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闌聲音一頓:“他們?”謝池失笑:“那個扔玻璃和手術刀的呀,他男朋友。”謝星闌頓了頓,聲音有絲尷尬和古怪:“謝星闌?”謝池心情也有點微妙和複雜。他是一個人,但是有兩個完整的人格,app一直將兩個人格算作兩個靈魂。在他見到黑影的真容後,另一隻鬼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另一個謝星闌。另一個謝星闌和另一個自己在一起了。明明都有謝星闌了,還抱他的謝星闌,得寸進尺,謝池不住心想。“小池?”謝星闌見他不說話,低喚道。謝池迴神,倉皇咳了聲,道:“他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他見我,極有可能會損害自身,但事態緊急,他選擇不等了,放手一搏。”謝池捫心自問,立場互換,他的做法和黑衣謝池並無二致。與其拖延,在焦慮中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不如冒險試上一試,因為不試就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別人,雖然結果可能是虛驚一場,證明自己之前是杞人憂天。試了的確有可能適得其反,將事情弄得更糟,但也有可能反敗為勝。他討厭被動等待宣判。謝星闌:“所以之前‘謝星闌’扔玻璃和扔手術刀的行為,可以定義為……‘放水’?”謝池:“是。”如果化鬼後的謝池能快速移動和穿牆,那本身武力就比他高上數倍的謝星闌,化鬼後自是更上一層樓,不說一擊將他擊殺,讓他受不小的傷還是有這本事的。可現實是,第一次他隻是臉劃傷,第二次他隻是手背劃傷。而且兩次會治療的任澤都在身邊。另一個謝星闌傷害他的舉動隻是在向他透露信息罷了,或者是為了虛張聲勢,掩人耳目。無論是哪種,都不是真的要殺他們。謝池:“app給他們的立場極有可能是要殺掉我們,這是最簡單最直接也最根本的衝突,但因為一些原因,另一個謝池猶豫了,經過一番權衡後,他和謝星闌達成了一致意見,他選擇了現身。”謝池目光遙遙看著遠方,半晌道:“我們最後是敵是友,他們最後對不對我們動手,取決於我之後到底發現了什麽。”謝星闌聲音微鬱:“小池,短信的事……”謝池歎了口氣:“不是他們想殺我,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另一個自己和另一個謝星闌的所有舉動都在表明他們放水的態度,是另一個自己說服了另一個謝星闌,還是另一個謝星闌說服了另一個自己這麽做並不重要,結論是他二人達成了一致意見,暫時不殺他和謝星闌。既然態度是這樣的,他們又怎麽會給易和頌發短信,引易和頌殺他呢?他對上易和頌,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勝算估計一成都沒有,另一個自己和另一個謝星闌肯定也無比清楚這點,他們要真把自己的進度透露給了易和頌,就是要置他於死地,這和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所以要殺他們的另有其人,謝池腦中出現了個模糊的人影。“謝池!”樓梯上端,趕來的任澤見人沒事,大鬆一口氣。“鬼你也追!”任澤心有餘悸,那黑影眼睛是血紅的,明顯不是人,謝池竟然就想都不想追上去了,這萬一出點事……“我沒事。”謝池道。任澤:“操,尼瑪嚇死老子了。”任澤一邊糙老爺們兒似的罵罵咧咧,一邊還極其老媽子的替他上下檢查了下,見隻有手背上那點傷,才終於放心。二人迴到謝池的病房。任澤眼見謝池鎖門、拉上窗簾、在屋裏檢查竊聽器和攝像頭,就知道他有重要的話要說,頓時正色起來。謝池坐下,按了按太陽穴,說:“我們人設解讀還不夠深。”任澤微詫:“怎麽會?app說這片人設重要,我們已經分析得夠多了,甚至連關係鏈都知道了七七八八……”之前謝池和易和頌交手完畢之後,費了番功夫給他解釋清楚了目前他已知的關係鏈,他覺得他和謝池這兩條挖的已經夠深了。角色上,他是謝池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們的母親是葉蘭,未來是葉笑笑。謝池被領養,長大後成了醫生,娶了個庸俗的女人,生了個不聽話的兒子,同時還有婚外情,私生子是易和頌。自己這條,他平安幸福地長大後,去做了變性手術,成了女人,然後……和中年謝揚搞到了一起。易和頌老年報複社會,造成了這場車禍……任澤覺得已經挖得夠精細了。謝池抬頭:“我原本也這麽以為,可是的確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對於謝池的話,任澤從來都是相信的,隻是他一時找不到可以再深挖的地方。謝池表情有些古怪:“比如家族精神病遺傳史。”“啊?”謝池:“你我都是葉笑笑的兒子,你我都剛好是多重人格,然後我的兒子易和頌,角色設定剛好是精神分裂,我們這一脈都有精神病,就連這點都是囊括在角色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