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很快的心驚肉跳了一下他是一個人來的？
喬笙煵顯然考慮不了那麽多，他的眼神就跟走馬燈一樣時而緊張時而陰沉，最後一腳將那把折疊刀踢進縫隙裏麵，然後叫打手給我鬆綁，自己穿好衣服出去了。
“大哥，你這是幹什麽？”他似笑非笑的迎上去，在一米的距離停下，迴頭瞥了眼自己車牌：“4998，你知道這是我的牌，不會是故意的吧？”
喬沝華沒言語，他深吞口煙霧，薄唇微開條縫子一股的噴出來。
“啪~”
然後反手一巴掌，直接打的喬笙煵腦袋偏過去，他眼神淡漠的說：“把人給我請出來。”
正後方的角度，讓我能清晰看見喬笙煵的臉色有多驚愕，陰柔的眼一瞬瞪得滾圓，連嘴角都在抽搐。
半晌，他才僵硬的把頭扭迴去，擦了下臉上煙頭劃過的黑印子，怔怔的看著，道：“哥……你打我？”
“為一不沾親不帶故的女人？工薪家庭的上班族！”
喬沝華沒言語，依舊淡淡的抽著煙，煙蒂已被夾扁了，好像壓抑著某種恐怖的情緒；車裏的司機跟打手顯然都認識他。沒得到喬笙煵請示，便慌慌張張將我推了出去。
看見我脖頸那條血口跟滿臉的眼淚時，喬沝華眼神狠狠顫了下，將煙蒂彈飛，發出沙啞的聲音：“過來。”
我身子一顫，甩了甩被綁麻的手腕，將眼淚全部擦幹，才快步跑了過去。
卻在掠過喬笙煵時。被他橫手攔下。
“怎麽？”喬沝華笑開了，笑的那麽陰冷：“一定要我在外人麵前教訓你？還是翅膀硬了，不服氣？”
“很好，我是一個人在這兒，中途沒通知任何人，這裏好像也沒監控，你想做什麽，嗯？”
喬笙煵緊盯著他眸底那陰暗的戲謔，默了晌，咬著牙道：“你氣我可以，大哥，但這是父親的主意！難道你連他都要忤逆了嗎？”
說著，陰毒的瞪向我：“為了這個女人！”
喬沝華好像很煩悶的深吞口氣，沒有理會他弟弟，直接將我扯進懷裏往迴走去。
走到車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下。
他眼睛閃過幾縷陰厲。折迴頭邁了兩步，我還沒明白他要幹什麽，啪一聲脆響，喬笙煵的脖子已經又被打歪了過去。
“喬笙煵，你可以跟任何人耀武揚威，但要再敢覬覦我的女人，我挖了你的狗眼！”
“大少爺！使不得啊！是老爺命令的，二少爺也沒辦法啊！”
司機跟打手頓時跑下車來阻攔。喬沝華卻視而不見，他澈藍的眸底泛著血光，緊盯著喬笙煵低沉道：“迴去轉告爹，我祝他早日康複，長命百歲，但他要是再敢幹涉我的事，我可以讓這個家族三十天內徹底變成一片廢土！這點事對我來說屁都不算，他比誰都清楚。”
說完，他徑直走來，將我塞進車裏，自己半麵身子也進來的時候，我聽見喬笙煵突然發出一連串的詭笑。
他捂著已經腫成一大塊的紅臉，越笑越大聲，透著股狂妄。最後戛然落停，勾著嘴角低低喃語：“謝謝大哥成全。”
喬沝華斜眸睨了他眼，顧自上車。
“喬笙煵…笑什麽？”車拐過了這條高速路後，我往後眺望著我，壓抑著後怕，忍不住道：“剛才為了應付他，我撒了個謊，難道他真信以為真了？”
喬沝華蹙著眉頭用單手抽出條手帕，摁在我脖頸上：“什麽謊？”
“我說，如果你要改變昌盛格局，你父親喬老爺，就會立他上位。”
喬沝華冷笑聲：“那你這謊倒撒的很巧。”
“父親的為人，剛愎自用，容不下任何人的忤逆。不用我改變什麽格局，我今天打了喬笙煵，已經犯了大忌。他笑我亂了方寸，能成就他得寵。”
我心口驟然一沉，他收進眼底，淡淡道：“不準道歉。跟你無關，反而讓我頭疼。”
我抿了抿唇，還是小聲道了句對不起；他略微皺眉，旋即注意力卻集中在我脖頸上，看見那條傷口並不深，才鬆了口氣。
默出幾秒後，眼神卻又莫名的有些冰冷的道：“你這些天，跟沈晨東都做過什麽？”
我怔了下。嘴角不自覺勾起：“能做什麽？”
“晚上在賓館休息，白天去現場幫他登記勘驗過程，本來剛剛還想去給太爺掃墓燒點紙，卻碰見了喬笙煵…”
“賓館？”他好像隻聽見這兩個字，表情好像滿不在乎，手握著方向盤卻攥的更緊了：“是單人旅社？”
看著他那冰冷下掩飾著焦慮的模樣，我心裏有種古怪的悸動，突然想起媽媽那句，被男人吃醋是福；
我沉默了幾秒，突然伸手搭住了他的腿，柔聲的道：“你可以繼續懷疑我，喬沝華…就當我欠你的，我也跟蹤過你，我更患得患失；但是我跟裴焱，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和沈晨東，則變為了朋友…”
“我什麽也沒做過，從在北城你要了我開始…我就是你的，”
我看見喬沝華澈藍的眼睛狠狠一顫，側過眼來深諳的凝視我，半晌後發出低低的笑聲：“這算是第二次告白？”
“你要開心就當是吧~”我抿唇一笑：“而且喬沝華…一周之內，我可能有件喜事要告訴你。”
可對他而言，真的算喜事嗎？
我不由得這樣想，如果我肚子大起來。林雅茜，林學政，莫桑榆還有好多蟄伏在金字塔尖底下虎視眈眈的對手…我不敢想象他們會做什麽。
“那就算喜上加喜。”喬沝華突然落下了右手，將我的手背緊緊包裹：“因為我現在已經很開心了，月兒…你不會再跟我鬧了，對嗎？”
我正要笑著迴答，腦袋卻很突然的，隨著點頭動作。痛了一下。
那種感覺，就像下蹲後起身太猛導致胸悶一樣，特別急促，卻沒有那麽短暫。我隻感覺腦袋裏就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緊接便是一陣陣的抽痛。
“沝華！”我心口猛地一涼，下意識道：“在、在這就放下我吧，我在附近還有些私事，打車更方便。別，別開了…”
肯定是那該死的動脈瘤發作了！要是被他送我進醫院，後果不敢想象！
“什麽事？”他皺了眉峰，瞥過臉去：“不可以。”
“你脖子受傷了，任何事，包紮完再說。”
“不要！”我已經疼得有點口齒打顫，就像什麽東西在腦子裏鑽，臉色都疼得蒼白：“我真的。有急…”
話說一半，已經疼得再也開不了口，突然襲來的眩暈，叫我腦袋一瞬間就重重的砸在了車窗上。視線忽明忽暗中，我隻隱約的看見喬沝華那張俊臉上好像一切城府與膽魄，都在瞬間毀滅殆盡的慌亂，聽見他無比緊張的，一遍遍唿喊著月兒？月兒！
緊接著，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
“柳小姐？你醒醒，柳月茹？”
混混沌沌的迷惘中，這樣焦急不斷的唿喊，讓我逐漸恢複了清醒。
我艱難的睜開眼皮，隻覺得光芒照進來特別痛。眯著半晌，才徹底睜開，看見張醫生眉峰深蹙的站在眼前，比著手指。
“能看清這是幾麽？”
“2…不，1？”
張醫生好像鬆了口氣，隨即把那隻醫用電筒收進口袋，緊盯著我有些責怪道：“柳小姐，你怎麽可以這麽亂來？我說過你現在的病況，生命很脆弱，受不了刺激跟勞累，你怎麽還反而跑去了鄉下給人跑腿？山上山下跑來跑去！”
“沒、沒那麽嚴重…隻上過一次山。”我掙紮著將背靠在床板。聲音有些虛弱：“是喬先生跟你說的嗎？他人呢？我已經昏多久了？”
張醫生吩咐護士幫我換瓶點滴，然後道：“你昏迷四小時了，那位送你來的先生到場之後，就接到了電話，好像在七樓還有一位與他相關的病患需要照顧，情況比較急於是去了。不過話說迴來…這位喬先生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是不是什麽明星，上過雜誌？”
明星…
以他的長相跟身材，給好角度的確秒殺一二線了吧？混血兒精致立體的五官。從沒穿過內增高就188的淨身高，117的大長腿，久經商戰那深邃酷雅的氣質…
我先這樣想著，心裏有些想笑，自己恐怕是唯一精確知道他三圍的女人？可立馬的，臉色又僵了起來。
張醫生剛才是不是說，他去七樓，照顧其他病患了？
是莫桑榆？
嘴角笑意。一絲絲抿成直線，我突然感覺很難受，我可以不為這事埋怨什麽，因為莫桑榆好像的確有很嚴重的病症；但是，我就在他麵前暈倒了，在他心裏卻似乎並沒有莫桑榆緊要…
那種失落，就像大江漲潮一波比一波洶湧，我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舒服。乃至突然很賭氣的想，就把自己腦袋裏這顆炸彈告訴他，看他還會選擇照顧誰？
可彼時，卻僅是酸楚的抿了抿唇而已，然後低聲的問道：“張醫生，我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暈了？”
“你說呢？”張醫生拖了拖鏡框，眼神嚴肅：“我告訴過你了。你這個動脈瘤，就是顆定時炸彈，那你就應該把它當做火藥去對待！不能情緒激動，不能劇烈運動，更別提做出什麽危險行為！可你呢？這離上次我給你下診斷書才多久？就出了車禍！”
“對了，是不就那輛卡宴？”他蹙眉轉身：“車主就那位喬先生？那我去跟他警告一下，沒穩定的車技就別亂載人，害你出現生命危險誰來負責？？知不知道撞擊已經叫你動脈瘤上的毛細血管破損？如果送來的晚。都已經顱內大出血了！”
“不要！”
我立馬驚唿了聲，然後抿唇幾秒，緊張的小聲道：“張醫生…你沒把我的病況告訴他吧？”
“怎麽，對他也不準說？他好像不是你親人吧？”張醫生停下步子，迴頭蹙蹙眉道：“是沒告訴，如果病患要求隱藏病況卻願意配合治療，尊重病人隱私，是我們的醫德。”
聞言，我深深的出了口長氣：“謝謝你了，張醫生。”
“不用謝。”他雙手插進白大褂，搖搖頭，眼神嚴肅：“你這人的性格，也實在太強硬，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以這塊瘤的體積跟薄度、就算每次都搶救及時，也最多隻能發作三次？因為血管會越來越薄。”
“而你已經耗費掉了一次，柳小姐，雖然還不至於做開顱，但接下來的發作周期，會越來越快充滿不穩定的因素，並且以我的經驗，下一次一定會導致顱出血，就需要做血管介入，而這對你最後做夾閉是很不利的。”他頓了一下，語氣夾帶著勸導：“作為你的主治醫生。也許我不該這樣說的，但柳小姐，你的確要好好考慮下該怎麽給家人做好心理準備了。心髒外科的孫醫生說他認識你爸爸，去年剛由他操刀做過心髒搭橋，你相信我，他這個病，同樣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跟我簽訂了手術協議，越早做，幾率越高。”
“高…能高多少張醫生？您上次好像說過，我的體製，還有病史，還有這塊血管的薄度與體積…都對手術有影響？
“對。”張醫生又頂了頂鏡框，眼神顯得很無奈：“你的體製，這個手術我自己做，不到一成，請醫學會的腦科權威執刀。也絕對不超過兩成。但你要知道柳小姐，這個幾率，至少代表著你獲得健康的希望，你要拖著到最後…恐怕連這個數都不會有了。”
聽完這番話，我的臉色已經鐵青鐵青了，但還是強迫自己扯出抹生硬的笑容，道：“我知道了，張醫生。還麻煩你幫我繼續保密，要不然，我可能正扛不住那種壓力。”
聽我這樣說，張醫生隻能搖著頭離開。我怔怔望著天花板，聽到腳步聲完全遠離後，卻有些想哭。
為什麽？命運，緣何如此戲弄我？
我並不想做手術，至少在寶寶生出來之前，絕對不會！因為張醫生隱瞞了我一件事……他沒告訴過我，做這手術就意味著舍棄孩子！
是上次做脫水治療時，值班醫生告訴我的，她說了，別說手術途中各種胎動意外、麻醉劑風險、就算是手術前必須頻繁操作的腦部檢查，也會讓胎兒極大幾率受到輻射，產生畸變甚至夭折！所以，我不會做手術的…
他是我的骨肉。他從千家萬戶中選擇了我，我憑什麽那麽自私對他？我是他娘親，我尚還有選擇權，可他還能依靠誰？我寧可用我時刻病危，保持著他的一線希望…
越這樣想，心裏，越感到壓抑，我側過身去捂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掉出來。正想就這樣暗無天日的睡去吧，卻聽見門扇被推開，發出阿東的聲音。
“先生，您不要再擔心了，我已經加派了人手，莫小姐那邊，也已經搶救過來。”
“好，股市方麵呢？”
“如果那些信息沒錯，後天就是周一了先生，老爺會大額拋售股權，您交代準備我都已經安排妥當。可是...您難道真要將您的股權，給...”
“夠了，下去。”
這樣說完，門被闔住了。緩慢的腳步聲後，一雙濡濕的薄唇，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吻在了我的眼角。
“哭什麽？”喬沝華深深皺眉，脫掉風衣蓋在我身上，然後躺下來，緊緊將我擁進懷裏，耳邊響起他低沉到嘶啞的聲線：“你不乖，月兒，你到底隱瞞了什麽，讓我這麽心疼？”
喬笙煵顯然考慮不了那麽多，他的眼神就跟走馬燈一樣時而緊張時而陰沉，最後一腳將那把折疊刀踢進縫隙裏麵，然後叫打手給我鬆綁，自己穿好衣服出去了。
“大哥，你這是幹什麽？”他似笑非笑的迎上去，在一米的距離停下，迴頭瞥了眼自己車牌：“4998，你知道這是我的牌，不會是故意的吧？”
喬沝華沒言語，他深吞口煙霧，薄唇微開條縫子一股的噴出來。
“啪~”
然後反手一巴掌，直接打的喬笙煵腦袋偏過去，他眼神淡漠的說：“把人給我請出來。”
正後方的角度，讓我能清晰看見喬笙煵的臉色有多驚愕，陰柔的眼一瞬瞪得滾圓，連嘴角都在抽搐。
半晌，他才僵硬的把頭扭迴去，擦了下臉上煙頭劃過的黑印子，怔怔的看著，道：“哥……你打我？”
“為一不沾親不帶故的女人？工薪家庭的上班族！”
喬沝華沒言語，依舊淡淡的抽著煙，煙蒂已被夾扁了，好像壓抑著某種恐怖的情緒；車裏的司機跟打手顯然都認識他。沒得到喬笙煵請示，便慌慌張張將我推了出去。
看見我脖頸那條血口跟滿臉的眼淚時，喬沝華眼神狠狠顫了下，將煙蒂彈飛，發出沙啞的聲音：“過來。”
我身子一顫，甩了甩被綁麻的手腕，將眼淚全部擦幹，才快步跑了過去。
卻在掠過喬笙煵時。被他橫手攔下。
“怎麽？”喬沝華笑開了，笑的那麽陰冷：“一定要我在外人麵前教訓你？還是翅膀硬了，不服氣？”
“很好，我是一個人在這兒，中途沒通知任何人，這裏好像也沒監控，你想做什麽，嗯？”
喬笙煵緊盯著他眸底那陰暗的戲謔，默了晌，咬著牙道：“你氣我可以，大哥，但這是父親的主意！難道你連他都要忤逆了嗎？”
說著，陰毒的瞪向我：“為了這個女人！”
喬沝華好像很煩悶的深吞口氣，沒有理會他弟弟，直接將我扯進懷裏往迴走去。
走到車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下。
他眼睛閃過幾縷陰厲。折迴頭邁了兩步，我還沒明白他要幹什麽，啪一聲脆響，喬笙煵的脖子已經又被打歪了過去。
“喬笙煵，你可以跟任何人耀武揚威，但要再敢覬覦我的女人，我挖了你的狗眼！”
“大少爺！使不得啊！是老爺命令的，二少爺也沒辦法啊！”
司機跟打手頓時跑下車來阻攔。喬沝華卻視而不見，他澈藍的眸底泛著血光，緊盯著喬笙煵低沉道：“迴去轉告爹，我祝他早日康複，長命百歲，但他要是再敢幹涉我的事，我可以讓這個家族三十天內徹底變成一片廢土！這點事對我來說屁都不算，他比誰都清楚。”
說完，他徑直走來，將我塞進車裏，自己半麵身子也進來的時候，我聽見喬笙煵突然發出一連串的詭笑。
他捂著已經腫成一大塊的紅臉，越笑越大聲，透著股狂妄。最後戛然落停，勾著嘴角低低喃語：“謝謝大哥成全。”
喬沝華斜眸睨了他眼，顧自上車。
“喬笙煵…笑什麽？”車拐過了這條高速路後，我往後眺望著我，壓抑著後怕，忍不住道：“剛才為了應付他，我撒了個謊，難道他真信以為真了？”
喬沝華蹙著眉頭用單手抽出條手帕，摁在我脖頸上：“什麽謊？”
“我說，如果你要改變昌盛格局，你父親喬老爺，就會立他上位。”
喬沝華冷笑聲：“那你這謊倒撒的很巧。”
“父親的為人，剛愎自用，容不下任何人的忤逆。不用我改變什麽格局，我今天打了喬笙煵，已經犯了大忌。他笑我亂了方寸，能成就他得寵。”
我心口驟然一沉，他收進眼底，淡淡道：“不準道歉。跟你無關，反而讓我頭疼。”
我抿了抿唇，還是小聲道了句對不起；他略微皺眉，旋即注意力卻集中在我脖頸上，看見那條傷口並不深，才鬆了口氣。
默出幾秒後，眼神卻又莫名的有些冰冷的道：“你這些天，跟沈晨東都做過什麽？”
我怔了下。嘴角不自覺勾起：“能做什麽？”
“晚上在賓館休息，白天去現場幫他登記勘驗過程，本來剛剛還想去給太爺掃墓燒點紙，卻碰見了喬笙煵…”
“賓館？”他好像隻聽見這兩個字，表情好像滿不在乎，手握著方向盤卻攥的更緊了：“是單人旅社？”
看著他那冰冷下掩飾著焦慮的模樣，我心裏有種古怪的悸動，突然想起媽媽那句，被男人吃醋是福；
我沉默了幾秒，突然伸手搭住了他的腿，柔聲的道：“你可以繼續懷疑我，喬沝華…就當我欠你的，我也跟蹤過你，我更患得患失；但是我跟裴焱，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和沈晨東，則變為了朋友…”
“我什麽也沒做過，從在北城你要了我開始…我就是你的，”
我看見喬沝華澈藍的眼睛狠狠一顫，側過眼來深諳的凝視我，半晌後發出低低的笑聲：“這算是第二次告白？”
“你要開心就當是吧~”我抿唇一笑：“而且喬沝華…一周之內，我可能有件喜事要告訴你。”
可對他而言，真的算喜事嗎？
我不由得這樣想，如果我肚子大起來。林雅茜，林學政，莫桑榆還有好多蟄伏在金字塔尖底下虎視眈眈的對手…我不敢想象他們會做什麽。
“那就算喜上加喜。”喬沝華突然落下了右手，將我的手背緊緊包裹：“因為我現在已經很開心了，月兒…你不會再跟我鬧了，對嗎？”
我正要笑著迴答，腦袋卻很突然的，隨著點頭動作。痛了一下。
那種感覺，就像下蹲後起身太猛導致胸悶一樣，特別急促，卻沒有那麽短暫。我隻感覺腦袋裏就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緊接便是一陣陣的抽痛。
“沝華！”我心口猛地一涼，下意識道：“在、在這就放下我吧，我在附近還有些私事，打車更方便。別，別開了…”
肯定是那該死的動脈瘤發作了！要是被他送我進醫院，後果不敢想象！
“什麽事？”他皺了眉峰，瞥過臉去：“不可以。”
“你脖子受傷了，任何事，包紮完再說。”
“不要！”我已經疼得有點口齒打顫，就像什麽東西在腦子裏鑽，臉色都疼得蒼白：“我真的。有急…”
話說一半，已經疼得再也開不了口，突然襲來的眩暈，叫我腦袋一瞬間就重重的砸在了車窗上。視線忽明忽暗中，我隻隱約的看見喬沝華那張俊臉上好像一切城府與膽魄，都在瞬間毀滅殆盡的慌亂，聽見他無比緊張的，一遍遍唿喊著月兒？月兒！
緊接著，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
“柳小姐？你醒醒，柳月茹？”
混混沌沌的迷惘中，這樣焦急不斷的唿喊，讓我逐漸恢複了清醒。
我艱難的睜開眼皮，隻覺得光芒照進來特別痛。眯著半晌，才徹底睜開，看見張醫生眉峰深蹙的站在眼前，比著手指。
“能看清這是幾麽？”
“2…不，1？”
張醫生好像鬆了口氣，隨即把那隻醫用電筒收進口袋，緊盯著我有些責怪道：“柳小姐，你怎麽可以這麽亂來？我說過你現在的病況，生命很脆弱，受不了刺激跟勞累，你怎麽還反而跑去了鄉下給人跑腿？山上山下跑來跑去！”
“沒、沒那麽嚴重…隻上過一次山。”我掙紮著將背靠在床板。聲音有些虛弱：“是喬先生跟你說的嗎？他人呢？我已經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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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這樣想著，心裏有些想笑，自己恐怕是唯一精確知道他三圍的女人？可立馬的，臉色又僵了起來。
張醫生剛才是不是說，他去七樓，照顧其他病患了？
是莫桑榆？
嘴角笑意。一絲絲抿成直線，我突然感覺很難受，我可以不為這事埋怨什麽，因為莫桑榆好像的確有很嚴重的病症；但是，我就在他麵前暈倒了，在他心裏卻似乎並沒有莫桑榆緊要…
那種失落，就像大江漲潮一波比一波洶湧，我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舒服。乃至突然很賭氣的想，就把自己腦袋裏這顆炸彈告訴他，看他還會選擇照顧誰？
可彼時，卻僅是酸楚的抿了抿唇而已，然後低聲的問道：“張醫生，我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暈了？”
“你說呢？”張醫生拖了拖鏡框，眼神嚴肅：“我告訴過你了。你這個動脈瘤，就是顆定時炸彈，那你就應該把它當做火藥去對待！不能情緒激動，不能劇烈運動，更別提做出什麽危險行為！可你呢？這離上次我給你下診斷書才多久？就出了車禍！”
“對了，是不就那輛卡宴？”他蹙眉轉身：“車主就那位喬先生？那我去跟他警告一下，沒穩定的車技就別亂載人，害你出現生命危險誰來負責？？知不知道撞擊已經叫你動脈瘤上的毛細血管破損？如果送來的晚。都已經顱內大出血了！”
“不要！”
我立馬驚唿了聲，然後抿唇幾秒，緊張的小聲道：“張醫生…你沒把我的病況告訴他吧？”
“怎麽，對他也不準說？他好像不是你親人吧？”張醫生停下步子，迴頭蹙蹙眉道：“是沒告訴，如果病患要求隱藏病況卻願意配合治療，尊重病人隱私，是我們的醫德。”
聞言，我深深的出了口長氣：“謝謝你了，張醫生。”
“不用謝。”他雙手插進白大褂，搖搖頭，眼神嚴肅：“你這人的性格，也實在太強硬，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以這塊瘤的體積跟薄度、就算每次都搶救及時，也最多隻能發作三次？因為血管會越來越薄。”
“而你已經耗費掉了一次，柳小姐，雖然還不至於做開顱，但接下來的發作周期，會越來越快充滿不穩定的因素，並且以我的經驗，下一次一定會導致顱出血，就需要做血管介入，而這對你最後做夾閉是很不利的。”他頓了一下，語氣夾帶著勸導：“作為你的主治醫生。也許我不該這樣說的，但柳小姐，你的確要好好考慮下該怎麽給家人做好心理準備了。心髒外科的孫醫生說他認識你爸爸，去年剛由他操刀做過心髒搭橋，你相信我，他這個病，同樣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跟我簽訂了手術協議，越早做，幾率越高。”
“高…能高多少張醫生？您上次好像說過，我的體製，還有病史，還有這塊血管的薄度與體積…都對手術有影響？
“對。”張醫生又頂了頂鏡框，眼神顯得很無奈：“你的體製，這個手術我自己做，不到一成，請醫學會的腦科權威執刀。也絕對不超過兩成。但你要知道柳小姐，這個幾率，至少代表著你獲得健康的希望，你要拖著到最後…恐怕連這個數都不會有了。”
聽完這番話，我的臉色已經鐵青鐵青了，但還是強迫自己扯出抹生硬的笑容，道：“我知道了，張醫生。還麻煩你幫我繼續保密，要不然，我可能正扛不住那種壓力。”
聽我這樣說，張醫生隻能搖著頭離開。我怔怔望著天花板，聽到腳步聲完全遠離後，卻有些想哭。
為什麽？命運，緣何如此戲弄我？
我並不想做手術，至少在寶寶生出來之前，絕對不會！因為張醫生隱瞞了我一件事……他沒告訴過我，做這手術就意味著舍棄孩子！
是上次做脫水治療時，值班醫生告訴我的，她說了，別說手術途中各種胎動意外、麻醉劑風險、就算是手術前必須頻繁操作的腦部檢查，也會讓胎兒極大幾率受到輻射，產生畸變甚至夭折！所以，我不會做手術的…
他是我的骨肉。他從千家萬戶中選擇了我，我憑什麽那麽自私對他？我是他娘親，我尚還有選擇權，可他還能依靠誰？我寧可用我時刻病危，保持著他的一線希望…
越這樣想，心裏，越感到壓抑，我側過身去捂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掉出來。正想就這樣暗無天日的睡去吧，卻聽見門扇被推開，發出阿東的聲音。
“先生，您不要再擔心了，我已經加派了人手，莫小姐那邊，也已經搶救過來。”
“好，股市方麵呢？”
“如果那些信息沒錯，後天就是周一了先生，老爺會大額拋售股權，您交代準備我都已經安排妥當。可是...您難道真要將您的股權，給...”
“夠了，下去。”
這樣說完，門被闔住了。緩慢的腳步聲後，一雙濡濕的薄唇，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吻在了我的眼角。
“哭什麽？”喬沝華深深皺眉，脫掉風衣蓋在我身上，然後躺下來，緊緊將我擁進懷裏，耳邊響起他低沉到嘶啞的聲線：“你不乖，月兒，你到底隱瞞了什麽，讓我這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