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倒是不難,六皇子可是讓禦醫捧著大批藥材過來的。隻是他當胸穿過這一劍……卻難了。”


    從後背穿過的一劍幾乎斬斷了蘭陵侯的生機,好在他救治及時,這才撿迴了蘭陵侯一條小命。如今他遲遲不能醒來,也和這穿熊一劍有莫大的關係。


    “侯爺體質好,本身又是練武之人,求生意誌也很強。咱們隻要盡全力,聽天命即可。”


    最後,沈禦醫下了定論。


    蘭陵侯的傷勢,牽動著滿朝文武的心。


    而追查行刺兇手的重則大任,也交給了吏部侍郎。為了追查事情真相,吏部侍郎短短三天就來了四次。由於案發時在場就隻有蘭陵侯和夏梓晴、車夫三人,車夫已死,夏梓晴剛剛才生產,從鬼門關繞了一圈迴來。偏偏上麵催的急,禮部侍郎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忙得團團轉,對案件卻沒絲毫進展。


    可蘭陵侯一日不蘇醒,案子就一日不好繼續追查下去。


    禮部侍郎望眼欲穿,就祈盼蘭陵侯能早日醒來。


    過了三朝,夏梓晴身上也有了些力氣,奶水也下來了。感覺兩側都脹鼓鼓的,當下心頭歡喜。


    小寶寶一碰到那道柔軟,出於本能,啪嗒啪嗒吃得歡暢,讓原本憂心忡忡的夏梓晴鬆了口大氣!


    “吃了,吃了!寶山哥你看,他吃奶了!”


    小家夥閉著眼睛,使出全身力氣吸吮著**,濃濃的乳香讓他似乎很高興,時不時晃動小手,卻又掙不脫繈褓的束縛。


    “是啊,他吃得好香甜呢!”


    覃寶山眼底含著淚。


    直到親眼看見哺乳的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有兒子了!


    他的妻,他的兒,就在他的麵前,他不是在做夢!


    “苦了你,晴兒……”


    他緊緊握住夏梓晴的手:“我、我都不知道你懷孕了,我是個失敗的父親。”


    “呆子!——”


    夏梓晴用隻見頂開他的腦袋,一下子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備考辛苦,故意沒寫信告訴你。你要是知道我懷孕了,還不得急匆匆從錦城趕迴來?可我懷孕了,你又幫不上忙……“


    “胡說!”


    覃寶山打斷了她的話:“誰說我幫不上忙?我是你的相公,是孩子他爹!哪怕幫你端茶送水,就靜靜陪著你也好。可是現在,我都沒看到他在你肚子裏成長……”


    話沒說完,夏梓晴突然頭一歪,直接把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


    “傻子……”


    她低聲輕吟。


    他的心思,她能明白。


    他錯過了孩子成長的機會,他在扼腕。


    “別遺憾,這世間事哪兒能兩全?你失去多少,就會得到多少。好在孩子平平安安出生了,以後,咱們都陪在他身邊,陪著他成長,好好將他養大成人。”


    “好!這一次,你說話可不能不算話?”


    “一定算話。”


    夏梓晴輕笑。


    房門突然被人從推開,強闖進門來的夜奕晨眼一掃,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房中,男的一臉英氣煥發,女的含情脈脈,手上還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孩,這一幕溫馨和諧的畫麵,驚住了他。


    “咦?”


    覃寶山率先發現了他,猛的站起身擋在夏梓晴跟前。厲聲嗬斥:“你是誰?你進來做什麽?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你敢!覃寶山我警告你……”


    夜奕晨的臉色很不好看,快速朝二人所在走來,又被他身後追來的幾名護衛強行架出了屋外。


    “夜公子!”


    眼看就被拖出了房間,夏梓晴終於開口。


    覃寶山明顯臉色很不好看:“晴兒,你剛剛才生產,哪有他一個外男強闖產房的道理?這等登徒子,哪怕狀告到聖上麵前,直接打殺了也無人敢替其求情!”


    “寶山哥,你別一來就喊打喊殺的。你也不問問人家的來意。”


    夏梓晴嗔吟著。


    “也是,是該去問問他究竟所謂何來。”


    覃寶山攏了攏袖子,大步流星出了房間。看那急火火的架勢,讓夏梓晴不由擔心,他真的隻是出去問話,而不是準備打架?


    房門外,夜奕晨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打擊中迴過神來,神情有些呆滯。


    覃寶山一出來,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都拿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彼此。


    “覃某不才,對夜公子的大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番好似外交口令的話,從覃寶山嘴裏說出,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意味。


    祖父是太子右讚善大夫,父親是西河郡守,而他,更是夜家的嫡係長子。投胎到這樣的家庭裏,簡直就是出生時就含著金湯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這樣的公子哥,突然毫無預警闖入他們的生活,覃寶山心底那根弦,一下子繃緊了。


    夜奕晨並不惱,反而掙脫了幾乎護衛的挾製,站起身。


    “彼此彼此,夜某對覃公子你,倒是早有耳聞。”


    當初他離開流楓城後,便第一時間調查了覃家的情況。稱不上對覃家了如指掌,卻對覃家那所謂的秘密知之甚詳。


    覃寶山墨眸深諳,眼底好似隱藏了無盡的風暴。


    “夜公子是在威脅覃某?”


    “彼此彼此!”


    兩隻鬥雞眼互不相讓,誰也不服誰。


    “寶山哥!”


    房間裏,夏梓晴高聲唿喚他:“寶山哥,之前在大船上,我身子重,行走不便,夜公子沒少暗中幫助我,你可不要懈怠了恩人。”


    一句話,覃寶山當即變了臉色。


    外麵還躺著一個救命恩人,這裏又來了一個恩人,倒底有多少個救命恩人?


    “聽見了吧?哈哈哈……”


    夜奕晨猖狂而得意的一挑眉,突然湊到他近前,用隻能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別以為你百般阻擾,故布疑陣,我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後使壞。別說你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舉子,哪怕你高中了狀元,是去是留,不過我祖父一句話的事兒。我勸你一句,識相的,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


    覃寶山連眉頭都沒動彈半分,語帶譏諷。


    “原來夜大夫權勢滔天,能一手遮天。倒是覃某孤陋寡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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