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遠看著蔗汁水流出來口水也流個不停。


    “走,我們回家吃甘蔗。”糖都是甘蔗榨出來的,也是甜的,一樣的成分隻不過是差了前後期的幾道手續。


    “不看了不看了,看了也吃不到,心裏火燒火燎。”江智輝也大聲的說道“還不如回去啃一根甘蔗。”


    這話就讓人嫉妒了。


    江智榮四兄弟自從爹娘死了後跟著大房走得很近,也得到了特殊的關照。


    且不說天幹年頭去馬家沒餓著飯;房子垮了也去馬家避難;現在大房養了很多雞吃蛋也有他們的份;什麽紅苕甘蔗吃都吃不完。


    江智成咽了一下口水,他也有甘蔗吃,隻不過要少得多。


    饒是這樣,江景遠卻不想走。


    看了糖沒吃上,不甘心啊。


    “二老太爺,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榨糖的這些工具,我們家自己也榨點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馬如月想不賣糖咱就自己產。


    江二老太爺臉一下就黑了。


    就這個馬如月事兒多。


    “不是我不借,而是這事兒就不能開頭。”江二老太爺道“若是人人都找我們借這工具怎麽辦?”


    “二老太爺,哪有人人借的可能,他們有心想要榨點糖,也要有甘蔗啊。”馬如月笑得特別的不厚道“我娘家園子裏種了不少,不是說一百斤甘蔗可以榨二十斤糖嗎,明天就讓他們拖一百斤甘蔗來。”


    這就是祼的羨富了。


    不是人人的娘家都這麽富有的。


    “明天不行,族中的正事要緊。”江二老太爺沒轍了“至少要等族中的甘蔗榨完了再說。”


    “那行,我們等。”馬如月微微一笑低頭對江景遠道“聽見沒有,等幾天咱們就可以自己榨糖吃。”


    馬如月派了江智路去馬家村,讓馬如建拖一百斤甘蔗來。


    榨糖需要,吃也要,馬如月總覺得不去保管室拿就是吃虧。


    “你這是何必。”半夜聽到大門聲響,江智遠站在旁邊低聲道“你忘記了你傷還沒有好。”


    “便宜不能隻讓他們占。”馬如月道“你要就跟我一起去。”


    你要去,自己又怎麽能說不。


    叔嫂二人手拉手,一起往保管室走。


    結果,有人比他們還積極。


    馬如月看到了江智遠和另外兩個男子。


    “爺爺說大房那個小寡婦過幾天要借榨蔗石碌,咱們到時候也可以借來榨。”江飛遠道“三叔,四叔,你們倒是快一點啊,明天我還要去買一捆回家。”


    一人抱走一大捆,三人至少有一百多斤。


    明天去買,就隻是做個樣子給別人看。


    真是惡心啊。


    馬如月看著他鎖上門心道你快爬!


    該輪著自己來啦。


    結果,江飛遠就是不走,一個人坐在門前。


    “保管室的木樓子好好的會垮,說明除了我們外應該還有人來。”江智遠道“我覺得不應該,不過爺爺說了讓我和江文遠他們又巡邏起來。等會兒江文遠就會來,你們趕緊的將這三捆抱回家。”


    這是要守在門口了。


    讓自己失去機會?


    馬如月很想罵娘。


    這才是真正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江智遠拉著馬如月的手說走。


    走,就這樣認輸?


    馬如月掙掉他的手,示意他就在那兒等。


    自己則爬上了那坐大墳。


    上次可是從這兒逃生的。


    馬如月輕輕的揭開了幾片瓦,果然就看見了堆得一人多高的甘蔗。


    直接伸手也能拿出來。


    這個辦法真是好。


    馬如月毫不客氣的抽了三十來根出來,然後再將瓦蓋上。


    直到甘蔗被塞到了手上,江智遠都還有點蒙呆,門口有人守,她又是怎麽偷出來的呢


    叔嫂二人抱著甘蔗回到了半山腰的園子歇腳的時候,江智遠實在沒忍住問她。


    “辦法總比困難多,隻要我想,就沒有辦不成的。”馬如月道“我告訴你,明晚我還要去。憑什麽隻讓他們拿。”


    “我陪你。”江智遠知道馬如月是在賭氣。


    馬如月一連去了三個晚上,算下來都有兩百多斤甘蔗了。


    族中的甘蔗榨完糖,終於可以借用了。


    馬如建又趕著馬車來了一趟,抱下兩捆甘蔗。


    “娘說這甘蔗立在地裏我們不吃就隻能當柴燒了,還不如讓你們榨糖賣了錢給二少爺當盤纏。”馬如建一邊抱一邊道“還要不要幫忙?”


    “不用,馬三哥,這兒有我們兄弟呢。”知道馬如月要榨糖,江智路兄弟三人都仔細觀看了幾天,大體辦法都知道了,這會兒操作起來絲毫沒有障礙。


    大房在榨糖,前前後後抱了差不多有四百多斤出來,這是讓江家大壩的人羨慕的要死。


    “聽說二房也要榨糖,我看見江飛遠去買了甘蔗。”有人小心說道。


    “狗屁的買,保管室的路都被跑大了。”


    “就是,我們當家的說他看得很清楚,左邊屋子的甘蔗每一天都在少,一天少二三十根,他可是打了記號的。”


    “保管室的鑰匙在他家,當然有的是辦法。”


    “唉,我們這些人家啊,沒有吃也沒有拿,就隻能幹望著了。”


    “是啊,看看大房,馬家這兩年可是接濟了不少。”


    “聽說大房榨糖是為了給二少爺湊盤纏。”


    “馬氏可真不簡單,會計算!”


    馬如月聽著他們的議論也沒去糾正。


    她榨糖都忙不贏,一邊還要防著江景遠搞破壞。


    “可不許去搞,晚些時候就有糖吃了。”馬如月用筷子在鍋裏沾了濃濃的糖汁送進了江景遠的嘴巴“呶,這就是糖的味道,等濃汁冷了成塊就是糖了。”


    “好甜,謝謝大嫂。”江景遠果然很乖巧。


    馬如月朝著她燦爛一笑。


    不過,不是人人都像江景遠這麽幸福的,熬糖的鍋邊圍著一圈。


    “想吃嗎?”馬如月問著這些黑黑瘦瘦的小孩。


    “不想。”咽一下口水,還很有骨氣的回答。


    之所以這樣回答,是因為白嬸子就逗過他們,想也吃不到,與其被嬉弄,不如直接說不想。


    “不想吃鍋巴卻圍著鍋邊轉。”馬如月一邊攪動一邊道“我原還想著你們要是想吃,回頭就讓你們償償的,結果看來是一廂情願想多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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