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來，慕綰卿便似乎被定國公和國公夫人徹底遺忘了。
定國公與國公夫人一同問了問二夫人府中一些瑣事之後，二夫人一一應答了。
沒過多久，國公夫人就推說有些乏了，慕綰卿與二夫人連忙一同起身告辭，離開了福壽堂。
出了福壽堂一段距離，慕綰卿才開了口：“今日大表哥之事，二舅母如何看？”
二夫人輕笑了一聲：“你與我之間，我也不必同你說那些似是而非冠冕堂皇的話了。薑楠明麵上倒的確是個君子，可是私底下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我心中也清楚得很。這種事情，倒像是他能夠做得出來的。”
“且淮南王是什麽人？即便是這件事情隻是栽贓嫁禍給薑楠的，可也說明了薑楠做了什麽事情惹到了淮南王。淮南王雖然手中沒有多少實權，可也是皇親貴胄，他若是想要整一個薑楠，不管是明裏暗裏的，都實在是太容易了。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更熱鬧了。薑楠這一次，隻怕是不太妙了。”
慕綰卿嘴角勾了勾：“話雖如此，可是薑楠畢竟也是國公爺的長孫，隻要這個罪名沒有真憑實據地落在薑楠身上，隻怕國公府也還是會想方設法地保他的。淮南王是皇親貴胄不假，可也得給國公爺三分薄麵才是。”
二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的確沒錯，所以，咱們就得要想方設法地，讓這件事情真憑實據地落在薑楠身上啊。”
慕綰卿眼睛似是綴著光：“二舅母準備怎麽做？”
二夫人臉上笑意更濃：“這件事情一出，最著急的人，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薑楠自己，一個是大老爺。薑楠害怕影響自己在外一直保持著的形象，而大老爺則是將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薑楠的身上，自然是不希望薑楠出什麽事情的。”
“若這件事情是假的，他們倒是未必會做什麽。若是這件事確有其事，薑楠與大老爺便定然會更加慌亂，會想方設法地將所有對他們不利的證據除掉，隻需要盯緊了薑楠與大老爺，定會有所收獲。”
慕綰卿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
二夫人壓低了聲音：“偷偷告訴你，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就叫了人好好地盯緊了薑楠和大老爺。先前福壽堂不是來人，說國公夫人召見大老爺嗎？其實是假的，真正見大老爺的人，是國公爺。”
“從福壽堂出來之後，大老爺就去了薑楠那裏，兩人關在屋裏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後來大老爺離開之後，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薑楠就派了自己身邊一個叫做青竹的侍從出府。我派人跟著那青竹，發現他鬼鬼祟祟地去了景春閣。”
“景春閣？”慕綰卿挑了挑眉：“就是那位婉兒姑娘在的景春閣？”
“是啊。”二夫人眉眼彎彎：“若是那件事情是發生在景春閣，景春閣中定然有不少知情的人，不說其他，至少看見過薑楠進出景春閣……”
“當然，看見過薑楠進出景春閣也不一定能夠證明那件事情就是薑楠做的。可是，至少可以問一問，薑楠到景春閣，是和誰一同。”
“淮南王說，薑楠是喝醉了酒，被旁人起哄動了那位婉兒姑娘，這起哄的人又是誰？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追查下去，總能夠查到真相。”
“且，其實咱們根本就不用去查，隻需要跟著薑楠身邊的人，這些疑惑，便能夠一一解開。”
慕綰卿頷首：“二舅母說的不錯，可是，薑楠定是知道那日知曉此事的究竟都有誰，他知曉，就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去買通，讓他們都閉嘴。同薑楠一同混在一起的人，身份地位定然都不會太低，恐怕不是銀子能夠解決問題的。”
“總能有辦法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在想方設法調查此事，與薑楠作對的人，可不止是咱們，還有一個淮南王呢。”
慕綰卿臉上寫滿了驚歎：“還是二舅母思慮周全。”
二夫人麵上寫滿了笑意：“此前你與薑楠那件事情，我亦是知曉你受了不少的委屈，那些人不相信你，可是二舅母卻是相信的。二舅母也相信，公道與真相，隻會遲到，卻永遠不會缺席。等著這些事情水落石出，大家自然也都會知道，那時候，是汙蔑了你。”
慕綰卿聽二夫人說起那件事情，又是一副全然無條件相信她支持她的語氣，眼眶微微有些紅，嘴唇動了動，聲音亦是有些顫抖：“多謝二舅母，二舅母說的沒錯，我也相信，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我隻希望，那一天，不會來得太晚。”
“不會的。”二夫人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慕綰卿的肩膀：“你也不必太難過，一切總會好的。薑楠兄妹，還有大夫人做了那麽多惡事，你瞧，這報應，不是一個接著一個地來了嗎？”
“是啊，報應已經來了。”慕綰卿喃喃自語著，嘴角微微翹了翹，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後才又低下了頭。
與二夫人分別，慕綰卿迴了院子，將下人屏退了下去，腦中卻是在想著方才二夫人說的那些話。
二夫人為何會將這些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難道隻是為了與她結盟？將她拉入二夫人的陣營？
可是，她一個孤女，在這定國公府也是沒有任何勢力，二夫人為何要這樣費盡苦心？
二夫人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她的身上，有什麽值得二夫人圖謀的嗎？
慕綰卿想了許久，卻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得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來的，她不著急。
她如今最感興趣的，是恆王送來的那紙條上寫的今夜子時，究竟是何意。
慕綰卿看了眼天色，已經戌時，離子時也不過還有一個多時辰，她等就是。
慕綰卿喚了人進來：“我近來睡眠有些不太好，聽不得絲毫動靜，晚上你們就不必在耳房值守了，若是有什麽事情，我自會傳喚人。”
丫鬟們應了退了出去，慕綰卿隨手取了一本書來打發時間，子時剛到，就聽見窗戶外麵聽見了聲響。
定國公與國公夫人一同問了問二夫人府中一些瑣事之後，二夫人一一應答了。
沒過多久，國公夫人就推說有些乏了，慕綰卿與二夫人連忙一同起身告辭，離開了福壽堂。
出了福壽堂一段距離，慕綰卿才開了口：“今日大表哥之事，二舅母如何看？”
二夫人輕笑了一聲：“你與我之間，我也不必同你說那些似是而非冠冕堂皇的話了。薑楠明麵上倒的確是個君子，可是私底下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我心中也清楚得很。這種事情，倒像是他能夠做得出來的。”
“且淮南王是什麽人？即便是這件事情隻是栽贓嫁禍給薑楠的，可也說明了薑楠做了什麽事情惹到了淮南王。淮南王雖然手中沒有多少實權，可也是皇親貴胄，他若是想要整一個薑楠，不管是明裏暗裏的，都實在是太容易了。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更熱鬧了。薑楠這一次，隻怕是不太妙了。”
慕綰卿嘴角勾了勾：“話雖如此，可是薑楠畢竟也是國公爺的長孫，隻要這個罪名沒有真憑實據地落在薑楠身上，隻怕國公府也還是會想方設法地保他的。淮南王是皇親貴胄不假，可也得給國公爺三分薄麵才是。”
二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的確沒錯，所以，咱們就得要想方設法地，讓這件事情真憑實據地落在薑楠身上啊。”
慕綰卿眼睛似是綴著光：“二舅母準備怎麽做？”
二夫人臉上笑意更濃：“這件事情一出，最著急的人，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薑楠自己，一個是大老爺。薑楠害怕影響自己在外一直保持著的形象，而大老爺則是將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薑楠的身上，自然是不希望薑楠出什麽事情的。”
“若這件事情是假的，他們倒是未必會做什麽。若是這件事確有其事，薑楠與大老爺便定然會更加慌亂，會想方設法地將所有對他們不利的證據除掉，隻需要盯緊了薑楠與大老爺，定會有所收獲。”
慕綰卿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
二夫人壓低了聲音：“偷偷告訴你，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就叫了人好好地盯緊了薑楠和大老爺。先前福壽堂不是來人，說國公夫人召見大老爺嗎？其實是假的，真正見大老爺的人，是國公爺。”
“從福壽堂出來之後，大老爺就去了薑楠那裏，兩人關在屋裏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後來大老爺離開之後，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薑楠就派了自己身邊一個叫做青竹的侍從出府。我派人跟著那青竹，發現他鬼鬼祟祟地去了景春閣。”
“景春閣？”慕綰卿挑了挑眉：“就是那位婉兒姑娘在的景春閣？”
“是啊。”二夫人眉眼彎彎：“若是那件事情是發生在景春閣，景春閣中定然有不少知情的人，不說其他，至少看見過薑楠進出景春閣……”
“當然，看見過薑楠進出景春閣也不一定能夠證明那件事情就是薑楠做的。可是，至少可以問一問，薑楠到景春閣，是和誰一同。”
“淮南王說，薑楠是喝醉了酒，被旁人起哄動了那位婉兒姑娘，這起哄的人又是誰？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追查下去，總能夠查到真相。”
“且，其實咱們根本就不用去查，隻需要跟著薑楠身邊的人，這些疑惑，便能夠一一解開。”
慕綰卿頷首：“二舅母說的不錯，可是，薑楠定是知道那日知曉此事的究竟都有誰，他知曉，就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去買通，讓他們都閉嘴。同薑楠一同混在一起的人，身份地位定然都不會太低，恐怕不是銀子能夠解決問題的。”
“總能有辦法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在想方設法調查此事，與薑楠作對的人，可不止是咱們，還有一個淮南王呢。”
慕綰卿臉上寫滿了驚歎：“還是二舅母思慮周全。”
二夫人麵上寫滿了笑意：“此前你與薑楠那件事情，我亦是知曉你受了不少的委屈，那些人不相信你，可是二舅母卻是相信的。二舅母也相信，公道與真相，隻會遲到，卻永遠不會缺席。等著這些事情水落石出，大家自然也都會知道，那時候，是汙蔑了你。”
慕綰卿聽二夫人說起那件事情，又是一副全然無條件相信她支持她的語氣，眼眶微微有些紅，嘴唇動了動，聲音亦是有些顫抖：“多謝二舅母，二舅母說的沒錯，我也相信，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我隻希望，那一天，不會來得太晚。”
“不會的。”二夫人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慕綰卿的肩膀：“你也不必太難過，一切總會好的。薑楠兄妹，還有大夫人做了那麽多惡事，你瞧，這報應，不是一個接著一個地來了嗎？”
“是啊，報應已經來了。”慕綰卿喃喃自語著，嘴角微微翹了翹，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後才又低下了頭。
與二夫人分別，慕綰卿迴了院子，將下人屏退了下去，腦中卻是在想著方才二夫人說的那些話。
二夫人為何會將這些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難道隻是為了與她結盟？將她拉入二夫人的陣營？
可是，她一個孤女，在這定國公府也是沒有任何勢力，二夫人為何要這樣費盡苦心？
二夫人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她的身上，有什麽值得二夫人圖謀的嗎？
慕綰卿想了許久，卻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得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來的，她不著急。
她如今最感興趣的，是恆王送來的那紙條上寫的今夜子時，究竟是何意。
慕綰卿看了眼天色，已經戌時，離子時也不過還有一個多時辰，她等就是。
慕綰卿喚了人進來：“我近來睡眠有些不太好，聽不得絲毫動靜，晚上你們就不必在耳房值守了，若是有什麽事情，我自會傳喚人。”
丫鬟們應了退了出去，慕綰卿隨手取了一本書來打發時間，子時剛到，就聽見窗戶外麵聽見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