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口中的許還應,是丁準的手下,比丁準還要標準的小人,掖庭裏人見人厭的貨色。\、qb5//


    在給我洗澡的時候下毒,讓我死得體無完膚,虧得這許還應和張傛華想得出來。


    就算我奪了她的寵,威脅到了她的地位,隨便往茶裏加點藥,死了不就完了。何至於出這麽陰險的招,死也不讓我死得舒服。難不成她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又記起魏夫人的話,“千萬小心張傛華!”


    突然發現我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魏夫人遠在長樂宮,而張傛華則深居掖庭,魏夫人怎麽會知道張傛華要害我?


    除非——


    在皇宮裏,恨我恨到連死都不願意太便宜了我的人,目前而言,隻有一個。


    阿滿見我許久不開口,以為我和她一樣,被這消息嚇得六神無主,反倒寬慰起我來。


    “子服,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隻要你不碰那水,你就沒事了。”


    我可不像阿滿那樣樂觀,晉見皇帝之前必須沐浴更衣,這是規矩,即使我尋個借口叫宮人把浴池裏的水換掉,我怎麽能肯定重新換過的浴水裏就一定沒有毒?


    其實我大可以將此事告訴崔懷,然後將計就計,那下了毒的洗澡水,就是張傛華的罪證。徹查起來,必定鬧得她手忙腳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可如果我這麽做了,說不定會連累到阿滿。陰謀敗露,張傛華一定會懷疑,是她身邊的人走漏了風聲,曾經與我感情甚篤的阿滿必然首當其衝。


    以張傛華那心xiong狹窄、視人命如草芥的個性,她才不會講求什麽證據確鑿,單憑一點懷疑,她完全有可能就會殺了阿滿泄憤。


    我雖然不想死,但也不想拿阿滿的命來換自己的周全。


    前前後後,將所有我能采取的應對之策想了個遍,權衡利弊,我做了一個決定。盡管會冒一些風險,但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問阿滿,張傛華是不是還住在原先的那個地方。阿滿點頭說是,不過最近宣帝有意封她為婕妤,到時候她便會搬出掖庭,有自己的寢宮。


    原來,掖庭是為婕妤以下的後妃準備。傛華與婕妤,隻不過差了一級,待遇卻有著天壤之別。


    難怪張傛華會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我,因為我是她晉升為婕妤路上的一塊絆腳,她害怕宣帝有了我這個新歡,便忘了對她這個舊愛的許諾。


    有時候,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去考慮,便會截然不同的結果。張傛華想殺我的理由,換一個說法,或許也會成為我自救的籌碼。


    我叫阿滿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辦法化險為夷。她現在要做的,是趕緊迴去,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千萬別讓任何人發現她曾經來找過我。


    等阿滿走後,我進了祥雲館,不動聲se。


    小沅熱情地上來迎我,問長問短。


    我心中了然,她是在套我的話,好向上官太後去打小報告。


    同樣根據事有兩麵的原理,上官太後可以利用小沅來探我的虛實,那麽我也可以利用小沅去傳遞一些我希望讓那小太後知道的信息。


    我叫小沅和信鈴準備一下,替我換身衣服,不必太華麗,也不能太寒酸。妝容和發髻,同樣走中間路線,幹淨利落不卑不亢。


    小沅問我:“良人,你剛迴來,又要出去麽?”


    我對她說:“不是我一個人出去,是我和你一起出去。”


    “我?”小沅愣了愣,繼而高興起來,高興之餘還不忘向信鈴斜眼示威。


    信鈴不甘示弱把眼瞪迴去,跟著朝我撅嘴,“子服,你不帶我去麽?”


    小沅立刻直眉豎眼,大唿小叫,“信鈴,你好沒規矩,怎麽能直唿良人的名諱?”


    我淡淡一笑,不著痕跡地潑了小沅一盆冷水,潑掉她狐假虎威的氣焰。


    “我和信鈴是共過患難的好姐妹,姐妹之間哪裏來的規矩,小沅你實在小題大做了。”


    這迴輪到信鈴衝小沅擠眉弄眼,得意洋洋。


    信鈴和小沅,她們倆之間的明爭暗鬥,隻要不太過火,一般情況下我都會視而不見。


    大概這後宮中,爭寵已經成了一種慣性,一種本能反應。後妃在皇帝麵前爭寵,奴婢在主子麵前爭寵。


    不過,我不希望我和信鈴的關係變質,我不希望她真把自己當成我的婢女。


    吃了癟的小沅倒也不傻,她轉移話題,問我準備去哪裏。


    我迴答:“去拜見張傛華。”


    “張傛華?”


    小沅和信鈴俱是一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


    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對於我的拜見,連張傛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廉——良人,未知你來見我,到底所為何事?”


    由此可見,張傛華是個狠毒而不聰明的女人,起碼是聰明不到家,倘若易地而處,我絕不會把我的敵意表現得這麽明顯。


    或許,在她眼裏,我就是個擺不上台麵的小角色,不過是福星高照,走了狗shi運罷了。所以她根本不屑,對我玩虛與委蛇的那一套。


    既然她直接,那麽我也不繞彎子。


    “子服前來,是想請夫人高抬貴手,放子服一條生路。”


    我這裏輕描淡寫,那邊廂張傛華卻是如遭雷擊、花容變色。


    “你!”她騰地從坐榻上站起,隨即覺察到自己失了態,又立刻坐下,掩飾地笑,像聽了什麽荒誕的笑話似的那樣笑。隻是笑聲裏的幹澀,卻把她給出賣了。


    “廉良人,你今日到此,便是來尋本夫人開心的麽?想你現在,可是陛下眼裏的紅人,掖庭新貴,春風得意。你有陛下撐腰,又曾是太皇太後的寵婢,便是皇後和婕妤也奈何你不得,更別說本夫人隻是一個小小的傛華。何來高抬貴手一說?隻怕將來,本夫人還得求著廉良人,對我高抬貴手、網開一麵。”


    對於張傛華這番夾槍帶棒的言辭,我不置可否,隻揪住其中一點。


    “夫人實在過於抬舉子服了,子服現在還是不是太皇太後的寵婢,想必夫人已經心中有數。”


    張傛華又是麵色一變,她的反應,完全印證了我所有的推斷。


    有了九成的把握,我決定詐她一詐。


    “那日,子服在長信宮看見夫人,子服猜想夫人應當是奉了太皇太後的宣召。至於太後為何宣召夫人,依子服想來,怕是也與子服有幾分關聯。”


    看來我是詐對了,張傛華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震驚。迴過神的第一個舉動,就是喝退了屋內所有的宮人內侍。


    小沅走的最是心不甘情不願,滿眼的戀戀不舍,這小妮子的鼻子倒還挺尖,像一頭靈敏的小獵犬,捕捉到了可疑的氣味,不停地轉動著眼珠子,我想她是在找機會,找一個可以偷聽的機會。


    “你——”當閑雜人等盡皆離去,張傛華才躊躇著開口,語氣裏有狐疑,有試探,“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我說:“對於實情,子服一無所知。”跟著話音一轉,“不過,子服雖然一無所知,卻可以猜上一猜。”


    “猜?你倒猜給我聽聽。宮中傳言,廉子服,機智過人巧舌善言。當日,你不費吹灰之力,便令陛下煩惱盡消。即便自視甚高的掖庭令崔懷,亦對你讚許有加。今天,本夫人倒要開開眼界,領教一下廉良人的聰明才智。”


    我連稱不敢,“夫人謬讚了,子服姑且這麽一說,夫人就姑且這麽一聽。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夫人莫與子服一般見識。”


    張傛華冷笑,“當與不當,等你說了才知道。計不計較,等本夫人聽了才知道。”


    ok!你要聽,我讓你聽個明白,聽個痛快!讓你領教領教我“顏狐狸”的厲害!


    “子服猜想,那次太皇太後召見夫人,必然也與今日無異,摒退眾人,隻太後與夫人二人。然後,太後應當諸多言語暗示,暗示陛下似極寵子服,寵到了不合常理,甚至超過了昔日的李美人。長此以往,廉子服很有可能會專寵後宮,至於其他夫人,包括傛華在內,恐怕永無出頭之日。”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張傛華的臉色。


    隻見她那張嬌比芙蓉的俏臉,隨著我的聲音,越變越白,略帶驚恐的白。


    我在心中微笑,續道:“想來,太後也如傛華般,對子服推崇備至,言道子服表麵平平無奇,其實內裏長袖善舞。端看我貌不驚人,卻可迷惑陛下,一飛登天,便知我手段非常。手段非常者,必心腸狠辣。倘若讓我一朝得勢,夫人失寵是小,將來恐有性命之憂。既如此,夫人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趁子服羽翼未豐、根基未穩之時,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此刻的張傛華,已經不是略帶驚恐,而是驚恐萬分。


    “你——你!莫非當時你就在門外偷聽?”


    “夫人太看得起子服了,又太小瞧了太後。既然太後已見疑於子服,怎會容許子服靠近她寢殿半步?”


    “那就是有人向你通風報信?”


    “商議此等絕密之事,太後必然慎之又慎,於內室中的內室,門窗緊閉。所有宮人內侍俱在殿外待著。試問,誰有這個能耐可以偷聽得到?可以向子服通風報信?”


    張傛華心知肚明,我句句在理,但她依舊無法置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倘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如何能夠講得一句不差?莫非你有通天徹地、預卜先知的本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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