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劍宗。


    白長空走在六玄峰的懸崖邊上,一襲白衣嫋嫋迎風揚長,於風中長發托著長長的尾巴,隔著遙遠的距離,目光一瞬不瞬的望向九玄峰。


    從魔淵迴來已有兩日之久,白長空失去了往日裏的灑脫,總是一副心事很重的模樣。此次魔淵之行傷亡慘重,乃是妖族和鬼族布下了的陷阱。青玄劍宗和紫靈宗受到重創,死了十幾個長老,其中三玄峰之主身隕,兩位玄峰之主重傷,傷亡的弟子更是不計其數。


    玄女也受到了重創,迴來之後便在七玄峰閉關養傷,許凝蕊的精神遭受巨大的打擊,時不時就發怒,當然,這件事和一個人有脫不開的關係。


    他就是此次魔淵之行備受矚目的少年——三月。


    “三月,今日九玄峰問審你還能活下去嗎?唉。”白長空喃喃自語,藥王臨死前的驚恐依舊曆曆在目,沒有死在藥王的手中,卻要死在青玄劍宗嗎?


    ……


    昏暗的地下牢籠裏,三月卷縮著身子,身上的長袍破爛不堪,全身上下盡是幹涸的血跡,目光無神的著地麵,自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關押在青玄劍宗的大牢裏。


    陰暗潮濕的牢籠充斥著令人難受的腐朽氣息,一點點的侵蝕著,直至將人完全吞沒,到最後隻剩死亡的死氣壓抑在陰暗的牢籠中。


    地上還有一灘幹涸的血跡,之前被人仍在地牢裏,傷口複發流了一地的血水。


    這座牢籠三月是知道的,乃是囚困重犯的地牢,加持了多重封印,無比牢固。


    角落裏還有一堆腐爛的碎骨,估計是那些被囚困致死的死犯,一旦被關押在這裏,就算修為在高也無法逃離出去。


    這兩天時間以來,三月的身體漸漸恢複了一些力氣,傷口自主愈合,身上的斷骨竟然微妙的銜接了起來,如此奇異的情況令三月更加懷疑自己的身世,隻有強大的種族血脈之力才可以治愈傷口,而自己卻能這樣做。


    而此時,大牢之外的走廊盡頭傳來了腳步聲,單調的步伐似乎有些急促,可能心性有些憤怒腳步聲才會這麽重。


    不多時,牢房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女子,美眸看到三月的時候一股怒意油然而生,身軀竟有些顫抖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三月,緊握雙拳怒斥道:“抬起你頭,看著我。”


    三月機械般的抬起頭,麻木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師姐,她的陌生眼神讓自己感到整個世界都變了,變得非常冷漠。


    她明明是一個善良、陽光甚至有些小任性女子,曾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師姐,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已經不再是疼愛自己的師姐了,變得那麽的陌生,陌生到讓人無法相信。


    “我之前百般嗬護你,把你當做弟弟一樣看待,甚至疼愛有加,可是你為什麽要對我做出禽獸不如的行為?”許凝蕊大聲嗬斥,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魔淵之行簡直就是一場夢魘,自己疼愛的師弟是半妖,潛入青玄偷學太虛劍法,甚至糟蹋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三月眼中滿是慌張之意,顫抖著聲音,半天才吐出一個字:“我……”


    聲音嘶啞,驚慌得無語倫次,閃爍的眼神不敢麵對身前的這個人,可自己明明問心無愧,卻又為何這麽懼怕,隻能說是源於心中的恐懼,害怕從此之後形如陌路,變得生死相向,真的不甘心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我……沒有……”


    隻是簡短的三個字,對三月來說非常沉重,因為不管再如何解釋,師姐她都不會相信的,因為那天被無數雙眼睛看見自己從山洞裏走出來,這件事就變成了鐵定的事實。


    “啪!”


    巴掌聲迴蕩在空曠的牢房裏,異常刺耳。許凝蕊的憤怒已經無法克製自己,“還想狡辯,你這個妖人,低賤的半妖血統,從一開始蓄謀接近我,這始終就是你的陰謀,你這個妖族的奸細!”


    三月無力的卷縮著身子,靠再牆角上麵色蒼白如紙,不管如何,解釋最終都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自從被大師兄汙蔑的時候,這就注定是一個無法解釋的事情。


    這時候,牢房裏又來了兩個青玄弟子,對許凝蕊施了一禮,說道:“師姐,時間到了,我們該押著他前去問罪了。”


    許凝蕊沒說什麽,一甩長袍憤怒的轉身離開。


    ……


    三月被兩名弟子押往上了九玄峰,一路上不言不語,低頭默默走著。


    今日,九玄峰聚齊了眾多德高望重的前輩,九座玄峰的大人物基本都來了,在大殿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被押至大殿的弟子三月。


    “半妖三月,還不跪下。”宗主冷漠的道,指爪在椅子上留下一道很深的痕跡,麵上卻無任何表情。神情裏給人一種無法揣測的深度,雖然氣息內斂於體,依然能感受到可怕的威嚴。


    三月還沒來得及跪下,被兩個押來的弟子重重的打在雙膝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大殿上。


    支撐起身子,三月咳嗦了好久,身上的傷勢令他感到深深的疲倦和虛弱。


    “你這隻半妖的異類,誰指使你潛入青玄劍宗的?。”刑罰堂的長老站出來,斥聲喝道。


    “沒人指使,我拜入青玄劍宗的初衷一直都是為了學醫。”三月麵色更加蒼白,虛弱的說。


    “哼,還敢妄言,你且問你,你是不是偷學了太虛劍法?”


    三月緊緊的抓住衣襟,身體不時顫抖,咬著牙說:“是。”


    “很好,我再問你,憑你一個小小的半妖如何潛入宗門禁地,偷了無上絕學太虛劍譜,是不是你使用妖法迷惑了許凝蕊指使她幫你偷到劍譜的?”


    三月不語,麵色慘白如紙張。


    “說……”


    三月被刑罰長老的威壓震的吐出一口血。


    “此次魔淵之行,是不是你暗中聯合妖族,給妖族通風報信?”


    “沒有。”


    “還敢欺瞞我等?哼,你不僅給妖族通風報信,殘害同門,眾目癸癸之下,殺害你大師兄羽天明,並且使用妖法弑師,更是糟蹋了對你疼愛有加的師姐。偷學青玄劍宗無上絕學,每一條都是死罪,欺師滅祖應受天譴之罰。”刑罰堂長老綽綽逼人,氣勢上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三月的頭上。


    “我……不承認。”三月死死的咬著牙,挺著巨大的壓力說出來。


    “大膽,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隻要你交代出背後的勢力和陰謀,還有你全部的犯罪經過,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另一名長老站出來說:“對於這種罪孽深重的妖人,何須審問?我通曉遠古巫族的一種祭祀刑罰,建造一座祭台,將他的靈魂拘禁出來,以祭祀之罰獻祭可以觀看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如此甚好,這般審問也無法得到有用的事實,直接將他獻祭,觀看他靈魂深處的隱藏的秘密。”另一名長讚同。


    宗主沉默了一會,最後點頭道:“也好,對妖人隻能動用這等兇術。”


    三月一直都低著頭聽到他們的決定,驀然抬起頭,慘白的麵容下是一個脆弱無比的眼神,一一的掃過所有人的麵容,最後隻能慘笑出聲。“我會在死的時候詛咒你們,讓你們日夜不得安寧……”


    “放肆!”


    刑罰堂的長老一甩長袍,一股勁風震得三月倒飛出去撞在石柱上,又吐出好多鮮血。


    然後在眾目癸癸之下,從三月破爛的長袍下掉出一封獸皮信封,褶皺的信封大部分沾染了三月的血,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


    一封信!


    眾人的目光盯著從三月身上掉落下來的信封,被三月一直攜帶在身上的信,無疑是一封非常重要的信封,或許可能是三月和妖族之人聯係的信件。


    宗主一招手,獸皮信封自主飛到手中。


    於是一眾長老都望向宗主手中的信封,隨著宗主將獸皮信封上麵的血跡刮走,映入眼簾的是四個蒼勁有力的字。


    峰至上!


    或許對於別人來說這字跡很陌生,但是對於宗主和幾位輩分極高的長老卻很熟悉。宗主盯著四個字很久的時間,神情逐漸露出詫異之色,頓時感覺這封信在手中變得有些沉重……


    三月的眼睛摻雜了好多血水,視線很模糊,顫抖著說道:“還……給我……這是我爺爺的信封……。”


    宗主和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麵麵相覷,看著封信又看向三月,心中疑慮頗深。


    “玄子楚峰還活著?這是玄子的字跡,他竟然還活著?”宗主滿麵驚容,迫不及待的撕開信封……


    聞言,眾長老無比驚訝,這信封上麵的字跡竟是玄子寫的!


    十一年前,玄子和玄女莫名失蹤,不管宗門如何尋找始終一無蹤跡,就好像玄子和玄女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都以為玄子和玄女死了。同時這件事成為了青玄劍宗最大的遺憾,玄子的劍道天賦驚為天人,年紀輕輕躋身進入化龍秘境,差一步就能成就劍宗,為後輩天才中最出色的天才之一。


    兩人的失蹤一直被認為是青玄劍宗最大損失,因為玄女是繼玄子之後青玄劍宗劍道天賦第二人。


    宗主顫抖的打開信封,隻是裏麵的獸皮紙張破爛了,之前三月被藥王一掌打在胸口上,裏麵的獸皮信紙已經爛成碎屑。


    由於信封上擁有玄子楚峰加持的一道力量,所以信封沒有在藥王的力量下毀壞。


    三月在青玄劍宗的這些年裏,曾經想過撕開信封看看裏麵寫了什麽,卻因為上麵擁有一道力量,始終無法看信封裏麵的內容。


    時至今日,這封信被宗主撕開了,可裏麵的內容卻無處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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