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見他唿吸悠遠綿長,夏梓晴才慢慢睜開了眼。


    覃寶山迴來時,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即便他換了衣服和鞋子,即便他仔細清洗過,可一向對血腥味兒敏感的她,又豈會錯認?


    那麽濃厚得幾乎散不開的血氣,還都是人血,不用問,她也能猜到他剛才出去做了什麽。


    寶山哥他……


    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他不一樣?


    顧潯是在昏迷七天後,才醒過來的。醒來時毫無預警,又理所當然。畢竟他昏迷之後,禦醫們就承受了無盡壓力,數次想要將他強行喚醒,又被柳秉越製止了。可禦醫們的壓力卻絲毫沒減,想讓蘭陵侯醒來的,不想讓他醒來的,旁觀看笑話的,都等著最後一個結果。


    如今蘭陵侯終於醒了,當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尋找夏梓晴。


    “太好了!侯爺您總算醒過來了。聖上得知您重傷,親自下了旨,要把犯人嚴加查辦。還有六皇子,更是特召了我等來給侯爺您診病……侯爺,侯爺,您怎麽了?您在找什麽?”


    顧潯撐起身體,四處查看著。


    “她……呢?”


    她?


    哪個她?


    幾名禦醫都懵了。


    還是柳秉越先明白過來:“侯爺是在找覃夫人?”


    顧潯停下了動作,徒然抬頭看他,淩厲的視線一下子對上了柳秉越。


    柳秉越趕忙舉起手:“侯爺,之前馬車上,正是在下和覃寶山救下你和覃夫人。”


    顧潯神色一鬆,人軟了下去:“她,還好吧?”


    “她很好,母子均安。”


    柳秉越上前:“侯爺,在下等要為侯爺檢查傷勢,還請侯爺多多擔待。”


    顧潯瞪了他一眼,沒說話,慢慢躺迴了床頭。


    他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好像並非在京城的府邸裏。


    幾名禦醫趕忙上前,動作麻利檢查起來:“侯爺,過程估計有點痛,您別亂動,讓臣等替您檢查檢查,看看您的傷勢複原情況如何……”


    顧潯醒來的消息,也第一時間通知了夏梓晴。


    夏梓晴由衷替他高興。


    雖然之前,她一直恨不能殺了他,可那場遭遇之後,她潛意識裏的看法變了。


    他明明有機會逃,卻偏偏不肯丟下她獨自逃生。明明對方要殺掉的人是她,他偏偏擋在自己身前,險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從後背貫穿他胸口的那一劍,讓她太震撼。


    她忘不了鮮血飛濺的一幕!


    嘴唇上突然一疼……


    “呲!”


    夏梓晴倒吸一口氣:“覃寶山,你是屬狗的嗎?”


    好疼,嘴唇怕是流血了。


    “不許你想他!”


    覃寶山好似沒完了似的,捉住她的頭,又重重吻上了她的唇,將她徹底據為己有。


    “唔……”


    夏梓晴想掙紮,又擔心傷到了懷中的小家夥,不敢太用力。


    覃寶山好像一頭餓狼,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般,不斷吸吮著她的唇瓣,將混合著腥甜味兒的血液一起吞進了肚子裏。


    直到二人都氣喘籲籲了,他才終於放開她。


    “你,瘋了!”


    夏梓晴用力推開他,看看小寶寶還乖乖在她懷裏睡著,這才抬起手,用力擦拭著自己的嘴唇,試圖抹掉他留在上麵的印跡。


    “我是瘋了,晴兒,我為你瘋狂!這輩子,也隻有你才能讓我瘋狂……”


    覃寶山一臉淩厲,臉上是不容錯辨的糾結。


    他用舌細細舔舐著她的唇上的傷口,氣息噴湧在她的臉上:“他的時,你別管了。他救了你,這個恩,我會找他了結。你別想我會對那個男人好臉色!晴兒,你隻能是我的……”


    兩個瘋子!


    夏梓晴被他舔得也來了脾性:“你找他了結?怎麽個了結法,你不會打算直接給他一刀了結他吧?”


    “反正你別管就是了。閉眼,快休息!”


    他霸道的命令。


    不就救了晴兒嗎?就憑這點手段,就想和他搶晴兒?誰給他的膽!


    確診蘭陵侯沒了大礙,剩下隻是時間修養問題,沈禦醫急忙進宮麵見了六皇子稟明詳情。六皇子的賞銀很快下來了,更是命沈禦醫帶來了更多的珍貴藥材等。


    隨著沈禦醫迴來的,還有調查行刺案的吏部侍郎。


    在蘭陵侯冷颼颼的目光中,禮部侍郎頂著軟得像棉花的雙腿,膽戰心驚將該問的話問完,該做的筆記做好,慌忙告辭離開了,好似身後被鬼追。


    哼,奸佞小人。


    蘭陵侯冷呲,靠迴床頭閉目養神,絲毫沒察覺自己身遭強大的氣場給眾人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隱隱地腳步聲傳來,很快攪亂了周圍的氣場。


    顧潯睜開眼,便對上了那雙精銳的虎眸。


    覃寶山就站在他身前幾步遠的距離,直視著他的目光,目光裏坦坦蕩蕩,半點沒有躲閃之意。


    “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好歹你的命,還是我救迴來的。”


    “你?”顧潯這才正眼看他,呲笑:“如果我沒記錯,救本侯的人是柳先生吧?”


    “是我下的令。”


    他下的命令,自然是他救的。


    顧潯無意和他爭執:“本侯怎麽記得,是小野貓開的口?”


    覃寶山的耳朵不禁抖了抖。


    要不是晴兒替他求情,當時他即便不衝上去補兩刀,也絕不會對他伸出援手,更不會落得眼下這般,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管是不是她開口,最後是我救迴了你的命!”


    “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救了晴兒,晴兒和我又救了你的命。一命還一命,咱們扯平了。不過……”覃寶山頓了頓:“你還救了我的孩子。我還欠你一條命。我覃寶山說話算話,這筆帳,咱們先記著。”


    欠下的命,自然要拿命來還。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以命抵命。


    顧潯眯起眼,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和本侯橋歸橋路歸路?覃寶山啊覃寶山,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精!”


    顧潯那張比女人還要絕美三分的臉上都是譏諷。


    “言盡於此,侯爺好好休息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


    覃寶山說完,轉身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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