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煙連忙應了下來，慕綰卿將事情仔仔細細地同半煙交代了，才又接著道：“如此之外，還有一樁事情，隻怕需要勞煩你立即去尋你那位同鄉走一趟了。”
半煙微微抬了抬眸子：“小姐盡管吩咐就是，今日夜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府中能夠睡著的人隻怕也並不太多，來來往往的人應當也不少，奴婢混在這些人中，也並不怎麽打眼。”
慕綰卿笑了一聲：“你這話倒也沒錯……”
“明日外祖母會將大夫人的娘家那邊的人請過來商議如何處置大夫人之事，無論是大夫人的娘家還是外祖母，隻怕都並不希望將這件事情鬧大。”
半煙點了點頭，神情了然：“家醜不可外揚。”
“是啊，家醜不可外揚。”慕綰卿嘴角笑容更冷了一些：“你是個聰明的，我想要做什麽，你應當也能夠猜得到。我希望……有人能夠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鬧得越大越好……”
“畢竟，此前我在慈雲寺遇鬼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件事情，總也該有個後續才行。”
半煙一一應了下來，見慕綰卿沒有了其他吩咐，才退了出去。
慕綰卿嘴角勾了勾，隨手取過一張紙，飛快地折出了一隻紙鶴，將紙鶴放了出去，跟在了半煙身後。
晚上鬧騰了大半夜，第二日一早，慕綰卿起的便稍稍晚了些。
剛起身，許嬤嬤就從外麵走了進來：“小姐醒了？奴婢已經將早飯準備好了，奴婢侍候小姐洗漱吧？”
慕綰卿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隨口問著：“今日府中情形如何？”
許嬤嬤本也打算同慕綰卿稟報此事的，聽她這麽一問，忙道：“昨夜府中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了開，方才奴婢去廚房，便有好些人對著奴婢指指點點。”
“隻是雖然傳了開來，卻也有許多下人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府中鬧鬼了，也還以為是小姐你的鬼魂出現了來找大夫人報仇呢。”
“且關於小姐你的鬼魂為什麽會去找大夫人，也有不少的傳言。廚房裏麵的下人還想要從我口中打探詳細的情形呢，隻是奴婢並未同她們講。”
許嬤嬤抿了抿唇：“此前大夫人掌管著府中中饋，府中下人對大夫人也十分顧忌，即便是奴婢將實情同她們說了，她們也未必會相信。到時候，隻怕反倒會跑來責備小姐你，說你汙蔑大夫人……”
慕綰卿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到時候隻怕還會說我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呢。”
見許嬤嬤變了臉色，慕綰卿便又笑了起來：“嬤嬤你也不必同他們計較，今日外祖母幫我討迴公道之後，孰是孰非自然分明，到時候，再用事實狠狠打這些人的臉就是了。”
“嗯……”許嬤嬤點了點頭，頓了頓，才又想起一茬：“對了，今兒個一大早，天還未亮，大老爺就迴了府，奴婢去的時候瞧見了，大老爺也不知道在哪兒喝的醉醺醺的，瞧著酒都還沒有醒呢，被侍從給扶了迴來。”
“奴婢瞧著侍從扶著大老爺去的方向，卻也不是大房的院子，而像是永安堂。”
慕綰卿點了點頭：“嗯，應當是外祖母吩咐的。昨夜我裝鬼嚇唬大舅母的時候，大舅舅並未在府中，外祖母便說讓下人今日一早去將大舅舅請迴來……”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大舅舅自然也應當知曉知曉。”
慕綰卿用了早飯，便呆在屋中安安分分地看書，一直到了巳時，才有人來尋了慕綰卿：“表小姐，老夫人請你去永安堂一趟。”
慕綰卿應了聲，想來應當是大夫人的娘家人到了。
慕綰卿起身帶著丫鬟徑直朝著永安堂而去，一路上倒也遇見了不少丫鬟下人，皆對慕綰卿退避三尺，悄悄瞧著慕綰卿小聲議論著。
隻是這個小聲，卻也隻是他們自以為的小聲，慕綰卿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是說，表小姐在慈雲寺遇見鬼，半夜三更跑出了慈雲寺，死在了慈雲寺後山嗎？這……這位表小姐，究竟是人還是鬼啊？”
“我是聽聞，昨日夜裏府中鬧了鬼，都說是表小姐的鬼魂迴來找人尋仇了，將大夫人和大小姐給嚇壞了。”
“什麽鬧鬼？我是聽說，是大夫人買通了人想要害死表小姐，結果表小姐沒死，迴了國公府，大夫人以為是鬼，瞧見表小姐，就被嚇破了膽子，將她想要謀害表小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自己說了出來。昨天夜裏許多下人還有老夫人和二夫人都親眼所見，親耳聽聞的，後來，老夫人就將大夫人給關了起來，帶著表小姐去了永安堂。”
“怎麽可能？這些話可不能夠胡言亂語的，大夫人為何想要害死表小姐？表小姐又沒有礙著大夫人什麽，且大夫人此前管事的時候，待人也寬厚，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可千萬莫要胡言亂語才是。”
“大夫人待人寬厚？旁的我倒是不知道，卻也知曉，大夫人一直在克扣表小姐的分例，這件事情，府中不少下人都知道的。”
“這有什麽的？表小姐本就隻是寄住在咱們國公府，咱們國公府憑什麽養著她啊？即便是扣減了分例，不也沒有缺衣少食嗎？表小姐不也好好地在府中住了三年了嗎？若是大夫人果真想要表小姐的性命，有千萬次下手的機會，又何必弄得這樣複雜？”
慕綰卿抿了抿唇，心中暗自嗤笑著，大夫人倒也沒有白白掌家這麽些年，倒是在這國公府中養了不少忠誠的狗。
不過好在，如今這府中管事的，已經變成了二夫人。
依照二夫人的手段，隻怕用不了多久，這府中大夫人的人，就能夠被清除得幹幹淨淨了。
慕綰卿心中這般想著，人便已經來到了永安堂外。
永安堂外院正廳門口守著幾個下人，見著慕綰卿進了院子，便連忙朝著裏麵稟報著：“老夫人，表小姐來了。”
慕綰卿垂首立在簷下，聽見裏麵傳來國公夫人的聲音：“進來吧。”
慕綰卿這才抬起腳，進了正廳。
半煙微微抬了抬眸子：“小姐盡管吩咐就是，今日夜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府中能夠睡著的人隻怕也並不太多，來來往往的人應當也不少，奴婢混在這些人中，也並不怎麽打眼。”
慕綰卿笑了一聲：“你這話倒也沒錯……”
“明日外祖母會將大夫人的娘家那邊的人請過來商議如何處置大夫人之事，無論是大夫人的娘家還是外祖母，隻怕都並不希望將這件事情鬧大。”
半煙點了點頭，神情了然：“家醜不可外揚。”
“是啊，家醜不可外揚。”慕綰卿嘴角笑容更冷了一些：“你是個聰明的，我想要做什麽，你應當也能夠猜得到。我希望……有人能夠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鬧得越大越好……”
“畢竟，此前我在慈雲寺遇鬼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件事情，總也該有個後續才行。”
半煙一一應了下來，見慕綰卿沒有了其他吩咐，才退了出去。
慕綰卿嘴角勾了勾，隨手取過一張紙，飛快地折出了一隻紙鶴，將紙鶴放了出去，跟在了半煙身後。
晚上鬧騰了大半夜，第二日一早，慕綰卿起的便稍稍晚了些。
剛起身，許嬤嬤就從外麵走了進來：“小姐醒了？奴婢已經將早飯準備好了，奴婢侍候小姐洗漱吧？”
慕綰卿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隨口問著：“今日府中情形如何？”
許嬤嬤本也打算同慕綰卿稟報此事的，聽她這麽一問，忙道：“昨夜府中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了開，方才奴婢去廚房，便有好些人對著奴婢指指點點。”
“隻是雖然傳了開來，卻也有許多下人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府中鬧鬼了，也還以為是小姐你的鬼魂出現了來找大夫人報仇呢。”
“且關於小姐你的鬼魂為什麽會去找大夫人，也有不少的傳言。廚房裏麵的下人還想要從我口中打探詳細的情形呢，隻是奴婢並未同她們講。”
許嬤嬤抿了抿唇：“此前大夫人掌管著府中中饋，府中下人對大夫人也十分顧忌，即便是奴婢將實情同她們說了，她們也未必會相信。到時候，隻怕反倒會跑來責備小姐你，說你汙蔑大夫人……”
慕綰卿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到時候隻怕還會說我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呢。”
見許嬤嬤變了臉色，慕綰卿便又笑了起來：“嬤嬤你也不必同他們計較，今日外祖母幫我討迴公道之後，孰是孰非自然分明，到時候，再用事實狠狠打這些人的臉就是了。”
“嗯……”許嬤嬤點了點頭，頓了頓，才又想起一茬：“對了，今兒個一大早，天還未亮，大老爺就迴了府，奴婢去的時候瞧見了，大老爺也不知道在哪兒喝的醉醺醺的，瞧著酒都還沒有醒呢，被侍從給扶了迴來。”
“奴婢瞧著侍從扶著大老爺去的方向，卻也不是大房的院子，而像是永安堂。”
慕綰卿點了點頭：“嗯，應當是外祖母吩咐的。昨夜我裝鬼嚇唬大舅母的時候，大舅舅並未在府中，外祖母便說讓下人今日一早去將大舅舅請迴來……”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大舅舅自然也應當知曉知曉。”
慕綰卿用了早飯，便呆在屋中安安分分地看書，一直到了巳時，才有人來尋了慕綰卿：“表小姐，老夫人請你去永安堂一趟。”
慕綰卿應了聲，想來應當是大夫人的娘家人到了。
慕綰卿起身帶著丫鬟徑直朝著永安堂而去，一路上倒也遇見了不少丫鬟下人，皆對慕綰卿退避三尺，悄悄瞧著慕綰卿小聲議論著。
隻是這個小聲，卻也隻是他們自以為的小聲，慕綰卿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是說，表小姐在慈雲寺遇見鬼，半夜三更跑出了慈雲寺，死在了慈雲寺後山嗎？這……這位表小姐，究竟是人還是鬼啊？”
“我是聽聞，昨日夜裏府中鬧了鬼，都說是表小姐的鬼魂迴來找人尋仇了，將大夫人和大小姐給嚇壞了。”
“什麽鬧鬼？我是聽說，是大夫人買通了人想要害死表小姐，結果表小姐沒死，迴了國公府，大夫人以為是鬼，瞧見表小姐，就被嚇破了膽子，將她想要謀害表小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自己說了出來。昨天夜裏許多下人還有老夫人和二夫人都親眼所見，親耳聽聞的，後來，老夫人就將大夫人給關了起來，帶著表小姐去了永安堂。”
“怎麽可能？這些話可不能夠胡言亂語的，大夫人為何想要害死表小姐？表小姐又沒有礙著大夫人什麽，且大夫人此前管事的時候，待人也寬厚，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可千萬莫要胡言亂語才是。”
“大夫人待人寬厚？旁的我倒是不知道，卻也知曉，大夫人一直在克扣表小姐的分例，這件事情，府中不少下人都知道的。”
“這有什麽的？表小姐本就隻是寄住在咱們國公府，咱們國公府憑什麽養著她啊？即便是扣減了分例，不也沒有缺衣少食嗎？表小姐不也好好地在府中住了三年了嗎？若是大夫人果真想要表小姐的性命，有千萬次下手的機會，又何必弄得這樣複雜？”
慕綰卿抿了抿唇，心中暗自嗤笑著，大夫人倒也沒有白白掌家這麽些年，倒是在這國公府中養了不少忠誠的狗。
不過好在，如今這府中管事的，已經變成了二夫人。
依照二夫人的手段，隻怕用不了多久，這府中大夫人的人，就能夠被清除得幹幹淨淨了。
慕綰卿心中這般想著，人便已經來到了永安堂外。
永安堂外院正廳門口守著幾個下人，見著慕綰卿進了院子，便連忙朝著裏麵稟報著：“老夫人，表小姐來了。”
慕綰卿垂首立在簷下，聽見裏麵傳來國公夫人的聲音：“進來吧。”
慕綰卿這才抬起腳，進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