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四鳥這四個字剛一落下,馬車卻驟然停了下來。


    “怎麽迴事?”


    陸時寒蹙起眉頭,厲聲質問著。


    “王爺,好似是前麵出了事。”


    慕綰卿笑了一聲:“最近這幾個月,我好似每次出門都得遇著點什麽事,若是哪次出門順順遂遂的,我倒還不習慣了。”


    陸時寒瞥了慕綰卿一眼,隻揚聲道:“出了什麽事?派個人去看看去!”


    很快,就有人在馬車外稟報著:“迴稟王爺,好似是國師大人的車駕經過,前麵被封了路。”


    國師?


    慕綰卿微微掀了掀眸子。


    這個人,她倒是聽許嬤嬤說起過。


    國師符弦,出名的玄靈師之一,擅長煉丹之術、醫術以及卜算之術。


    許嬤嬤曾經說過,國師符弦倒是一直在這城中,隻是因著身份尊貴,尋常人幾乎很難見著。


    且這國師,是個實打實的大奸佞,脾氣古怪,性子陰沉,一個不痛快就隨意殺人的。


    慕綰卿想起許嬤嬤對國師的形容,麵上忍不住帶了幾分笑。


    “你笑什麽?”


    慕綰卿聽陸時寒開口問著,便索性大大方方地笑了起來:“我此前倒是聽聞過這位國師大人的名聲,聽聞他是個奸佞,脾氣古怪,性子陰沉,視人命如草芥。我方才驟然想起,就覺著,這位國師大人,倒是同恆王爺你的名聲有異曲同工之妙。”


    “誰同他一樣?”陸時寒冷哼了一聲,似是十分不屑。


    慕綰卿瞧著陸時寒這般態度,眼神略帶幾分玩味。


    瞧著陸時寒這反應,他與國師符弦,好似十分不對付啊。


    “所以,恆王爺與國師大人,哪個更厲害一些啊?”


    慕綰卿媚眼如絲,聲音嬌嬌俏俏,倒好似是在打趣。


    陸時寒隻定定地看著她,沒有作聲。


    “國師大人的車駕經過,就將恆王爺你的馬車都給攔在了這裏。看起來,應該是國師大人排場麵子更大一些啊。”


    陸時寒冷哼了一聲,揚聲吩咐著:“打出本王的名號來,前方開道,讓符弦給本王讓道!”


    慕綰卿輕笑了一聲,全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很快,外麵就響起了侍衛的喊聲:“恆王爺駕到,閑雜人等避讓!”


    “恆王爺駕到,閑雜人等避讓!”


    周圍喧鬧聲響起,很快,馬車便又開始動了起來。


    陸時寒看了慕綰卿一眼,眸光滿是深意:“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隻是你想要做的,我都會想法子幫你。”


    慕綰卿攏在袖中的手驟然握緊。


    馬車卻再次停了下來……


    陸時寒將目光從慕綰卿身後轉了開,隻飛快地踹開了馬車車門:“做什麽又停下來?”


    “王爺,有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陸時寒人已經站到了馬車車轅上:“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擋住本王的去路。”


    “恆王爺。”


    一個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


    慕綰卿微微掀了掀眼皮,這應當就是那位神秘的國師大人了吧?


    果然,慕綰卿很快就瞧見陸時寒跳下了馬車。


    “我還說是誰狗膽包天,敢擋住本王的去路呢,原來還真是一條狗。”


    語氣傲慢,趾高氣昂,倒的確是陸時寒在人前的作風。


    “我出門之前曾經卜算了一卦,說此行路上會遇見貴人,卦象誠不欺我,果然遇見了恆王爺。聽聞陛下給恆王爺賜了婚了,還未來得及給恆王爺道聲賀呢。”


    慕綰卿低著頭,從袖中摸出了三隻紙鶴,將馬車車簾掀開了一個角,將那三隻紙鶴放了出去。


    “你的賀喜,本王不屑於要。”


    慕綰卿聽見陸時寒冷哼了一聲,隨後,陸時寒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你馬車後麵拉著的,是什麽人?”


    馬車後麵拉著的人?


    慕綰卿眯了眯眼,將馬車車簾掀得更開了一些,朝著前麵看了一眼。


    周圍圍著不少百姓,隻陸時寒的馬車幾乎與那符弦的馬車抵到了一起,因而,慕綰卿倒是很容易地就瞧見了陸時寒說的人。


    陸時寒說符弦的馬車後麵拉著人,倒果真是在馬車後麵拉著的。


    那兩個人手上係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係在符弦的馬車軸承上。


    應是被拖行了不短的距離了,兩人瞧著都好似已經失去了意識,身上的衣裳亦是被磨得破破爛爛。


    “恆王爺說的是我馬車後麵拉著的人嗎?”那清冷聲音似是染上了幾分笑,隻是卻為那聲音平添了幾分妖異:“這兩人啊,是窮兇極惡之人,是我帶進宮去,準備挖了心髒給陛下煉丹所用。”


    “窮兇極惡之人,手染鮮血,心髒用以煉丹,卻可以助人修為,以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


    長生不老?


    慕綰卿嗤笑了一聲,看來,曆代所謂的國師煉丹師用來忽悠國君的套路都是一樣的,都是什麽長生不老,永遠年富力強。


    這世上,哪來什麽長生不老之藥?


    慕綰卿正想著,又聽見那符弦問著:“恆王爺素來交友甚廣,倒是不知,這兩人,恆王爺認識不認識?”


    慕綰卿聽符弦這麽一問,卻是忍不住抬起了眼來。


    “國師大人方才不是都說過了?窮兇極惡之人,本王又如何會認識?”


    陸時寒冷聲應著,隻是慕綰卿卻平白無故地從那聲音中聽出了幾分凝滯。


    難不成,陸時寒果真認識那兩個被拖行在符弦馬車後的人?


    符弦聽見陸時寒這麽一說,卻是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是嗎?這兩個人這樣拖行著,又離得遠,王爺應當都沒有瞧清楚他們的模樣吧?這麽著急否認?莫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說完,又吩咐著:“來人,將那兩人的臉抬起來讓恆王爺仔細辨認辨認。”


    國師車駕旁邊的侍從連忙應了,上前將那拖行在地的兩個人的腦袋抬了起來。


    那兩張臉也因為在地上長時間的擦行,臉上早已經血肉模糊,慕綰卿隻看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


    “本王說過了,本王不認識。本王現在要從這裏過,還不趕緊滾來,給本王讓道!再同本王廢話,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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