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射擊場胡鬧了半天,用來放槍的桌案被搞得一片狼藉,各式各樣的槍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莫辛坐在桌上休息,腦袋靠著隔板,安靜看著梁秋馳收拾現場。


    這人剛才在他身上有多性感威風,現在彎腰撿槍的樣子就有多狼狽好笑。


    莫辛禁不住笑了一聲。


    梁秋馳把槍堆到旁邊桌上,朝他走過來,幫他揉了揉腰,“我抱你迴去吧。”


    莫辛臉皮薄,還在為剛才激烈瘋狂的行為感到羞臊,他一臉鎮定地拍開梁秋馳的手,“沒那麽弱。”


    他跳下桌,強撐著腰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迴頭去看梁秋馳。


    梁秋馳跟在他身後隨時待命般張開手臂,剛想要來抱他,就見莫辛情/潮未退的臉頰又漲得發紅,低聲問他:“那支槍呢?”


    梁秋馳粲然一笑,撩起背心衣擺,露出別在腰間的那支微濕的手槍,“這裏呢,放心,落不下它。”


    莫辛輕哼一聲,轉頭走了。


    從背後看,耳朵尖通紅。


    梁秋馳輕笑著快步跟上,沒再逗他。


    兩人迴到小白樓時,一樓大廳裏隻有烏雅惠和文森並肩坐在沙發裏打電動遊戲。


    梁秋馳問:“他們人呢?”


    烏雅惠指指樓上,“書房聊半天了。”


    梁秋馳點點頭,“你們繼續玩。”


    他帶莫辛穿過一樓大廳,從後門去了後院,莫辛才發現這裏居然還有一間占地不小的平層。


    “這裏隻有我住,”梁秋馳帶他進去,“浴室在裏麵。”


    莫辛“嗯”了一聲,並沒有急著去洗澡。


    他先在幾個房間裏裏外外轉了個遍,這裏雖然配套設施很齊全,但生活痕跡並不重。


    梁秋馳脫掉背心,將腰間的手槍放在桌上,邊脫褲子邊說:“我一年大概也就會在這住上一兩個月,其餘時間都在外麵漂著。”


    莫辛點點頭,看到他已脫個精光,不禁又有些心猿意馬。


    梁秋馳勾手在他腰間一橫,不由分說把他扛上肩頭,帶人大步進了浴室,一塊衝涼。


    莫辛被他折騰得都快散架了,洗完澡就困意來襲,他坐在床頭任梁秋馳給他吹幹頭發,便向後一倒,滾進鬆軟的被窩裏閉上了眼。


    梁秋馳收拾好東西,掀開被窩鑽進去,從背後摟著莫辛。


    等他睡熟,梁秋馳又抱了他一會兒,才躡手躡腳地起床,披上衣服走出房間。


    裴吉正在二樓陽台抽煙,見他這邊門開了,便“喲”了一聲叫住他。


    梁秋馳抬頭,就見裴吉叼著煙頭,單手撐著欄杆輕鬆越過陽台,單臂扒住陽台外的屋簷,身體輕蕩,三兩下便平穩落到後院的草坪上。


    梁秋馳好心提醒道:“小心閃到腰。”


    裴吉哈哈一笑,“半年多不見,你變幽默了不少。”


    梁秋馳問:“聊完了?”


    “啊,他嘴皮子真碎,嘰裏咕嚕說半天都不帶停的,”裴吉吐出個煙圈,不無懷疑地看了梁秋馳一眼,“他和你那位真是親兄弟?”


    梁秋馳溫和地笑了笑:“莫大哥口才確實不錯。”


    裴吉挑眉看他,“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麽?”


    梁秋馳如實答道,“不知道,但能猜個大概。”


    裴吉定神地看著他,“那你覺得這事該怎麽辦?”


    梁秋馳衝他笑,“你才是盧戈的當家人,我的意見並不重要。”他稍頓,眼神深沉了幾分,“況且你已經拿定主意了,不是嗎?”


    裴吉掐滅煙頭,扔在腳下碾了又碾,“盧戈和丹加雖然接壤,但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即便聯邦那頭施壓,莫正宏也堅持中立,沒給我使過絆子,我是承他這個情的。”


    他再次看向梁秋馳,眼神裏多了幾分探究,“但莫正宏是莫正宏,他兒子可不可靠,我心裏還真沒譜。”


    梁秋馳沒接話,隻是認真地建議他:“希望你做什麽決定前,都能三思後行。一旦和丹加州政府合作,那就沒有退路了。”


    “我早就沒退路了,”裴吉譏諷道,“雷尼斯老狗這幾年越來越過分,漫天要價不說,還幾次他媽的想搞死我,我忍他很久了。現在他當了總統,你覺得他能讓我有好日子過?”


    梁秋馳抿唇不語,下頜繃得很緊。


    裴吉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堅持和平談判,你以為我願意打仗?但不抄家夥的話,盧戈還要多少年才能真正自由?十年?二十年?我老了,再不打就真幹不動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梁秋馳知道沒必要再勸了。


    裴吉抬手捏住他的肩膀,語氣極為鄭重:“梁,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能看清形勢。我希望你能留下,幫我一把,盧戈這幾年越變越好,都是你的功勞。”


    梁秋馳抬眼看他,“莫大哥和你說了?”


    “提了一嘴,”裴吉不讚同地看著他,“何必要去冒險呢?和我一起打江山不好嗎?你不要再天真了,如果你現在還對聯邦政府抱有一絲幻想,就是在犯蠢。”


    “不是天真,”梁秋馳自嘲地一笑,“隻是想為我這八年的堅持討個結果。”


    裴吉看他黑亮的眼底沉著無法撼動的堅毅,便將所有的話咽了迴去。


    沒必要再勸了。


    兩人在後院沉默走了兩圈,裴吉才問:“你什麽時候走?”


    梁秋馳說:“明天一早。”


    “行,”裴吉又點了根煙叼在嘴裏,“如果你折在聖洛裏安,我給你辦十桌流水席。”


    梁秋馳揚起嘴角,“才十桌,有點小氣了。”


    裴吉嗤笑,衝他一歪腦袋,“走吧,進去陪我喝點,以後再想坐一起喝酒就難了。”


    兩人喝到半夜,迴溯過去、暢想未來,聊了很久。


    裴吉喝醉了,摟著梁秋馳的肩膀一直要他留下,梁秋馳把他拖迴房間時,他又開始指著梁秋馳的鼻子罵雷尼斯是狗東西,聲音大的連走廊那頭的烏雅慧都驚動了。


    “怎麽迴事?”烏雅慧進門就被酒氣熏得皺起了眉,“喝了多少?”


    梁秋馳給裴吉脫掉鞋子,“他心情不好,喝得有點多。”


    烏雅慧靠在門框上,目光複雜地看著梁秋馳。


    等梁秋馳忙完裴吉這邊,一抬頭,就看見烏雅慧一臉快哭了的表情,他不禁心軟:“別這樣呀,雅慧姐。”


    烏雅慧抽抽鼻子,哽咽著問:“真的要走?”


    “嗯,都計劃好了,時間緊急,不能再耽擱。”梁秋馳走到她麵前,伸手將她眼角沁出的淚水抹掉,“不要哭,又不是不能再見了。”


    “你確定這不是去送死嗎?雷尼斯現在可是總統!”烏雅慧咬牙道,“你就這麽肯定莫辛能護得住你?”


    “重點不是我的生死,重點在之前我們聯係的那些願意出麵指控雷尼斯的汙點證人,決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梁秋馳說。


    烏雅慧低下頭,抬頭快速抹了把臉,再開口時已經穩住情緒,“這個你放心,這些人一直都在和我們保持聯係,我保證絕對不會出差錯。”


    “那就拜托雅慧姐了,”梁秋馳溫和地注視著她,“也多謝你這些年對我的包容和遷就。”


    “少跟我說這些東西,”烏雅慧重重地捶了他一拳,“弄得跟臨終遺言一樣,晦不晦氣!”


    “好,那就不說了,”梁秋馳笑笑,“你放心吧,計劃都安排得很周密妥善,不會有事的。”


    烏雅慧沒再多說,她張開手用力擁抱住了梁秋馳,感受到梁秋馳的迴抱,她閉上眼睛靜了兩秒,便一把將他推開了。


    “你趕緊迴去睡覺吧,明天早上我就不起床送你了,大晚上的在這喝酒鬧騰,影響我睡美容覺。”


    “好。”


    梁秋馳主動抱了她一下,揉揉她的發頂,轉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梁秋馳和莫辛在莫啟的房間裏待了將近一個小時,三人詳細地將全部行動計劃還有應急方案反複溝通核對後,兩人就開車走了。


    文森暫時留在這裏,等護送莫啟迴丹加後,再乘飛機迴聖洛裏安和他們匯合。


    等車子開出山林,駛入洲際大道準備北上時,莫辛忽然說:“先拐去豐明停一下,我有點事要辦。”


    “嗯?”梁秋馳邊調轉方向,邊掃了他一眼,“什麽事?”


    “……先別問,”莫辛垂著眼皮低聲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梁秋馳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這麽神秘,弄得我更好奇了,現在就告訴我吧。”


    莫辛拍開他的手,正色道:“好好開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A級追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獅子歌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獅子歌歌並收藏A級追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