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州府的官吏任免,通過上奏朝廷時間上來不及,便由夏婧在嶺南選定人選,李景福下旨賜官,先讓這批官員先一步去上任,而後再發一封奏折進京向皇帝報備。


    大禹國力雖然在穩步提升,但國內正在搞大規模的基礎建設,像不少地方在修水泥路和鐵路,還有辦廠,每日的銀錢就如流水一樣花銷出去。


    特別是今年還要開拓草原,將河套平原地區建設成北方的一大主要城池,更是消耗巨大。


    而戰爭紅利又不能馬上體現出來,比如占領了安南,想讓安南恢複生產,需要各級官員配合治理好這片地區,到時賦稅和礦產上交朝廷,才見成效。


    如今困擾大禹皇帝和朝臣的大概就隻有一個問題,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錢!


    李景福將肩上的重擔交給了李承睦,可以說卸下重任一身輕,但他也沒有忘記盡量幫新皇減輕負擔。


    曾經的紈絝,如今也在不知不覺中,知道天下重任之重。


    “嘿嘿,皇太後啊,我們也在王府裏呆了有幾天了,該緩也緩過來了,今日無事,我們去嶺南的各廠子裏轉轉,讓朕見識下你日產鬥金的工廠到底是什麽模樣?”


    這日,在嶺南王府呆的無聊的李景福向夏婧提出了建議。


    說起嶺南的工廠,說多不多,說少也有不少,自從夏婧在嶺南辦廠後,不管是嶺南的商戶還是外地商戶,生產個什麽東西都習慣辦廠。


    嶺南無論是公辦還是民辦的,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家吧。


    目前大禹養的軍隊,要屬海軍最費銀子,而海軍目前大部分的軍餉都是夏婧在負擔,所以李景福這次出海迴來,才誠心誠意的想去她的廠子裏參觀一下。


    早起用完早膳,坐在涼亭裏,被南風吹得昏昏欲睡,聽了李景福的話,夏婧的眼睛被光刺激的,隻能睜開一條縫。


    她瞥了他一眼,“今日怎麽想起去廠子裏轉悠?這王府後院沒有能讓你開心的?”


    李景福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有點不好意思了,但說出的話還算誠心:“嗨!這不是這次出海,見識了我們大禹海軍的實力,想著組建一支海軍所耗的資源,就想去你的廠子裏轉轉,看看是什麽樣的廠子能支撐起如此龐大的海軍軍隊。”


    這樣一番話,讓夏婧頗感意外,她緩緩地坐了起來,驚奇地看著他:“嘖,別人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的太上皇是士別半日當刮目相看,這會兒你也會關心起國策民生了?”


    李景福被看得轉開了視線,而後想想不對,迴頭瞪了她一眼,臉色有了羞惱之意,“你這女人怎麽說話的?朕何時不關心國策民生了?你這話說的好像前幾年的皇位是你在坐一樣!”


    夏婧見他惱怒,爽快地應道:“行,那咱就出去走走!”


    說著,便吩咐葉飛去安排出行。


    “別”李景福伸手攔住轉身的葉飛,迴頭對夏婧提議道:“別勞師動眾了,我們就微服私訪,隨便出去走走。”


    “微服私訪?”


    “對,我們大禹的太後,做人要懂的低調!”


    嶺南的天氣夏天很曬,所以嶺南街道兩旁的建築大多都是帶有連廊,除了馬車和牲口,百姓逛街一般是走連廊。


    而這些連廊在這炎熱的夏天也體現出了它的實用性。


    謙王府這次出行的馬車沒有標誌,很普通的一輛馬車,李景福注意到連廊裏擁擠的人群,感慨道:“如今的嶺南比幾年前的嶺南更繁華了。”


    百姓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少見到愁苦的臉。


    “你想最先去哪個廠?”夏婧迴頭問他。


    李景福稍想了一下,“嶺南是大禹最先運行火車的州府,不如我們先去曾經的鐵工坊。”


    當初在工坊挑主梁的單鐵匠已經升職去了京城的兵仗局,但嶺南的鐵工坊卻沒有因此而荒廢。


    從而擴大,變成了生產內燃機的廠家,目前可以生產火車內燃機,還可生產農用內燃機。


    一行人剛轉到內燃機廠的那條街,便聽到遠處傳來機器轟鳴聲。


    “廠裏這是在試機器?”李景福將車簾挑了起來。


    隻是挑起車簾,便知道他想錯了,轟鳴聲並不是內燃機廠傳來的,而是身後的另一條街道。


    在外麵趕車的阿奴迴道:“迴主子,是農用機,並非內燃機廠傳來的。”


    “農用機?”李景福讓人將馬車停在路邊。


    沒過多久,一輛由一個年輕小夥駕駛著的農用車慢慢的開了過來,而他的車後麵的車鬥裏裝了不少西瓜。


    李景福指著那輛開過去的農用車,震驚不已,迴頭問夏婧:“這車是嶺南內燃機廠生產的?”


    夏婧靠在車壁上,笑著點頭:“對,剛過去那輛就是農耕機,農忙時可以耕地,農閑時可以裝上車鬥運送貨物或當代步工具。”


    “嘿!”李景福看著遠去的但還能聽見轟鳴聲的農用車,一時啞然:“.”


    過了良久,直到聽不見轟鳴聲,他才放下車簾,問道:“既然有這麽好用的農用車,你為何不給自己弄一輛,讓朕也沾沾光,坐坐那種不用牲口也能跑的車?”


    夏婧瞥了他一眼,送了他兩個字:“太吵!”


    “吵?”


    李景福豎起耳朵再聆聽一下,農用車已經走遠,似乎他們在原地還能聽見轟鳴聲,確實挺吵的。


    騎馬跟在馬車旁的葉飛聽了兩人的對話,解釋道:“嶺南是最先將內燃機應用在農事上,且農用車在嶺南大受歡迎,這些年嶺南通過土地改革以及進廠做工,已經有一部分百姓先富了起來。


    這些富起來的人,不知嫌牛馬飼養太麻煩還是怎麽的,居然棄了牛馬車,直接花錢買了農用車作為代步工具。”


    這次李景福聽了他的話,心頭一驚,直接將車簾掀開固定住,問道:“嶺南的百姓已經富裕的買得起農用車了?”


    農用車在後世可能稍努力一點的百姓都買得起,但在這個工業革命剛起步的年代,一輛農用車真的很貴。


    即使朝廷已經將價格降到最低了,但也不是普通百姓買得起的。


    葉飛輕笑:“買得起農用車的不一定是普通百姓,如今的嶺南連權貴富商都喜歡買輛農用車作代步車。”


    李景福:“.”


    他迴頭看向夏婧:“農用車不是用來耕地的嗎?”


    夏婧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目前造一輛農用機,你知道成本是多少嗎?就算按出廠價,一文錢不賺也不是普通百姓買得起的。”


    “那你讓工坊製造農用機為了什麽?”既然不能用於農事,不能幫助到百姓,造出來的價值就大大的降低了。


    夏婧微眯著眼,問道:“你知道工業革命代表著什麽嗎?大禹想成為強國,站在世界之巔,就必須發展工業,而工業發展不是一蹴而就,它要通過無數人的改革才慢慢變得成熟,變得強大。”


    “我們不能因它的價格不親民就不生產,隨著工業發展成熟,成本自然會慢慢降下來,到時說不定百姓也能買得起。”


    話落,遠處又傳來轟鳴聲,不用問便知,又來了一輛農用車。


    夏婧敲了敲車壁,馬車又動了起來。


    其實馬車顛簸,農用車同樣顛簸,說起來夏婧最滿意的是後世的車子。


    而她的空間裏就有,也是她後世的代步工具,隻是太超前的東西,拿出來不合適,隻能督促這個時代這些人自己搞發明。


    李景福訕訕一笑,“你培養海軍的大多軍餉都是出自這裏?”


    “一部分吧。”


    等他們到了內燃機廠,廠長迎了出來:“小的見過太上皇,見過主子。”


    “平身!”李景福抬了抬手,視線卻在環顧四周。


    內燃機廠的前身就是鐵工作坊,前兩年更是製造出來的軸承,組裝了不少腳踏式打穀機。


    如今的嶺南百姓種田打穀子,已經不用人手抽打脫粒了,而是用腳踏式打穀機,既省力速度又快,對於生產力落後的古代來說,簡直不要太完美。


    而打穀機的軸承銷往全國各地,如今這項業績也是內燃機廠另一大收入。


    內燃機的生產過程,李景福從沒有見過,總之目之所及,雖看不懂但卻讓他震撼。


    在內燃機廠沒停留多久,他們便轉去了紡織廠,在這裏更讓李景福震撼,所有的車間無數台紡織機在工作,而操作它們的全是女性,姑娘、媳婦、老媽子,但凡身體健康,會紡織的,都可以來這裏上班賺錢貼補家用。


    自己這一行人有不少男人,而這些女工看見他們來了,隻是瞥了他們一眼,便轉迴去認認真真紡紗織布。


    從她們的臉上並沒有看見什麽忸怩的神色。


    李景福不愧是九五之尊,心裏如何震驚,麵上不顯,別人不問,他也憋在心裏不問,跟在後麵神色如常地參觀。


    看著麵前詢問廠裏管事問題的夏婧,似乎他又有些明白這些女性為何會對他們見怪不怪。


    紡織廠是女性最多的廠子,過後再探訪糖廠、瓷器廠、製衣廠、手工藝廠、家具廠等等,太多了。


    水泥廠在城外,這次他們沒有再跑到城外去,而探訪過的這些廠子,有些是夏婧名下的,大多數是嶺南的商戶自己的家族作坊,改製擴建而成的廠子。


    直到夕陽西下,一行人才趕著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府城的街道上。


    “水泥廠、船廠還有鹽田那兒就安排在明日怎樣?”李景福似乎誓要將整個嶺南的大廠小廠都逛一遍。


    夏婧捶了捶自己的老腰,搖頭:“逛一天足夠,我們迴來這麽多天,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明日該迴夏府看看父母家人了。”


    李景福微愣了一下,眼裏有愧色閃過,迴來幾日了,他差點忘記夏家人還在嶺南。


    夏家在夏婧被封為皇後之後,便走進了大眾視野,夏老爹夏墩厚被封為明月侯,自此,夏家成了大禹顯貴家族。


    而從封號可看出,夏家並沒有什麽借夏婧之勢,權傾朝野的野心。


    如今的明月侯府自然不是當初夏家三進院,當初旨意下來後,夏婧便勸他們進京城去發展,但夏家暫時沒有離開嶺南的打算,夏婧便出錢幫夏家修了一座侯府。


    李景福注意夏婧的臉色,見她的臉上沒有不虞的神色,便鬆了口氣。


    他開口問道:“是該去拜訪嶽父嶽母他們了,朕讓阿奴準備禮品,除了一些常備的禮品,您還有什麽特別要交代的?”


    夏婧聽了他的話,挺意外的,特意看了他一眼:“晚上我寫份禮單,明日讓阿奴照著禮單準備就成。”


    珍饈樓今日開業,傍晚快到飯點,酒樓門前已經賓客盈門。


    珍饈樓一樓是大廳,二、三、四樓是雅間,而五樓不對外開放。


    而此時的五樓臨窗前站了一位相貌英俊錦衣的公子,他背著手站在窗前,低頭看著酒樓門口的賓客,三五成群的進入酒樓,臉上的笑意就沒有落下。


    再看遠處,還有不少馬車往這邊來,隻是他的視線掃過一位騎馬的男人身上時,笑意一凝,臉上出現了震驚之色,但很快又轉為驚喜。


    旁邊的小廝連貴注意到主子的神色,問道:“主子,怎麽了?樓下誰來了?”


    連貴快步走過來,準備伸長脖子往樓下瞧,隻是脖子還沒伸出去,身邊的主子已經如旋風一樣衝了房間。


    “欸,主,主子.”


    不待他話落,門口已經沒有主子的身影,連貴無奈地跺了下腳,跟了上去。


    “見過葉將軍,好久不見!”


    剛才黑影衝上來,葉飛差點沒抽劍本能地刺過去,這會兒看清來人,黑著臉道:“以前看著挺穩重的一個人,怎麽現在這麽冒失?”


    要不是他收手及時,這會兒麵前之人已經被他串成人串了!


    “在下冒失,讓葉將軍受驚了!”


    聽了這話葉飛的臉色更黑,什麽叫他受驚了!說的他好像是個弱不經風的女人似的。


    “馬車裏是娘娘嗎?”


    葉飛黑著臉將臉轉向另一邊,就是不迴答他的問題。


    佟嵩:“.”


    他隻是太激動了,一時沒有控製速度,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麽小氣麽?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馬車的車簾掀開了,夏婧看著攔在馬車前的佟嵩,人還是如以前一樣讓人賞心悅目,隻是他額前的汗珠證明他剛才跑得有多急。


    “佟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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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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