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院子裏的幾個下人每次進屋，都能瞧見慕綰卿坐在軟榻上拿紙折東西，一會兒是紙鶴，一會兒是小紙人，甚至還有小小的瞧著像是蚊子模樣的東西。
從吃過晚飯之後，一直到睡覺前。
等到了平日裏慕綰卿睡覺的時辰，慕綰卿仍舊沒有動，初陽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啊？”
慕綰卿將手中的小紙人放到一旁，笑了笑，隨意道：“沒什麽，隻是在想事情，下意識地想要手動起來而已。”
初陽忍不住“哇”了一聲：“小姐這麽厲害的嗎？隨便折一折也能折出這麽多花樣？還都這麽棒？”
“小時候喜歡玩兒，很多年沒折過了，手生了。”
慕綰卿說完，隨手將那些紙折的小玩意兒都收了起來：“該洗漱歇下了對嗎？去準備熱水沐浴吧。”
“哎……”初陽應了聲，同映秋一同出了門。
席嬤嬤忙不迭地道：“奴婢昨日做了一些芙蓉膏，待會兒沐浴完正好可以用，奴婢去給小姐取來。”
慕綰卿點了點頭，等著席嬤嬤出了門，才從一旁取出了嫁妝單子，抬眼對著許嬤嬤道：“嬤嬤，你幫我瞧瞧，這單子上麵有一個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頭麵，是不是我娘親曾經用過的東西啊？”
許嬤嬤也沒有瞧單子，單單聽著這名字，便點了頭：“是啊，奴婢還記著呢，那套頭麵，還是先帝的時候，太後娘娘賞賜的。”
“那一迴，慕將軍打贏了起門關大戰，幫著魏國拿下了三座城池。先帝大喜過望，封將軍為鎮南將軍，還冊封了夫人為三品誥命夫人，慶功宴上，太後娘娘親自給夫人戴上了那套頭麵，還誇夫人容顏絕色。”
“當時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和誥命夫人都在的，奴婢那日也在。”
許嬤嬤說著，眼眶便隱約有些紅了：“當時將軍和夫人，多好啊，多風光啊。”
慕綰卿笑了笑：“他們如今也很好。”
“是啊，很好。”許嬤嬤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小姐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沒什麽，隻是先前突然想起來了而已。”
許嬤嬤看向慕綰卿手中那嫁妝單子，還想說什麽，隻是外麵卻已經有腳步聲匆匆忙忙響了起來，許嬤嬤便又沉默了下來。
席嬤嬤拿著一個鴉青色的罐子從外麵走了進來：“小姐你瞧，這就是芙蓉膏。這芙蓉膏可是奴婢從書上得來的一個方子，據聞用了之後麵若芙蓉，所以才叫芙蓉膏。白日裏奴婢已經讓盼夏和映秋都試了試，一抹上去，感覺整張臉都泛著光，白裏透紅的。”
“小姐的皮膚比她們二人都要嫩上許多，定然效果更好一些。”
“有勞嬤嬤了。”慕綰卿笑了笑，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這香氣……倒似乎有些濃鬱？”
席嬤嬤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因為這芙蓉膏還在罐子裏嘛，小姐這樣聞當然覺著香氣濃鬱了，等用它塗抹到了肌膚上，香味就會淡了。不過香味雖然淡，卻十分好聞，若有若無地……”
慕綰卿目光從席嬤嬤身上掃過，沒有作聲。
席嬤嬤卻還在說著話：“這香味，也是奴婢特意調的，宮中許多娘娘都在用呢，是極好的香。”
慕綰卿笑了笑，蓋上了蓋子：“嬤嬤都說好，那定然是極好的了。”
下人抬了熱水進了淨房，席嬤嬤又拿出了一個瓶子來：“奴婢去給小姐沐浴的水中加一點香包，用香包沐浴，能夠養膚還能寧神。”
席嬤嬤快步進了淨房，許嬤嬤才壓低了聲音問著：“小姐方才說那什麽芙蓉膏的香味濃鬱，是不是那東西有什麽問題啊？”
慕綰卿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不太喜歡那股子味道罷了。”
那味道不止濃鬱，還勾人得很。
倒也難怪席嬤嬤方才說，宮中的嬪妃都喜歡。
自然是喜歡的，宮中那些個嬪妃，想的不就是勾引皇帝嗎？
慕綰卿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隻是她如今還未和陸時寒成親呢，且明日裏陸時寒應該也不會來，她用這香，勾誰去啊？
不一會兒，初陽便來請慕綰卿進去沐浴，慕綰卿沐浴之後，便任由著席嬤嬤給她塗抹上了那所謂的芙蓉膏……
夜漸深，慕綰卿屋中已經滅了燈。
整個國公府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隻聽見外麵的蟬鳴聲，還有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蛙叫。
天氣有些熱，丫鬟離開的時候，也並未將屋中的窗戶關上。
慕綰卿從床上起了身，漫不經心地將今日晚上疊的那些個小東西都放了出來。
慕綰卿抬起手，在那些小東西上麵點了點，那些小東西便掩藏在夜色之中，順著打開的窗戶爬了出去……
翌日，慕綰卿起得比平日裏要稍稍晚些，起來了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慢慢穿衣用飯，用了飯，甚至還叫人泡了一壺茶。
“小姐今日不去永安堂請安嗎？”半煙瞧見慕綰卿這副模樣，亦是有些詫異。
在她的記憶中，除非有十分特殊的情況，不然，每日裏慕綰卿總是會一大早就去永安堂給國公夫人請安的。
“去的。”
慕綰卿笑了笑：“不過今日想去的晚一些。”
大夫人請安的時辰，比她稍稍晚些。
喝了一盞茶，慕綰卿才慢條斯理地起了身，準備去永安堂。
“許嬤嬤。”慕綰卿轉眸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許嬤嬤：“今日你陪我去永安堂請安吧。”
許嬤嬤亦是覺著慕綰卿今日有些奇怪，卻也沒有二話，連忙應了聲，站起身來跟在了慕綰卿身後。
倒是和慕綰卿計算得差不多，剛走到永安堂門口，慕綰卿便碰上了從另一邊走來的大夫人。
“大舅母。”
慕綰卿垂眸請安。
大夫人淡淡地看了慕綰卿一眼，也沒有應聲，徑直進了門。
“小……小姐。”
身後，許嬤嬤的聲音帶著幾分愕然。
慕綰卿知道她想要說什麽，隻是大夫人還未走遠，慕綰卿隻連忙伸手拉了拉她的手，站在原地沒有動。
許嬤嬤停下了話頭，等瞧著大夫人進了永安堂內院，許嬤嬤才急忙將剩下的話給說完了：“小姐，大夫人她頭上戴著的，是……是是是……”
從吃過晚飯之後，一直到睡覺前。
等到了平日裏慕綰卿睡覺的時辰，慕綰卿仍舊沒有動，初陽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啊？”
慕綰卿將手中的小紙人放到一旁，笑了笑，隨意道：“沒什麽，隻是在想事情，下意識地想要手動起來而已。”
初陽忍不住“哇”了一聲：“小姐這麽厲害的嗎？隨便折一折也能折出這麽多花樣？還都這麽棒？”
“小時候喜歡玩兒，很多年沒折過了，手生了。”
慕綰卿說完，隨手將那些紙折的小玩意兒都收了起來：“該洗漱歇下了對嗎？去準備熱水沐浴吧。”
“哎……”初陽應了聲，同映秋一同出了門。
席嬤嬤忙不迭地道：“奴婢昨日做了一些芙蓉膏，待會兒沐浴完正好可以用，奴婢去給小姐取來。”
慕綰卿點了點頭，等著席嬤嬤出了門，才從一旁取出了嫁妝單子，抬眼對著許嬤嬤道：“嬤嬤，你幫我瞧瞧，這單子上麵有一個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頭麵，是不是我娘親曾經用過的東西啊？”
許嬤嬤也沒有瞧單子，單單聽著這名字，便點了頭：“是啊，奴婢還記著呢，那套頭麵，還是先帝的時候，太後娘娘賞賜的。”
“那一迴，慕將軍打贏了起門關大戰，幫著魏國拿下了三座城池。先帝大喜過望，封將軍為鎮南將軍，還冊封了夫人為三品誥命夫人，慶功宴上，太後娘娘親自給夫人戴上了那套頭麵，還誇夫人容顏絕色。”
“當時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和誥命夫人都在的，奴婢那日也在。”
許嬤嬤說著，眼眶便隱約有些紅了：“當時將軍和夫人，多好啊，多風光啊。”
慕綰卿笑了笑：“他們如今也很好。”
“是啊，很好。”許嬤嬤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小姐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沒什麽，隻是先前突然想起來了而已。”
許嬤嬤看向慕綰卿手中那嫁妝單子，還想說什麽，隻是外麵卻已經有腳步聲匆匆忙忙響了起來，許嬤嬤便又沉默了下來。
席嬤嬤拿著一個鴉青色的罐子從外麵走了進來：“小姐你瞧，這就是芙蓉膏。這芙蓉膏可是奴婢從書上得來的一個方子，據聞用了之後麵若芙蓉，所以才叫芙蓉膏。白日裏奴婢已經讓盼夏和映秋都試了試，一抹上去，感覺整張臉都泛著光，白裏透紅的。”
“小姐的皮膚比她們二人都要嫩上許多，定然效果更好一些。”
“有勞嬤嬤了。”慕綰卿笑了笑，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這香氣……倒似乎有些濃鬱？”
席嬤嬤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因為這芙蓉膏還在罐子裏嘛，小姐這樣聞當然覺著香氣濃鬱了，等用它塗抹到了肌膚上，香味就會淡了。不過香味雖然淡，卻十分好聞，若有若無地……”
慕綰卿目光從席嬤嬤身上掃過，沒有作聲。
席嬤嬤卻還在說著話：“這香味，也是奴婢特意調的，宮中許多娘娘都在用呢，是極好的香。”
慕綰卿笑了笑，蓋上了蓋子：“嬤嬤都說好，那定然是極好的了。”
下人抬了熱水進了淨房，席嬤嬤又拿出了一個瓶子來：“奴婢去給小姐沐浴的水中加一點香包，用香包沐浴，能夠養膚還能寧神。”
席嬤嬤快步進了淨房，許嬤嬤才壓低了聲音問著：“小姐方才說那什麽芙蓉膏的香味濃鬱，是不是那東西有什麽問題啊？”
慕綰卿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不太喜歡那股子味道罷了。”
那味道不止濃鬱，還勾人得很。
倒也難怪席嬤嬤方才說，宮中的嬪妃都喜歡。
自然是喜歡的，宮中那些個嬪妃，想的不就是勾引皇帝嗎？
慕綰卿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隻是她如今還未和陸時寒成親呢，且明日裏陸時寒應該也不會來，她用這香，勾誰去啊？
不一會兒，初陽便來請慕綰卿進去沐浴，慕綰卿沐浴之後，便任由著席嬤嬤給她塗抹上了那所謂的芙蓉膏……
夜漸深，慕綰卿屋中已經滅了燈。
整個國公府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隻聽見外麵的蟬鳴聲，還有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蛙叫。
天氣有些熱，丫鬟離開的時候，也並未將屋中的窗戶關上。
慕綰卿從床上起了身，漫不經心地將今日晚上疊的那些個小東西都放了出來。
慕綰卿抬起手，在那些小東西上麵點了點，那些小東西便掩藏在夜色之中，順著打開的窗戶爬了出去……
翌日，慕綰卿起得比平日裏要稍稍晚些，起來了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慢慢穿衣用飯，用了飯，甚至還叫人泡了一壺茶。
“小姐今日不去永安堂請安嗎？”半煙瞧見慕綰卿這副模樣，亦是有些詫異。
在她的記憶中，除非有十分特殊的情況，不然，每日裏慕綰卿總是會一大早就去永安堂給國公夫人請安的。
“去的。”
慕綰卿笑了笑：“不過今日想去的晚一些。”
大夫人請安的時辰，比她稍稍晚些。
喝了一盞茶，慕綰卿才慢條斯理地起了身，準備去永安堂。
“許嬤嬤。”慕綰卿轉眸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許嬤嬤：“今日你陪我去永安堂請安吧。”
許嬤嬤亦是覺著慕綰卿今日有些奇怪，卻也沒有二話，連忙應了聲，站起身來跟在了慕綰卿身後。
倒是和慕綰卿計算得差不多，剛走到永安堂門口，慕綰卿便碰上了從另一邊走來的大夫人。
“大舅母。”
慕綰卿垂眸請安。
大夫人淡淡地看了慕綰卿一眼，也沒有應聲，徑直進了門。
“小……小姐。”
身後，許嬤嬤的聲音帶著幾分愕然。
慕綰卿知道她想要說什麽，隻是大夫人還未走遠，慕綰卿隻連忙伸手拉了拉她的手，站在原地沒有動。
許嬤嬤停下了話頭，等瞧著大夫人進了永安堂內院，許嬤嬤才急忙將剩下的話給說完了：“小姐，大夫人她頭上戴著的，是……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