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在一旁瞧著，臉上亦是忍不住浮現起一抹笑意：“小姐就莫要再逗弄初陽了。”
說完，才輕聲吩咐著初陽：“這也大半夜了，天色也不早了，初陽你去給小姐準備一些熱水，讓小姐洗漱洗漱，早些歇息吧。”
“哎！”初陽應聲退了下去。
等著初陽離開，許嬤嬤才又看向了慕綰卿：“那些下人說的也不清不楚的，可將奴婢擔心壞了，小姐，究竟是怎麽迴事啊？”
左右明日事情定然就會傳來，且許嬤嬤是真心實意對慕綰卿好，慕綰卿也沒有隱瞞：“大夫人想要借由半煙的手來下毒害我，半煙被我收買了，將事情告訴了我，我與她一同合謀策劃了這件事情。”
“假意中毒，迷惑大夫人的視線，讓大夫人以為自己的奸計得逞，我已經死了，再趁機混入府中，扮鬼嚇大夫人，讓她當著眾人的麵說出實話。”
慕綰卿見許嬤嬤的臉色迅速變白，忙笑著寬慰著：“嬤嬤你瞧，我什麽事都沒有，大夫人做的那些齷蹉事，外祖母也已經知曉了。外祖母說，明日裏會將大舅舅叫迴府，再把大夫人娘家的人請過來，好好處置此事，還我一個公道。”
許嬤嬤眼中淚光閃爍：“大夫人實在是欺人太甚！若非……若非半煙將事情說了出來，小姐如今隻怕……”
慕綰卿笑了笑，並未反駁，事實上，是她瞧出了半煙的不對勁，即便是半煙不投靠她，那杯茶，她也不會動，也不會給半煙下一次下手的機會。
隻是，這些事情，她卻是不會告訴許嬤嬤的。
在許嬤嬤的心目之中，慕綰卿仍舊是那一個軟弱善良，會被人欺負的孤女，即便是要改變她在許嬤嬤心中的印象，也須得要一點一點來，不能一蹴而就，否則，隻怕就會引人懷疑了。
“可是……”許嬤嬤咬了咬唇：“大夫人雖然做出了這樣罪該萬死的事情，她卻也是大老爺名正言順的夫人，她娘家勢力也不弱，老夫人……隻怕……”
慕綰卿知曉許嬤嬤話中之意，隻點了點頭：“嬤嬤心中擔憂我是知曉的，我隻是寄住在國公府中的一個孤女，即便我是定國公與國公夫人的親外孫女，可是，說來說去，卻也仍舊是一個外姓人……”
“外祖母隻怕不會為了我，得罪大夫人的娘家。即便是事情鬧成這副模樣，大夫人想要謀害我性命的罪證都已經擺在大家麵前，可是，隻怕大夫人也不會真的受到太過嚴重的懲罰。”
許嬤嬤聽慕綰卿這般說，眼中便又蓄起了淚珠：“小姐受苦了，若是老爺夫人在，定然不會……”
定然不會什麽？
慕綰卿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會讓她寄人籬下，不會讓她被人這般欺負……
隻是，這樣的如果，不會實現，她也並不在乎。
路，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別人，無論是誰，也護不了她一輩子，隻有她自己真正變強，才能夠真正活的肆意。
慕綰卿垂下眸子：“苦什麽？本來我就不是定國公府的人，外祖母與外祖父收容我在這府中住了這麽幾年，也已經仁至義盡。”
慕綰卿手指微微動了動：“嬤嬤，此前我會寄住在定國公府，是因為我年歲尚小，尚未及笄，無法保護好自己，一切事情也無法做主的緣故。”
“可是如今我已經及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該會的東西也都會了，我想……”
許嬤嬤聽慕綰卿說了一半，就明白了過來：“小姐是想自己搬出去？”
慕綰卿點了點頭：“一直在這裏住著也有些不妥，名不正言不順的，且即便我什麽都沒有做，也總有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想方設法地要對付我，要抹黑我的名聲，我又何必……”
這幾年，許嬤嬤一直跟在慕綰卿身邊，慕綰卿受了多少苦，許嬤嬤自然是一清二楚的，隻是慕綰卿會提起這件事情，卻仍舊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許嬤嬤張了張嘴，半晌，才開口道：“奴婢是覺著，國公夫人再怎麽偏心，你也是她的親外孫女，小姐你已經及笄，年歲不小了，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若是有國公夫人庇護者，應當能夠說一門好親事……”
慕綰卿眨了眨眼，笑了起來：“嬤嬤你覺得，這府中其他人，會希望我說一門好親事嗎？且你也知曉，如今我在外麵的名聲已經壞成了什麽樣子，即便是有外祖母，又有誰會願意同我定親？”
許嬤嬤聽慕綰卿這麽說，眼眶一下子便又變得酸澀了起來：“奴婢……”
不等許嬤嬤說話，慕綰卿便又接著道：“這寒城之中，勳貴人家數不勝數，別人對我的情形都是門兒清，我父母雙亡，沒有娘家支撐，對夫家絲毫沒有裨益。即便是有外祖母與外祖父，可是外祖父與外祖母年事已高，日後這國公府會落入誰的手中，尚且是個未知數呢。”
“即便是如今，外祖父與外祖母能夠為我這個外孫女提供的支撐也微不可計，以後他們百年之後，就更……”
慕綰卿瞧著許嬤嬤啞然，隻十分坦然地笑了笑：“這種情形之下，真正好的人家壓根不會考慮我，即便是有人考慮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歪瓜裂棗呢。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不借助外祖父與外祖母，坦坦然然地麵對自己的境況，選一個容貌品行端正的普通人家嫁了來得好呢。”
許嬤嬤不曾想到慕綰卿連這些都早已經打算妥帖，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小姐既然都已經考慮好了，奴婢也沒什麽好勸的了。不管小姐去哪兒，奴婢好好跟著，侍候著就好了。”
“多謝嬤嬤。”慕綰卿的聲音低了下來，神情也愈發柔和了幾分：“嬤嬤放心，以後，我斷然也不會讓嬤嬤再跟著我吃苦了。”
說罷，才又轉開了話茬子：“你去瞧瞧半煙醒著沒有，叫她過來一趟吧，關於明日的事情，我還有些話要交代給她。”
許嬤嬤連忙應了聲，出了門去將半煙叫了過來，隨後又親自去提了熱水進來：“奴婢叫初陽去歇著去了，奴婢去給小姐準備沐浴。”
慕綰卿點了點頭，瞧著許嬤嬤又出了門，才低聲同半煙道：“關於大夫人攛掇你下毒之事，我同外祖母是這樣說的，你可得記清楚了，明日裏若是外祖母與二夫人問起來，可千萬莫要說錯了……”
說完，才輕聲吩咐著初陽：“這也大半夜了，天色也不早了，初陽你去給小姐準備一些熱水，讓小姐洗漱洗漱，早些歇息吧。”
“哎！”初陽應聲退了下去。
等著初陽離開，許嬤嬤才又看向了慕綰卿：“那些下人說的也不清不楚的，可將奴婢擔心壞了，小姐，究竟是怎麽迴事啊？”
左右明日事情定然就會傳來，且許嬤嬤是真心實意對慕綰卿好，慕綰卿也沒有隱瞞：“大夫人想要借由半煙的手來下毒害我，半煙被我收買了，將事情告訴了我，我與她一同合謀策劃了這件事情。”
“假意中毒，迷惑大夫人的視線，讓大夫人以為自己的奸計得逞，我已經死了，再趁機混入府中，扮鬼嚇大夫人，讓她當著眾人的麵說出實話。”
慕綰卿見許嬤嬤的臉色迅速變白，忙笑著寬慰著：“嬤嬤你瞧，我什麽事都沒有，大夫人做的那些齷蹉事，外祖母也已經知曉了。外祖母說，明日裏會將大舅舅叫迴府，再把大夫人娘家的人請過來，好好處置此事，還我一個公道。”
許嬤嬤眼中淚光閃爍：“大夫人實在是欺人太甚！若非……若非半煙將事情說了出來，小姐如今隻怕……”
慕綰卿笑了笑，並未反駁，事實上，是她瞧出了半煙的不對勁，即便是半煙不投靠她，那杯茶，她也不會動，也不會給半煙下一次下手的機會。
隻是，這些事情，她卻是不會告訴許嬤嬤的。
在許嬤嬤的心目之中，慕綰卿仍舊是那一個軟弱善良，會被人欺負的孤女，即便是要改變她在許嬤嬤心中的印象，也須得要一點一點來，不能一蹴而就，否則，隻怕就會引人懷疑了。
“可是……”許嬤嬤咬了咬唇：“大夫人雖然做出了這樣罪該萬死的事情，她卻也是大老爺名正言順的夫人，她娘家勢力也不弱，老夫人……隻怕……”
慕綰卿知曉許嬤嬤話中之意，隻點了點頭：“嬤嬤心中擔憂我是知曉的，我隻是寄住在國公府中的一個孤女，即便我是定國公與國公夫人的親外孫女，可是，說來說去，卻也仍舊是一個外姓人……”
“外祖母隻怕不會為了我，得罪大夫人的娘家。即便是事情鬧成這副模樣，大夫人想要謀害我性命的罪證都已經擺在大家麵前，可是，隻怕大夫人也不會真的受到太過嚴重的懲罰。”
許嬤嬤聽慕綰卿這般說，眼中便又蓄起了淚珠：“小姐受苦了，若是老爺夫人在，定然不會……”
定然不會什麽？
慕綰卿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會讓她寄人籬下，不會讓她被人這般欺負……
隻是，這樣的如果，不會實現，她也並不在乎。
路，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別人，無論是誰，也護不了她一輩子，隻有她自己真正變強，才能夠真正活的肆意。
慕綰卿垂下眸子：“苦什麽？本來我就不是定國公府的人，外祖母與外祖父收容我在這府中住了這麽幾年，也已經仁至義盡。”
慕綰卿手指微微動了動：“嬤嬤，此前我會寄住在定國公府，是因為我年歲尚小，尚未及笄，無法保護好自己，一切事情也無法做主的緣故。”
“可是如今我已經及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該會的東西也都會了，我想……”
許嬤嬤聽慕綰卿說了一半，就明白了過來：“小姐是想自己搬出去？”
慕綰卿點了點頭：“一直在這裏住著也有些不妥，名不正言不順的，且即便我什麽都沒有做，也總有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想方設法地要對付我，要抹黑我的名聲，我又何必……”
這幾年，許嬤嬤一直跟在慕綰卿身邊，慕綰卿受了多少苦，許嬤嬤自然是一清二楚的，隻是慕綰卿會提起這件事情，卻仍舊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許嬤嬤張了張嘴，半晌，才開口道：“奴婢是覺著，國公夫人再怎麽偏心，你也是她的親外孫女，小姐你已經及笄，年歲不小了，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若是有國公夫人庇護者，應當能夠說一門好親事……”
慕綰卿眨了眨眼，笑了起來：“嬤嬤你覺得，這府中其他人，會希望我說一門好親事嗎？且你也知曉，如今我在外麵的名聲已經壞成了什麽樣子，即便是有外祖母，又有誰會願意同我定親？”
許嬤嬤聽慕綰卿這麽說，眼眶一下子便又變得酸澀了起來：“奴婢……”
不等許嬤嬤說話，慕綰卿便又接著道：“這寒城之中，勳貴人家數不勝數，別人對我的情形都是門兒清，我父母雙亡，沒有娘家支撐，對夫家絲毫沒有裨益。即便是有外祖母與外祖父，可是外祖父與外祖母年事已高，日後這國公府會落入誰的手中，尚且是個未知數呢。”
“即便是如今，外祖父與外祖母能夠為我這個外孫女提供的支撐也微不可計，以後他們百年之後，就更……”
慕綰卿瞧著許嬤嬤啞然，隻十分坦然地笑了笑：“這種情形之下，真正好的人家壓根不會考慮我，即便是有人考慮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歪瓜裂棗呢。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不借助外祖父與外祖母，坦坦然然地麵對自己的境況，選一個容貌品行端正的普通人家嫁了來得好呢。”
許嬤嬤不曾想到慕綰卿連這些都早已經打算妥帖，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小姐既然都已經考慮好了，奴婢也沒什麽好勸的了。不管小姐去哪兒，奴婢好好跟著，侍候著就好了。”
“多謝嬤嬤。”慕綰卿的聲音低了下來，神情也愈發柔和了幾分：“嬤嬤放心，以後，我斷然也不會讓嬤嬤再跟著我吃苦了。”
說罷，才又轉開了話茬子：“你去瞧瞧半煙醒著沒有，叫她過來一趟吧，關於明日的事情，我還有些話要交代給她。”
許嬤嬤連忙應了聲，出了門去將半煙叫了過來，隨後又親自去提了熱水進來：“奴婢叫初陽去歇著去了，奴婢去給小姐準備沐浴。”
慕綰卿點了點頭，瞧著許嬤嬤又出了門，才低聲同半煙道：“關於大夫人攛掇你下毒之事，我同外祖母是這樣說的，你可得記清楚了，明日裏若是外祖母與二夫人問起來，可千萬莫要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