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燕迴想了許多江湖傳聞, 若不是她深陷魔教,必不會知道惡名昭著的大魔頭居然這般年輕。


    上一任長生門門主無天, 是個癡迷武道的瘋子,有傳聞說百裏庭月是他的徒弟, 但最後百裏庭月卻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她試想了一番, 若是算算年齡, 百裏庭月當時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少年,竟然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實在令人害怕。


    更何況上一次百裏庭月獨自來見她。麵對這個男人,她第一眼是驚豔,第二眼便覺得深不可測, 第三眼便不敢再看,心有忌憚。


    他告訴她,她若想活命,隻有依靠她自己。


    當時,她恍惚一瞬, 有一種自己被百裏庭月看穿了的感覺。


    又拋開腦子裏的雜念,她與他們不同,她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師兄和師父他們是不會放棄她。


    也是因為這樣, 她心中才更害怕百裏庭月, 他一句話便能挑起她心底的恐懼。


    再聯想到何範小長老與他無冤無仇,也被他殘忍殺害。她原本以為像他這樣冷酷無情的人,一定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可現在眼看著他為另一個女子扛下橫梁。


    那個女子,她心裏清楚,並沒有任何武功,能來照看她大概是侍女一般角色。


    左燕隻記得她遮著黑紗,隻有一雙秋水剪影的眸子露在外麵,看著自己的時候,有時候露出好奇,有時候又是悲憫,更多時候是她裝作不在意卻時刻注意的笨拙眼神。


    她究竟是誰?


    “他們真的攻上來了?”桑陶驚喊出聲。


    左燕連忙閉上了雙目,假裝還在昏睡中。


    百裏庭月向後瞥了一眼,嘴角緩緩勾起,他收迴了視線,對桑陶應道,“是。”


    桑陶:“……”


    不是!有人都打上教裏麵來了,為什麽你還能這麽淡定?


    這時候,柴房被教徒從外麵捅出個大洞,終於一眾暗影利用身形矯捷,一個接著一個擠了進來。


    他們齊齊向百裏庭月行禮,百裏庭月向他們微沉了下巴。


    暗影便將倒地昏睡的蓮俏和左燕都扛了出去,桑陶伸長了脖子朝外麵看去,外麵的教徒比她平日裏看到的還要多,他們都束著火把,看上去十分有序。


    原本空中大片的火光已經不見了,看上去火已經被澆滅了。


    但好像也沒有打架啊,教徒們臉上也沒有掛彩,除了有些灰燼。


    難道架已經打完了?


    桑陶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打算先出去再說。


    百裏庭月見她“用”他完就走,便動了一步,擋在了她身前。


    桑陶迷惑地看他,“恩?門主,還有什麽事嗎?”


    百裏庭月向她緩緩伸出手。


    桑陶看到眼前那幹淨細膩的掌心,心想,百裏庭月幹嘛呀,表現得這麽紳士,真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不過看在等會兒可能要把他當護身符的情況下,她還是接受他的好意叭!


    桑陶將手伸了過去,兩個人一塊出了柴房。


    寒鴉上前來稟報道,“門主,剛剛地動是因為有人炸響了霹靂彈,屬下探查之後發現山穀裏竟然被人埋藏了不少霹靂彈。”


    桑陶豎著耳朵聽,她就說這大火和地震一塊來,實在蹊蹺,果然是人為。


    百裏庭月問道,“大火呢?”


    寒鴉將手中的一枚狀如口哨的小骨展示了出來,“教內來了一批細作,是他們放的,和之前的細作是同一夥人。”


    桑陶:細作?為什麽魔教裏還能有細作?不是寒霜劍派攻了上來?


    她仔細看著那口哨小骨,色為黃白,隻有小拇指大小,上麵還有一個像火柴人的字,突然覺得有幾分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


    百裏庭月眸色微閃,“他們身上可帶了藍液毒?”


    寒鴉應道,“暫未發現,他們來好像隻是為了放一把火。屬下覺得疑慮,所以帶著人下山追他們,結果撞上了正在搜尋我教的各門各派。不過他們居然和那些細作打了起來,我們便留在暗中遠遠觀察,雙方具有死傷,武林那些人沒有占到便宜,剩下的細作全逃脫掉了。我們不便現身,就沒有繼續追下去。”


    百裏庭月眸底現出了笑意,“那些門派派出的人竟敵不過這些細作?有意思。本座原以為亦玄這次膽子變大,敢來尋長生門的位置,是有各門各派的支持作底氣,結果依舊是雷聲大,雨點小。”


    寒鴉不解道,“門主,亦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教位置?這些天,各門各派四處搜尋我教教址,屬下分明看見了還在武林中頗有聲望的幾位出現,也命眾位教徒警戒,但遲遲未等到他們動作。難道他們是想聲東擊西,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等到之後再出重擊?”


    桑陶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聲東擊西?如果壓根就不知道長生門的位置,如何聲東擊西?如果知道長生門在哪裏,那麽早就應該知道今晚許多教徒都在滅火,難道不應該趁這個時候把左燕救走嗎?


    結合這些天所接觸到的信息,她心裏突然生出一個難以承認的想法——亦玄或許根本就沒有想過來要來救左燕。


    比起隻身犯險的何範小長老,亦玄一直沒有出麵,甚至還將亦蕭和一眾弟子支走去了歸一氏山族。


    她看原書的時候,就覺得亦玄很討厭,老是摻和在男女主中間,果不其然,他沒有對不起她的期望,依然這麽令人討厭。


    左燕現在好歹在他的認知裏,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就算不是真的女兒,她也是他的弟子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居然不來救?


    是怕寒霜劍派折進去了?想想它成為眾門派之首的確不算久,可是……真的很氣啊!


    百裏庭月笑道,“現在可以查一查亦玄和這群細作的關係。”


    寒鴉表情依然很困惑,桑陶也同樣困惑,她不知道百裏庭月的思維怎麽能跳到亦玄和細作身上,兩者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寒鴉抱拳道,“屬下遵命。”


    他轉身離去,桑陶鬆開了百裏庭月的手,她站在了他的跟前,“門主,亦玄和那些細作有什麽關係啊?”


    其實她還想問關於藍液毒的事,但是她也知道,百裏庭月說不定還會反問她怎麽知道藍液毒的事,所以這件事她還是閉嘴就好。


    隻見百裏庭月很快俯下身,朝她撲過來,碰得桑陶肩頭疼了一下,她下意識用手摟住了他的背,“門主?”


    她感覺手掌濕漉漉的,指尖摩擦起來澀澀的,拿起來一看,竟然一團黑漆漆。


    她再拿近眼底一看,發現竟然全是血!


    她差點叫出聲來,“門、門主,你受傷了?”


    她這才聯想到剛剛地動,百裏庭月肯定被橫梁砸到了,所以才會這樣流血!


    百裏庭月卻伸出手捂住了她嘴,他淺笑著,壓低了聲音道,“還需要小桑陶扶著我,我們先迴主宮。”


    桑陶連忙應了下來,都沒有察覺到百裏庭月在她麵前自稱了“我”和“我們”。


    百裏庭月使著輕功,兩個人以不算快的速度迴到了主宮內殿。


    要不是百裏庭月的後背還流著血,桑陶一定不會以為他出了事。


    他臉色依然跟平常一樣,絕色容顏一點都沒有因傷痕而失色。


    桑陶將他扶到了睡榻上,她看上去有些無措,如果是在現代,她肯定會叫個滴滴把百裏庭月送去看醫生,但現在他們可是在山穀裏,也沒聽說教內有什麽大夫。


    還記得她剛穿過來,假裝自己感染風寒,還是寒鴉下山給她抓迴的藥。


    她蹲下身子,“門主,你有藥嗎?需要我做什麽?”


    百裏庭月看著她,笑得自有一股風流,“小桑陶是在擔心我?”


    桑陶都不知道他怎麽笑得出來,不疼嗎?還有閑心逗她。


    就在她準備叫人來幫忙,百裏庭月又出了聲,“那邊的紅色雕木格子上,從左往右第四個格子上有一瓶金瘡藥。”


    桑陶趕緊起身去拿,等她再轉身的時候,百裏庭月已經脫下了外套,隻剩裏麵一件純白色的褻衣。


    他直接將褻衣扯下,寬肩窄腰的極佳身材就這樣暴露在空氣裏。


    桑陶一下子就變得僵硬了,她不敢直視,快步走到了百裏庭月的眼前,將金瘡藥放在了榻上,“門、門主,給。”


    她目不斜視,抬步就要走。


    忽然,她的手被人拉住。


    她轉過身,就對上百裏庭月裸著上半身,她連忙撇過臉,不敢去看。


    百裏庭月輕笑一聲,“小桑陶不願意幫我上藥,可是嫌棄我的血髒?”


    桑陶否認道,“沒有,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你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隻是,男女授受不親,我、我還是個沒有嫁人的大姑娘……我讓人把寒鴉叫迴來給你上藥吧!”


    百裏庭月卻直接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受傷之後力氣依然不減。


    桑陶往後一倒,直接摔進了他的懷裏。


    她仰過頭,正對上百裏庭月充滿笑意的雙眸,“小桑陶既然不嫌棄我,便幫我上藥罷。我不想其他人見我如此。”


    桑陶:……敢情寧才是那個黃花大姑娘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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