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老大今夜尚未迴府，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今日已經夜深，明日一早，就派人去找一找，不管在哪兒，都將人給我拖迴來。隨後再叫人去吳家，將親家請過來，我倒是要同他們好生說道說道，他們教導出來的好女兒，都做了些什麽事。”
“是。”二夫人垂眸應著。
國公夫人將手放了下來，看向慕綰卿：“大夫人借由你身邊丫鬟的手向你下毒，那丫鬟，你準備如何處置？”
“那丫鬟也並不知曉大舅母打著的算盤，不知者無罪，下毒的事情，倒是可以不必追究。隻是她在大舅母那裏得到了事情真相之後，卻因為害怕大舅母殺了她而選擇了隱瞞，卻也實在是不應該。”
“我覺著，倒是不如罰她三個月的月錢，再將她關入柴房之中好生反省半個月。”
國公夫人眯了眯眼：“她害了你，我還以為，你會說，直接將她打死，亦或者將她發賣了呢。”
慕綰卿垂下眸子：“綰卿隻是覺著，這丫鬟倒也並無什麽壞心思，隻是被大舅母給利用了而已。這件事情隻怕也給她留下了永生難忘的記憶，經由此事，以後這丫鬟定然會乖巧許多，再也不敢隱瞞我什麽。”
“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丫鬟並不容易，竟有此事若是能夠收獲一個唯我的命令是從的丫鬟，綰卿倒是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倒也沒錯，那就留下吧。”
說罷，才又看了看一旁的沙漏：“時候不早了，都先迴去歇了吧。”
二夫人與慕綰卿一同應了聲，隨後退了下去。
兩人出了永安堂，又安安靜靜地走了一路，二夫人才輕聲開了口：“這幾日，綰卿辛苦了。”
“這幾日倒是並不覺著有什麽苦的，倒是那日跑到慈雲寺後山之後，費了一番力氣才保住自己的性命，從後山逃了出來，迴到了寒城。”
二夫人點了點頭：“光是聽你說，便能想象到其中艱難。不過大夫人當著老夫人還有那麽多人的麵承認了她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明日裏，即便是老夫人不讓大哥將她休了，這國公府，也定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休妻隻怕是不易，畢竟大舅母嫁入國公府已經近二十年，生下了兩位表哥和大表姐，也幫著外祖母打理府中庶務多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夫人“嗯”了一聲，兩人同時轉過頭對視了一眼，二夫人才幽幽道：“說服老夫人將她送離國公府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畢竟，她如今戾氣那麽重，也的確應該尋個地方好好休養休養身心了。”
慕綰卿嘴角一勾笑了起來：“是這個理兒，我覺著，城外那幾座尼姑庵就不錯。實在是不行，國公府在城外有幾處比較偏遠的莊子，也是好地方。”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帶著幾分笑意，飛快地達成了共識。
慕綰卿迴到院子，院子裏燈火通明，門也大打開著。
抬腳走了進去，就瞧見初陽從正屋出來，眉頭緊蹙著，似是察覺到了慕綰卿的目光，初陽抬起頭朝著慕綰卿看了過來，一看見慕綰卿的臉，初陽就大聲驚叫了起來：“鬼啊！”
瞧著初陽驚恐的模樣，慕綰卿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卻並未說話。
想來是因為她已經將臉上的妝容洗幹淨，並不太駭人的緣故。初陽隻叫了一聲，也並未逃走，隻退後了兩步，躲在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慕綰卿。
有腳步聲傳來，隨後許嬤嬤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怎麽了？”
“嬤嬤……”初陽急忙轉過頭，因為仍舊有些害怕，又飛快地看了慕綰卿一眼：“是……是小姐。”
“小姐？”許嬤嬤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幾分，隨後快步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慕綰卿：“小姐……”
喚完，才似是迴過了神來，隻快步從正屋中走了出來：“小姐……”
“嬤嬤！”初陽被嚇了一跳，想要伸手拽住許嬤嬤，隻是許嬤嬤的動作太快，卻也沒能拽住，隻能眼睜睜地瞧著許嬤嬤走到了慕綰卿的跟前。
“小姐，你沒事吧？”許嬤嬤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奴婢聽聞，小姐你去了大夫人那裏，後來又被老夫人帶走了，小姐沒有被為難吧？”
慕綰卿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心中卻是滑過一抹暖流，這位許嬤嬤，對慕綰卿倒是真心實意的。
“沒事就好。”許嬤嬤鬆了口氣，伸手就拽住了慕綰卿的手：“夜裏風涼，小姐隻穿了這麽一件單薄的衣裳，當心著涼，還是進屋說話吧。”
慕綰卿瞧著許嬤嬤神情自然，似乎壓根就沒有擔心過她是不是真的鬼的事情，不禁有些好奇：“嬤嬤你就不怕我是鬼嗎？”
許嬤嬤腳步並未有絲毫停頓，隻拽著慕綰卿進了屋：“是人是鬼都是奴婢的小姐，奴婢在小姐身邊侍候這麽多年，對小姐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的，小姐脾性好，即便是真的成了鬼，也不會害無辜之人。奴婢並未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情，有什麽好怕的。”
“是啊。”慕綰卿輕笑了一聲：“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
初陽也跟著進了屋，卻隻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瞧著：“真的是小姐啊？小姐沒事啊？”
慕綰卿瞧著她想確定卻又不敢確定的模樣，覺著有趣極了，隻抬起手來指了指地上的影子：“鬼……是不會有影子的。”
初陽急忙低下頭看了過去，目光落在慕綰卿的影子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真的哎，小姐真的有影子……”
“鬼的身體也是冰涼的，你要不要試一試，我的手，是熱的還是涼的？”慕綰卿又伸出了手，朝著初陽遞了過去。
初陽有些忐忑，看了看許嬤嬤，又看了眼笑容和煦的慕綰卿，終是按捺下心中恐懼，伸手握住了慕綰卿的手……
“你瞧，是涼的吧？”慕綰卿驟然冷下了臉，一臉的陰森：“所以，我……是鬼啊！”
“啊！”初陽又驚叫了一聲，飛快地鬆開了慕綰卿的手，躲到了角落裏。
慕綰卿見狀，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二夫人垂眸應著。
國公夫人將手放了下來，看向慕綰卿：“大夫人借由你身邊丫鬟的手向你下毒，那丫鬟，你準備如何處置？”
“那丫鬟也並不知曉大舅母打著的算盤，不知者無罪，下毒的事情，倒是可以不必追究。隻是她在大舅母那裏得到了事情真相之後，卻因為害怕大舅母殺了她而選擇了隱瞞，卻也實在是不應該。”
“我覺著，倒是不如罰她三個月的月錢，再將她關入柴房之中好生反省半個月。”
國公夫人眯了眯眼：“她害了你，我還以為，你會說，直接將她打死，亦或者將她發賣了呢。”
慕綰卿垂下眸子：“綰卿隻是覺著，這丫鬟倒也並無什麽壞心思，隻是被大舅母給利用了而已。這件事情隻怕也給她留下了永生難忘的記憶，經由此事，以後這丫鬟定然會乖巧許多，再也不敢隱瞞我什麽。”
“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丫鬟並不容易，竟有此事若是能夠收獲一個唯我的命令是從的丫鬟，綰卿倒是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倒也沒錯，那就留下吧。”
說罷，才又看了看一旁的沙漏：“時候不早了，都先迴去歇了吧。”
二夫人與慕綰卿一同應了聲，隨後退了下去。
兩人出了永安堂，又安安靜靜地走了一路，二夫人才輕聲開了口：“這幾日，綰卿辛苦了。”
“這幾日倒是並不覺著有什麽苦的，倒是那日跑到慈雲寺後山之後，費了一番力氣才保住自己的性命，從後山逃了出來，迴到了寒城。”
二夫人點了點頭：“光是聽你說，便能想象到其中艱難。不過大夫人當著老夫人還有那麽多人的麵承認了她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明日裏，即便是老夫人不讓大哥將她休了，這國公府，也定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休妻隻怕是不易，畢竟大舅母嫁入國公府已經近二十年，生下了兩位表哥和大表姐，也幫著外祖母打理府中庶務多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夫人“嗯”了一聲，兩人同時轉過頭對視了一眼，二夫人才幽幽道：“說服老夫人將她送離國公府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畢竟，她如今戾氣那麽重，也的確應該尋個地方好好休養休養身心了。”
慕綰卿嘴角一勾笑了起來：“是這個理兒，我覺著，城外那幾座尼姑庵就不錯。實在是不行，國公府在城外有幾處比較偏遠的莊子，也是好地方。”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帶著幾分笑意，飛快地達成了共識。
慕綰卿迴到院子，院子裏燈火通明，門也大打開著。
抬腳走了進去，就瞧見初陽從正屋出來，眉頭緊蹙著，似是察覺到了慕綰卿的目光，初陽抬起頭朝著慕綰卿看了過來，一看見慕綰卿的臉，初陽就大聲驚叫了起來：“鬼啊！”
瞧著初陽驚恐的模樣，慕綰卿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卻並未說話。
想來是因為她已經將臉上的妝容洗幹淨，並不太駭人的緣故。初陽隻叫了一聲，也並未逃走，隻退後了兩步，躲在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慕綰卿。
有腳步聲傳來，隨後許嬤嬤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怎麽了？”
“嬤嬤……”初陽急忙轉過頭，因為仍舊有些害怕，又飛快地看了慕綰卿一眼：“是……是小姐。”
“小姐？”許嬤嬤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幾分，隨後快步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慕綰卿：“小姐……”
喚完，才似是迴過了神來，隻快步從正屋中走了出來：“小姐……”
“嬤嬤！”初陽被嚇了一跳，想要伸手拽住許嬤嬤，隻是許嬤嬤的動作太快，卻也沒能拽住，隻能眼睜睜地瞧著許嬤嬤走到了慕綰卿的跟前。
“小姐，你沒事吧？”許嬤嬤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奴婢聽聞，小姐你去了大夫人那裏，後來又被老夫人帶走了，小姐沒有被為難吧？”
慕綰卿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心中卻是滑過一抹暖流，這位許嬤嬤，對慕綰卿倒是真心實意的。
“沒事就好。”許嬤嬤鬆了口氣，伸手就拽住了慕綰卿的手：“夜裏風涼，小姐隻穿了這麽一件單薄的衣裳，當心著涼，還是進屋說話吧。”
慕綰卿瞧著許嬤嬤神情自然，似乎壓根就沒有擔心過她是不是真的鬼的事情，不禁有些好奇：“嬤嬤你就不怕我是鬼嗎？”
許嬤嬤腳步並未有絲毫停頓，隻拽著慕綰卿進了屋：“是人是鬼都是奴婢的小姐，奴婢在小姐身邊侍候這麽多年，對小姐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的，小姐脾性好，即便是真的成了鬼，也不會害無辜之人。奴婢並未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情，有什麽好怕的。”
“是啊。”慕綰卿輕笑了一聲：“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
初陽也跟著進了屋，卻隻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瞧著：“真的是小姐啊？小姐沒事啊？”
慕綰卿瞧著她想確定卻又不敢確定的模樣，覺著有趣極了，隻抬起手來指了指地上的影子：“鬼……是不會有影子的。”
初陽急忙低下頭看了過去，目光落在慕綰卿的影子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真的哎，小姐真的有影子……”
“鬼的身體也是冰涼的，你要不要試一試，我的手，是熱的還是涼的？”慕綰卿又伸出了手，朝著初陽遞了過去。
初陽有些忐忑，看了看許嬤嬤，又看了眼笑容和煦的慕綰卿，終是按捺下心中恐懼，伸手握住了慕綰卿的手……
“你瞧，是涼的吧？”慕綰卿驟然冷下了臉，一臉的陰森：“所以，我……是鬼啊！”
“啊！”初陽又驚叫了一聲，飛快地鬆開了慕綰卿的手，躲到了角落裏。
慕綰卿見狀，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