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整夜的苦力勞作,已經讓他們疲累到極致,然而動作稍有遲滯,就會遭到旁邊督工的無情謾罵。


    奴隸場旁邊就是一座座高大的熔爐,同樣有奴隸在將運來的鐵石投放到爐內煉化,再往前則是一排排巨大的模型盤,滾燙的鐵水直接由特殊的管道灌入其中,被凝鑄為不同的形狀,天狼軍中所有精兵利器,幾乎都在此處打製。


    馬蹄聲響起,卷著滿地煙塵,一隊鐵騎旋風似的掠了進來。


    “上次讓你們打製的那批刀如何了?”


    為首的人一臉倨傲的問。


    督官立刻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一副給對方做孫子的樣,諂笑道:“夜狼部的差事,小的何時怠慢過,三百柄玄鐵寶刀,一柄不少,已經全部裝車,就等將軍來清點了。”


    “算你識趣。”


    這人叫章敬,是夜狼部手裏張鶴手下一員猛將,在夜狼部擔任右將軍之職。


    章敬問:“我聽說褚狼部也要定刀?”


    “是。”督官悄悄指了指值房方向:“那不,褚少首領親自過來了,逼著讓下官出貨,可上頭沒批文下來,下官哪裏敢私自做主。”


    章敬翻身下馬,也不敲門,直接進去了。


    裏麵果然做了幾個人,但除了褚狼部少首領褚瑞,還有另外兩部,劍齒部和風狼部的人。


    見章敬大模大樣的進來,褚瑞扭過頭,不願理會,另外兩個已經站起來,與章敬和氣的作禮。


    “章將軍好。”“章將軍大安。”


    章敬擺手讓人坐下,笑吟吟盯著褚瑞道:“少首領見著我似乎不樂意呀。”


    褚瑞譏道:“我們褚狼部小門小戶,哪敢跟你們夜狼部的大人物同坐一桌。”


    “別一見麵就這麽刺啊。”章敬大剌剌坐下,問:“怎麽這麽大火氣,不就要鑄新刀嗎,直接讓大柱國批紅就是。”


    褚瑞悶頭灌了口酒,道:“要是那樣倒簡單了。可現在批紅的事已經不歸大柱國管,而是歸兵馬台。說白了,就是君上乾綱獨斷。”


    “兵馬台那邊說了,這次君上出征青丘,消耗靡大,國庫虧損嚴重,各部都要削減開支,除了君上直統的玄靈鐵騎、青狼部和……你們夜狼部,其餘十四部今年一律不再鑄新兵器。”


    褚瑞後麵的話沒問出來。


    大家同屬十六部,都是跟著老君上起家的,青狼部也就罷了,那是大柱國的麵子在,憑什麽夜狼部就能享受和玄靈鐵騎一樣的待遇,他們褚狼部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吃肉,連湯都沒有。論功勞論規模論驍勇善戰程度,他們褚狼部分明一點都不輸夜狼部。


    這也是他對章敬沒好臉的原因。


    “君上這事是做的不地道。”


    章敬像不介意他這態度:“國庫再緊張,也不能從咱們身上刮油,這天寰城可是十六部跟著老君上一刀一槍拚打出來的。這不是明擺著讓將士們寒心的事麽。你就沒去找大柱國試試?”


    褚瑞道:“大柱國現在閉門養病,根本不怎麽管朝中事了。”


    章敬感歎:“是啊,大柱國年紀大了,魄力可大不比從前。就說這次出征青丘,君上竟然為了一個博彥血脈把兩座靈氣充沛的城池拱手讓與禹,若迴來將人關進鎖妖台慢慢拷問就算了,竟然養在了宮裏,連殺父之仇都不顧了,這不是色令智昏嗎?對外人如此大方,城都能給,對咱們倒是苛刻的緊。大柱國竟然也不管,任由君上胡來。”


    劍齒部和風狼部的兩人這下也坐不住了。


    “誰說不是,這兩日各部都在議論這事。狐族最善媚術,多半是用了什麽妖術蠱惑住了君上。就沒人能想個法子治治這頭狐狸崽子?老君上的仇君上能忘,咱們可不能忘!”


    另一人道:“這自然都想的,可人在內廷,畢竟不好下手。”


    章敬悠然笑道:“有什麽不好下手,隻要想做,自然能做。”


    兩人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腦中靈光一閃,喜道:“難道章將軍有法子?”


    章敬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麽。


    另外兩人立刻豎起大拇指,大笑道:“將軍好手段,這下,那小狐狸崽子隻怕要嚇得尿床了!”


    正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影忽衝了進來,撲到章敬麵前就哭道:“求將軍救救我兒子吧!他喝了不幹淨的水,已經連續發燒三天三夜了!再不治就不行了!”


    劍齒部的人立刻尖叫起來:“哪裏來的髒東西,還不快拖下去!”


    緊跟進來的兩個士兵立刻連拖帶拽把那中年漢子堵住嘴拖走了,督官在門外彎著腰,小心賠罪:“下官疏忽,驚擾諸位大人了。這些符禺人實在太狡猾,下官一定狠狠教訓。”


    褚瑞這時突然開口道:“剛剛他說他兒子快病死了,找個醫官,別鬧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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