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臉上帶著極少的笑容走進門,娜木鍾急忙起身上前福了福身子柔聲道:“臣妾給大汗請安……”


    “免了,娜木鍾辛苦你了。”皇太極伸手攙扶起娜木鍾,可那雙眼睛卻早已飛到了不遠處床上人的身上,在他聽到小玉兒醒了的消息時,連想都沒有想便放下手中的事情直奔清寧宮而來。


    寧玉將手中的湯藥碗遞給床邊的宮婢,便扶著床柱想要起身,可還未等她站起來便被一雙手給製止,“大汗?!”略帶驚愕的雙眼對上皇太極關切的目光,不知為何寧玉的心裏猛的一顫,慌亂間忙將頭低下不敢再與那雙深炯的眼睛對視。


    “小玉兒,你的傷還未好就不必管這宮中的規矩了。”皇太極讓寧玉重新躺到軟枕上,自己則坐到了床邊接過宮婢手中的藥碗。看著麵前憔悴的人他的心裏是一陣陣的心痛,白色布條上滲出的血色竟是那般的刺眼,“乖乖的把藥喝了。”


    寧玉的臉瞬間緋紅一片,讓原本蒼白的臉多了些許的色彩,她從沒有與一個男人挨的如此之近,這也是她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麵前的人:劍眉星目、挺拔的鼻翼、漆黑的短須為其增添了一股成熟男人所特有的氣質。


    不愧是皇太極自有不怒而威的震懾力,而在多爾袞的身上所看到的隻有驍勇,年輕的他缺少皇太極身上的沉穩,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與汗位無緣。兩個男人同樣的優秀,然而她卻不想與他們任何人有太多的牽連,那無疑是將自己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大汗,我自己來吧。”


    “好,慢點喝。”皇太極也許是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便沒有堅持將藥碗遞到了寧玉的手中,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她把藥慢慢的喝下。


    娜木鍾唇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見寧玉喝完了湯藥便來到桌前親自倒了杯熱水端到床邊,關切地說道:“來,喝點水把嘴裏的苦味散了去。”


    “謝謝姨媽。”寧玉大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突然間這麽多人對她好讓她難以適應,總覺得別別扭扭的不舒服,可麵前的二位都是不能得罪的主,最後也隻能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傻丫頭,和姨媽還分得這麽清楚。”娜木鍾笑著接過空碗,側臉看向一旁的奴才地道:“給格格準備的粥好了嗎?”


    “迴側福晉,粥已經做好了,奴婢這就端來。”


    皇太極滿意地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到寧玉放在身前的一雙玉手上,如管蔥的手指白皙的猶如玉石雕刻般,一時間讓他想起小玉兒昏迷時緊緊握住他手的情景。心開始有些煩亂,慢慢的站起身有意的避開寧玉,“小玉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多留了,你好好的養傷就不必起來了……娜木鍾,今晚上我去你那。”說罷便大步走了出去。


    “小玉兒恭送大汗。”寧玉注視著那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總感覺到皇太極看她的眼神有點怪,可究竟怪在哪裏她也不清楚。


    “臣妾恭送大汗。”娜木鍾的臉上隱隱露出些許的笑意,對於男人的心思她清楚的很,隻要她好好的掌控好小玉兒,不論是後宮中的地位還是自己的誓言她都可以實現,同時也會讓那人嚐到自己所釀的苦酒,這一箭雙雕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起身來到寧玉的床前欠身而坐,娜木鍾仔細打量著床上的人,那張臉竟是如此的像,所以每次看到小玉兒的時候都會勾起她心中的傷痛。而她要的就是這痛,她要記住傷害過她的人,“小玉兒,今天是大汗救了你,若不是大汗去的及時你的小命就丟了,這份恩情你可要銘記在心啊!”


    “是大汗嗎?”寧玉瞪大雙眼露出驚愕之色,她雖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竟是皇太極,那個寬大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擁著她……想到這她羞愧的低下了頭,她竟然是被皇太極抱迴來的。


    “福晉,粥端來了。”宮婢端著托盤來到娜木鍾的麵前輕聲說道。


    娜木鍾起身看向宮婢道:“翠兒,伺候格格用膳,你以後就留在格格身邊……小玉兒,姨媽先迴去了,大汗一會還要到我的寢宮,你用完膳就早點休息。”


    “姨媽!”寧玉突的抬起頭看向娜木鍾。


    “怎麽,還有事嗎?”娜木鍾轉過身看向寧玉溫柔地問道。


    “姨媽,怎麽不見烏蘭?!”自從她醒後她就沒有看到烏蘭,那丫頭是不是月兌險了?還是……


    娜木鍾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冷冷地說道:“小玉兒,烏蘭隻不過是個奴才,她的職責就是照顧好你,可她卻失職了,你說她該在哪?以後你的起居就由翠兒負責了。”說完,娜木鍾便轉身離去。


    “姨媽……姨媽……”寧玉踉踉蹌蹌地從床上爬起,然而此時娜木鍾已經走出了門,翠兒見此景急急上前攙扶住寧玉關切地說道:“格格,你快躺下……”


    “翠兒,烏蘭哪去了?她還活著嗎?求求你告訴我!”眼淚無法控製地奔湧而出,她清楚的很在古代奴婢的地位極其的卑微,生與死皆是主子的一句話,她害怕……她真的害怕那個善良的丫頭因為她而丟了性命。


    翠兒顯得有些焦慮迴頭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麵前眼淚汪汪的寧玉,猶豫了片刻才俯小聲附耳說道:“格格,你別傷心,烏蘭沒事,她還活的好好的……福晉隻是把她派去了別的地方。”


    “真的嗎?那她現在在哪?我想見見她。”聽完翠兒的話,寧玉總算是鬆了口氣,可沒有見到人她這心始終是放不下。


    翠兒的腦袋晃成了撥浪鼓,乞求道:“格格,你就別為難奴婢了,奴婢告訴你這事已經犯了大忌,要是讓福晉知道了,奴婢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麽懲罰呢。”


    寧玉看翠兒害怕的模樣,心知她的難處便不再說什麽,隻是翠兒端來的粥被她推開了,“先放那吧,我現在還不餓。”烏蘭是她在這宮中唯一知心的人,可如今這唯一的人也被奪走,那她要如何在這後宮中度日?她真是後悔自己魯莽的舉動,要是她聽烏蘭的話也不會弄到如此的田地,更不會連累了烏蘭替她受過,越想心裏越覺得堵得慌。


    “格格……格格你還是吃點吧,等傷好了格格四處走走不就能尋見了嗎?”翠兒再次將碗遞到寧玉的麵前,唇邊帶著些許的笑寬慰道。


    寧玉一聽便明白了翠兒的意思,頓時低迷的情緒舒緩了許多。是啊,她怎麽給忘記了,後宮再大也總有個範圍,隻要人在宮裏那她總是會找到的,想到這寧玉朝翠兒笑了笑:“謝謝你。”


    “看格格說的,你是主子,奴婢本該如此的。”


    寧玉躺在床上看著遮擋住視線的帳幔,腦中總是浮現出白天所發生的事情,緩緩的抬起手握住右手處的胎記,迴想著那人問她的話,心中不免升起一絲的疑惑,為何那人會問她這手上的胎記呢?這胎記難道還有什麽意義嗎?


    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不記得小玉兒的身份有什麽特殊之處,有胎記的人又不止她一人,興許那人認錯人了而以,再說她也不想同那種土匪頭子有任何的交集,光是想想自己差點被的經曆就讓她全身直冒涼風!


    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天,這三天裏除了哲哲、娜木鍾、大玉兒,皇太極就再沒有出現過,而寧玉也正落得個舒坦,隻是每日都會想起烏蘭卻又不敢在娜木鍾的麵前提及。頭上的傷已經結痂,時不時的有些發癢,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絢麗的陽光,寧玉終是躺不住了央求著翠兒扶她到院子裏走走。


    “格格,那咱們隻在院子裏站一小會就迴來。”翠兒有些擔心地說著,生怕寧玉再有什麽閃失。


    “好,就站一會。”寧玉急不可待地起身朝門口走去,可是步子又不敢邁的太大,隻能奈著性子在翠兒的攙扶下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院中百花盛開就連空氣中都帶著淡淡的花香,寧玉來迴廊前欠身坐了下來,斜靠在廊柱上欣賞著園中的景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翠兒,我帶迴來的書還有沒有了?”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買迴來的書,不會也遺失了吧?


    “哦,是那個藍布包的東西嗎?”


    “對,在哪呢?”寧玉有些著急地問道。


    “奴婢放在屋裏的櫃子裏了,奴婢這就去給格格拿來。”翠兒轉身走進屋子,不多時便捧著一個小布包走了迴來,“格格,是這個嗎?”


    “對,就是這個。”寧玉滿心歡喜地接過布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三國演義》便翻了開來,看著古版的本子就是與別個不同。


    翠兒站在一旁皺著眉看著,可看了半天她連一個字也沒看懂,“格格,這上麵的字你能看懂嗎?”


    “當然能,這上麵是用漢文寫的而非滿文。”雖然滿文她也懂一些,那隻是一時好奇在學校選候的課程,僅僅是對於曆史的熱忠罷了,可沒曾想如今也派上了用場。抬臉看了看一臉迷茫的翠兒,寧玉不由的笑了笑道:“翠兒,你想看嗎?”


    “想看是想看,可是奴婢連滿文都不認得幾個,更不要提這漢人的書了。”翠兒一臉落寞地說道,身為奴婢她們能衣食無憂便已足以,哪敢奢求識文斷字呢?


    “小玉兒,沒想到你也認識漢文?”就在兩人交談之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看看你在看什麽書!”


    “奴婢,給十四爺請安。”翠兒福了福身子退到一旁。


    寧玉挑眉看眼來人唇角微微的揚起些許,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啊,淡淡地說道:“十四爺是來找玉姐姐的吧?”收迴目光接著看手中的書,“玉姐姐在大福晉的房中,十四爺快過去吧。”


    多爾袞從未被小玉兒如此的冷落過,眉峰揚起索性坐到了寧玉的身旁側目看向她手中的書,“在看什麽書?”


    “《三國演義》”寧玉看也不看多爾袞,而是有意的向柱子靠了靠,故意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心想這位爺怎麽還不走?


    “你也看《三國演義》?”多爾袞驚愕地問道。


    “十四爺什麽意思?難道我們女兒家就隻配繡花嗎?自古以來出了多少的才女?即便論武功膽識,古有木蘭替父從軍不見得我們女人就比你們男人差!”寧玉說的義憤填膺,頓時把多爾袞說的目瞪口呆。


    “哈哈……說的好,小玉兒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遠遠的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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