場的方向走。


    沉默走出幾十米遠,莫辛終於忍不住捏了捏梁秋馳的指關節,“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梁秋馳將剛經過的場館指給他看,“裏麵有台球廳,要打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莫辛定定看著他。


    梁秋馳停住腳步,笑著看向他,“你想說什麽?”


    莫辛問他:“如果你一早知道我哥代表的是丹加州政府,你還會帶他來見裴吉嗎?”


    眼下政府人員交接更替,正是新舊權力過渡的敏感時期,以個人身份拜訪,和以一個州郡政府代表的身份,意義天差地別。


    梁秋馳何嚐不明白這一點。


    但他同樣明白,即便沒有他,以莫啟的人脈關係,早晚也能找來這裏。


    “你哥……”梁秋馳頓了頓,斟酌了下用詞才說,“有野心有抱負,執行力又強,早點脫離聯邦那種烏煙瘴氣的環境也是好事。”


    莫辛沉默著沒說話。


    他們都知道,一旦丹加和盧戈聯手合作,那將意味著什麽。


    梁秋馳忽然鬆開莫辛的手,轉而按住他的頭頂,溫柔地揉了一把。


    “聯邦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分崩離析是早晚的事,大勢所趨,不是我們憑個人力量就能改變的。”


    莫辛抬眼看向他,“那你打算繼續為盧戈效力?”


    梁秋馳搖搖頭,這幾年他四處奔波、殫精竭慮,身心都疲累不已,“想好好休息,做個普通人。”他又揉了把莫辛的頭發,“你呢?”


    “我當然跟你走。”莫辛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第二種選擇。


    他的首選,永遠都是梁秋馳。


    “如果你哥想讓你迴丹加幫他呢?”梁秋馳又問。


    莫辛依然很堅決,“你去哪,我去哪。”


    他黑亮的眼裏盛滿了愛意,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被這樣一個人堅定地愛著,很難不令人動容。


    遠處有一隊巡邏兵正齊步而來,但梁秋馳還是張手抱住他,低頭在他額間親了又親。


    “就這麽喜歡我呀。”


    “嗯,”莫辛迴抱住他,“無與倫比地喜歡。”


    梁秋馳忍不住想吻他。


    莫辛勾住他的脖子,仰頭溫情脈脈地和他接吻。


    巡邏兵走近,見他們老大竟然在抱著個男人在親,忍不住多看兩眼。


    但見那人忽然撩起眼皮,朝這邊看來,雖是漫不經心的一眼,但視線似有實質般尖銳,令人不敢直視。


    帶頭的巡邏兵不自覺加快腳步,帶隊迅速離開。


    梁秋馳笑著托住莫辛的側臉,輕咬了下他的唇,“走吧。”


    莫辛意猶未盡,反勾著梁秋馳又吻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他,同他一起繼續往射擊場走。


    “還想再比一場嗎?”梁秋馳拿起一把手槍,隨意朝靶子開了兩槍,子彈洞穿的地方相距不過幾毫米。


    莫辛當然要比。


    當年他們在軍校,他處處都差梁秋馳一點,唯獨在射擊成績上和他打成平手。


    如今八年過去,他也想知道自己和梁秋馳到底誰更勝一籌。


    “那還是打移動靶吧,打空一個彈匣計分。”


    梁秋馳說話間,莫辛已啪啪打出三槍,槍槍命中十環。


    梁秋馳看他的眼神,漸漸多了些濃鬱的情致。


    莫辛在他的注視中,打出了118環的恐怖成績。


    他放下槍,橫眼看向梁秋馳時,臉上掛著一絲罕見的驕恣,“本來可以打滿的,都怪你。”


    梁秋馳笑著將12發的彈匣裝滿,“怪我什麽?”


    “你看著,影響我發揮。”莫辛埋怨道。


    梁秋馳笑意更盛,“那你也可以來影響我。”


    莫辛靠在一邊,看梁秋馳打靶時挺拔的站姿,不禁想起第一次和他比賽的場景——梁秋馳在賽道上奔跑的身姿仿若一頭矯健優美的獵豹,恣意瀟灑得令人心猿意馬。


    時隔八年,他依舊讓他心動。


    莫辛輕步來到梁秋馳身後,雙手向前環住男人勁瘦有力的腰。


    梁秋馳隻是笑,並未伸手阻止,持槍的右手依舊很穩。


    莫辛將下巴擱在他肩頭,眼神隨意地掠向靶場,可他的左手並不老實,兩槍之間,已探入衣擺滑向梁秋馳平坦的小腹。


    本來規律的槍聲,因他的小動作而有所遲滯,莫辛聽到梁秋馳寵溺地歎了口氣。


    “八環,”莫辛好心提醒他,“再打歪一次,你就輸了。”


    梁秋馳終於將他不安分的手拿了出來,轉而將人從身後拽進懷裏,單用一隻臂膀把人緊緊困住,“老實點。”


    莫辛故意將腿分開,勾住梁秋馳的大腿,“你說的,我可以來影響你。”


    梁秋馳垂下眼皮,濃密眼睫投下的陰影令他眸底化不開的情欲摻了一絲危險。


    但莫辛不怕,他是天生的冒險家。


    他握住梁秋馳持槍的右手,手指摸到扳機的位置,稍一用力,就聽“砰”的一聲槍響,他滿意地衝梁秋馳挑了下眉頭。


    “脫靶,你輸了。”


    “嗯,輸了。”梁秋馳忽然收緊左臂,迫使莫辛與自己貼得更緊。


    他微微頷首,作勢要吻莫辛,卻在莫辛迎上來時,稍微歪頭躲開了他的唇。


    “你剛才是在作弊。”梁秋馳啞聲說,目光一寸寸描摹著莫辛近在咫尺的五官。


    “嗯,你想怎麽罰我?”莫辛勾住梁秋馳的脖子,不死心地又要追來吻他。


    梁秋馳微微用力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不讚許地搖了下頭,“罰你,不許親我。”


    鼻尖卻總是撩撥似的擦著莫辛的鼻尖與臉頰。


    莫辛被撩起了一身火,他想用強的,扳住梁秋馳的後腦勺和脖子,不許他動,好讓自己能吻個夠。


    但梁秋馳卻先一步,用大手輕輕抵住了他因想要索吻而高高揚起的脖子。


    而那柄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槍,就橫枕在莫辛輕滾的喉結之上。


    “馳哥……”莫辛眼中的欲火越燒越盛,手還要往梁秋馳的衣服裏伸。


    梁秋馳手稍一用力,迫使莫辛將下巴揚得更高,他這才慢條斯理地垂下頭,去吻莫辛貼靠在槍管下的脖子。


    鼻尖縈繞的硝煙味,刺激得莫辛更加興奮。


    他環抱住梁秋馳的寬肩,不肯讓他離開。


    梁秋馳忽然抬眼看向他,同時撤開那隻拿槍的手,在莫辛的注視下,單手卸掉槍中的彈匣。


    在子彈一顆顆落地的清脆聲響中,梁秋馳將還未完全褪去溫度的槍管抵住莫辛的腰側,再緩慢向下探去。


    “這裏,才是我想瞄準的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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