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卿轉過頭，就瞧見定國公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著慕綰卿立在廳中，眉頭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綰卿怎麽在這裏？最近不是應該在自個兒屋中籌備出嫁之事的嗎？”
慕綰卿連忙行了禮：“迴外祖父的話，我是聽聞了府中一些傳言，知曉了四皇子之事，所以想來問一問，究竟是怎麽迴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幫得上忙的。”
定國公的目光從慕綰卿臉上掃過：“你能幫什麽忙啊？”
慕綰卿咬了咬唇，垂下眼眸：“我……恆王爺有時候心情好的時候，也還是願意聽我說說話的，我聽聞，陛下素來遷就恆王爺，若是恆王爺願意去替四皇子求求情，陛下是不是就有可能會赦免了四皇子呢？”
定國公尚未開口，就有聲音響了起來：“我覺著這個主意不錯，聽聞恆王爺甚為寵愛綰卿，就讓她去試試吧？說不定，陛下果真就不追究了呢？”
慕綰卿朝著那說話的人看了過去，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說話的是她的五舅母，她的五舅舅是庶出，且年歲並不太大，五舅母也不過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對朝中局勢那些知之甚少，說話也素來不過腦子。
果然，聽她這麽一說，定國公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你胡言亂語些什麽？”
五夫人瑟縮了一下：“可是……四皇子如今犯下這般大的事情，且據聞人證物證俱全，連辯解都沒有法子辯解。外麵都在傳，說陛下盛怒……”
“兒媳是擔心……擔心因著這件事情，陛下會遷怒到咱們定國公府。若是陛下遷怒咱們定國公府，到時候咱們可就……”
屋中其他人麵色皆有些不虞，隻是五夫人說的話雖然不怎麽好聽，卻也的確正好說中了他們心中擔憂之事，便都沒有作聲。
隻慕綰卿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五舅母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屋中正安靜著，慕綰卿驟然開口，便顯得有些突兀，屋中頓時沒有了其他聲響，都朝著慕綰卿看了過來。
定國公的目光亦是落在了慕綰卿的身上：“哦？你覺著你五舅母說的話不對？那句不對？為何不對？”
慕綰卿倒是絲毫沒有怯意：“五舅母方才說，四皇子出事，陛下勢必會遷怒到咱們國公府，會連累咱們國公府，綰卿覺著，這話不對。”
“咱們定國公府受幾任陛下器重，定國公府到如今，已有百年榮耀，這份榮耀，是定國公府百年來數十位族人在戰場上，用鮮血與性命換來的，國公府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國公府的祠堂之中，擺放滿了先祖的靈位，其中十之七八都是為國捐軀。”
“因而，咱們國公府有如今的地位，是因為咱們國公府戰功赫赫。而並非因為，明妃娘娘入宮為陛下生下了四皇子而得來的。”
“如今四皇子雖然出了事，可是，隻要咱們定國公府依舊忠於陛下，依舊有保家衛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本事，依舊受百姓愛戴，就永遠不會因為四皇子犯了錯而受到牽連。”
定國公的目光落在慕綰卿身上，沉吟了半晌，不知在想著什麽。
過了片刻，才終是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沒錯，定國公府如今的地位榮耀，都是用國公府幾代人的性命和鮮血鑄就的，並不會因為被誰牽連，就毀於一旦。隻要咱們依然忠君愛國，依然能夠保家衛國，定國公府就永遠會屹立不倒。”
“行了，我知曉你們心中擔憂，我在這裏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國公府不會受到牽連。四皇子之事，我也會想辦法，你們都先下去吧。”
“管好自己的嘴，也管好自己下麵的人，別到處胡言亂語，也病急亂投醫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幾位夫人連忙應了下來。
眾人行了禮，正要退出去，定國公卻又開了口：“綰卿留下吧。”
慕綰卿腳步一頓，卻也乖乖停下了腳步。
等著其他人都離開，定國公才又開了口：“方才你說的那些話，是有人教你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慕綰卿揚起臉笑了笑：“綰卿還小的時候，就常常聽爹爹教導，說定要忠君愛國。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隻要仍舊守衛著心中的職守，忠於百姓，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方才聽到五舅母說那些話，下意識地就浮現起了爹爹的話，就覺著，應該是這樣的。”
慕征倒的確是一個好將領，也的確是一個一根筋隻知道保家衛國之人，定國公倒也沒有懷疑，隻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不錯的。”
頓了頓，才又道：“可是你表哥，這一迴卻實在是糊塗了，犯下了這樣的錯。”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且證據也擺到了明麵上，倒也由不得他為四皇子辯解。
慕綰卿揚起嘴角笑了笑：“每個人所處的位置，所麵對的情況不同，自然選擇也就不同。”
“且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這一輩子，就永遠也不會犯錯。犯錯，是難免的。隻要錯不危及性命，便還有改過的機會，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定國公眯了眯眼：“那你覺著，你表哥犯了這樣的錯，定國公應該如何做？是幫還是不幫呢？”
慕綰卿笑了笑：“幫，也不幫。”
定國公挑了挑眉：“這話怎麽說？”
慕綰卿咬了咬唇：“方才外祖父也說了，表哥此番的確是犯了錯，且這錯，實在算不得小。陛下是表哥的爹爹，又是一國之君，懲罰他，也實屬應該。”
“我……聽說了陛下的決斷，其實心中覺著，陛下這個懲處，對表哥的罪名而言，也的確不算太重的。”
慕綰卿此話一出，定國公與國公夫人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所以我覺著，既然事已至此，且做錯了事就該受罰，因而，對於此事，咱們國公府，是萬萬不能幫的。”
定國公眯著眼看向慕綰卿：“那你說的幫，又是如何一個幫法？”
見著慕綰卿立在廳中，眉頭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綰卿怎麽在這裏？最近不是應該在自個兒屋中籌備出嫁之事的嗎？”
慕綰卿連忙行了禮：“迴外祖父的話，我是聽聞了府中一些傳言，知曉了四皇子之事，所以想來問一問，究竟是怎麽迴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幫得上忙的。”
定國公的目光從慕綰卿臉上掃過：“你能幫什麽忙啊？”
慕綰卿咬了咬唇，垂下眼眸：“我……恆王爺有時候心情好的時候，也還是願意聽我說說話的，我聽聞，陛下素來遷就恆王爺，若是恆王爺願意去替四皇子求求情，陛下是不是就有可能會赦免了四皇子呢？”
定國公尚未開口，就有聲音響了起來：“我覺著這個主意不錯，聽聞恆王爺甚為寵愛綰卿，就讓她去試試吧？說不定，陛下果真就不追究了呢？”
慕綰卿朝著那說話的人看了過去，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說話的是她的五舅母，她的五舅舅是庶出，且年歲並不太大，五舅母也不過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對朝中局勢那些知之甚少，說話也素來不過腦子。
果然，聽她這麽一說，定國公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你胡言亂語些什麽？”
五夫人瑟縮了一下：“可是……四皇子如今犯下這般大的事情，且據聞人證物證俱全，連辯解都沒有法子辯解。外麵都在傳，說陛下盛怒……”
“兒媳是擔心……擔心因著這件事情，陛下會遷怒到咱們定國公府。若是陛下遷怒咱們定國公府，到時候咱們可就……”
屋中其他人麵色皆有些不虞，隻是五夫人說的話雖然不怎麽好聽，卻也的確正好說中了他們心中擔憂之事，便都沒有作聲。
隻慕綰卿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五舅母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屋中正安靜著，慕綰卿驟然開口，便顯得有些突兀，屋中頓時沒有了其他聲響，都朝著慕綰卿看了過來。
定國公的目光亦是落在了慕綰卿的身上：“哦？你覺著你五舅母說的話不對？那句不對？為何不對？”
慕綰卿倒是絲毫沒有怯意：“五舅母方才說，四皇子出事，陛下勢必會遷怒到咱們國公府，會連累咱們國公府，綰卿覺著，這話不對。”
“咱們定國公府受幾任陛下器重，定國公府到如今，已有百年榮耀，這份榮耀，是定國公府百年來數十位族人在戰場上，用鮮血與性命換來的，國公府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國公府的祠堂之中，擺放滿了先祖的靈位，其中十之七八都是為國捐軀。”
“因而，咱們國公府有如今的地位，是因為咱們國公府戰功赫赫。而並非因為，明妃娘娘入宮為陛下生下了四皇子而得來的。”
“如今四皇子雖然出了事，可是，隻要咱們定國公府依舊忠於陛下，依舊有保家衛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本事，依舊受百姓愛戴，就永遠不會因為四皇子犯了錯而受到牽連。”
定國公的目光落在慕綰卿身上，沉吟了半晌，不知在想著什麽。
過了片刻，才終是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沒錯，定國公府如今的地位榮耀，都是用國公府幾代人的性命和鮮血鑄就的，並不會因為被誰牽連，就毀於一旦。隻要咱們依然忠君愛國，依然能夠保家衛國，定國公府就永遠會屹立不倒。”
“行了，我知曉你們心中擔憂，我在這裏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國公府不會受到牽連。四皇子之事，我也會想辦法，你們都先下去吧。”
“管好自己的嘴，也管好自己下麵的人，別到處胡言亂語，也病急亂投醫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幾位夫人連忙應了下來。
眾人行了禮，正要退出去，定國公卻又開了口：“綰卿留下吧。”
慕綰卿腳步一頓，卻也乖乖停下了腳步。
等著其他人都離開，定國公才又開了口：“方才你說的那些話，是有人教你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慕綰卿揚起臉笑了笑：“綰卿還小的時候，就常常聽爹爹教導，說定要忠君愛國。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隻要仍舊守衛著心中的職守，忠於百姓，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方才聽到五舅母說那些話，下意識地就浮現起了爹爹的話，就覺著，應該是這樣的。”
慕征倒的確是一個好將領，也的確是一個一根筋隻知道保家衛國之人，定國公倒也沒有懷疑，隻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不錯的。”
頓了頓，才又道：“可是你表哥，這一迴卻實在是糊塗了，犯下了這樣的錯。”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且證據也擺到了明麵上，倒也由不得他為四皇子辯解。
慕綰卿揚起嘴角笑了笑：“每個人所處的位置，所麵對的情況不同，自然選擇也就不同。”
“且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這一輩子，就永遠也不會犯錯。犯錯，是難免的。隻要錯不危及性命，便還有改過的機會，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定國公眯了眯眼：“那你覺著，你表哥犯了這樣的錯，定國公應該如何做？是幫還是不幫呢？”
慕綰卿笑了笑：“幫，也不幫。”
定國公挑了挑眉：“這話怎麽說？”
慕綰卿咬了咬唇：“方才外祖父也說了，表哥此番的確是犯了錯，且這錯，實在算不得小。陛下是表哥的爹爹，又是一國之君，懲罰他，也實屬應該。”
“我……聽說了陛下的決斷，其實心中覺著，陛下這個懲處，對表哥的罪名而言，也的確不算太重的。”
慕綰卿此話一出，定國公與國公夫人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所以我覺著，既然事已至此，且做錯了事就該受罰，因而，對於此事，咱們國公府，是萬萬不能幫的。”
定國公眯著眼看向慕綰卿：“那你說的幫，又是如何一個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