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了金子陵的話後,顧沉璧長歎一聲,“那什麽時候才是時機?”


    “不慌,不忙,”金子陵說道,“你的劍時機未到,卻另有一劍的時機到了。”


    “哦?你這麽說,”顧沉璧說道,“看來材料備齊了?”


    “哈,”金子陵笑了笑,“是啊,我負責鑄劍,其他的便交給你了。”


    “誒?”顧沉璧故作驚訝,說道,“我難道不是保護你就可以了?”


    “哎,你保護我,卻又讓一旁的我那小徒弟如何自處?”金子陵說道。“說起來,你那個好大哥,倒是很久沒見了。”


    “他啊,”顧沉璧說道,“哎,你說的我忽然開始害怕。”


    “有何好怕?”金子陵問道。


    “當然是怕被麻煩事找上,”顧沉璧說道,“你說,你的名字是冰川孤辰?”


    “是。”冰川孤辰說道,“我敗了,聽憑處置。”


    “你敗了,恩可是還了?”顧沉璧說道,“哎,璧向來不喜強迫他人,況且你記憶既然恢複,難道就不想去探明自己身世?”


    “我.....”冰川孤辰不禁動容。


    “是,你是有恩在身,”顧沉璧說道,“他救了你的命,你這條命,也遲早會還給他。若我放你離開,那麽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理由?”冰川孤辰說道。


    “你可是掌握了這把....”顧沉璧指的是鬼陽六斬刈,“哎,恕我直言,這刀實在太醜,你拿著實在有損形象...咳咳,撇開此事不提,我之前林林總總也將魔刀毀的差不多了,不過魄珠卻沒手段去銷毀,因此還是被你們拿在了手中,然後你們便借著這魄珠完成了這把...”


    “鬼陽六斬刈。”冰川孤辰說道。


    “對,這把魔刀。”顧沉璧說道,“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冰川孤辰說道,“你不殺我。”


    “我不常殺人。”顧沉璧說道。“而且殺你,對我有何好處?你便真甘心就這麽死去?”


    當然不甘心。


    “我不殺你。”顧沉璧沉吟半晌,說道,“不僅如此,我還會放你迴去。”


    “你想得到什麽?”冰川孤辰問道。


    “一個結果。”顧沉璧說道。“當然.....”他陷入沉吟,“這還要看我那個好兄長,到底有何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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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還真很忙,不過他一直非常忙,所以他也習慣了。


    然而在他看到優哉遊哉的喝茶的顧沉璧時,仍不免有了一點意見。


    “賢弟呀。”他長歎一聲,說道。


    “兄長呀,”顧沉璧放下茶杯,十分熱情地說道,“好久不見兄長,璧十分想念,不知兄長近來可好?”


    “賢弟真是令我好找啊。”素還真再度感歎道。


    “哦?”顧沉璧問道,“此話從何說起呢?”


    “我找來找去,”素還真說道,“從靜廬一直找了半個武林,萬萬沒想到,”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賢弟居然選擇在愚兄的樓下安居,實在令人吃驚。”


    “好說好說,”顧沉璧笑道,“璧尋香而來,不得不說,兄長的朋友泡的一手好茶。想必前些時日的琴也是他的手筆。”


    “好說好說。”素還真說道,“賢弟用的順手,為兄便心安了。”


    “隻不過那琴送的過於巧妙....”顧沉璧說道,“兄長大人,可是又有需要小弟幫忙之處?”


    “若我問金子陵....”素還真說道。


    “他自是在他應在的地方。”顧沉璧說道。


    “我記得你之前收了棵槐樹?”素還真說道。


    “兄長,你莫非對樹有什麽期望?”顧沉璧說道。


    “哎,這可就難辦了。”素還真歎了口氣。


    “哎,這有何難辦呢?”顧沉璧說道,“兄長,來,趁茶還是熱的....”


    “賢弟,你可知.....”素還真說道,“寒夫人死了。”


    “哦?這話從何說起呢?”顧沉璧問道。


    “哎,說來慚愧,”素還真說道,“你可還記得那名叫做容衣的女子?”


    “確有此人。”顧沉璧說道。“那又如何?”


    “她也死了。”素還真說道,“為了讓那個惡靈重獲肉身。”


    “哦?”顧沉璧說道,“通過什麽?若是沒有媒介....”


    “之前,”素還真說道,“你是不是放走了一名刀者?”


    “是。”顧沉璧說道,“孤辰剛走不久,你若有事找他,現在去追,還能趕上。”


    “哎,”素還真說道,“你這麽說,說明你對那把刀也有所了解了?”


    “是。”顧沉璧說道,“然後。”


    “然後,那把刀便被寒夫人偷走了,以她的命作為交換。”素還真說道。“接下來,不用為兄說明了吧?”


    “原來如此,看來牟尼上師已經死了。”顧沉璧說道,“那麽,這把刀現在一定很想殺人,隻是不知道沾血冰蛾又在何處?”


    “在紫嫣夫人這裏,”素還真說道,“目前為天忌擁有。”


    “這樣。”顧沉璧說道,“有幕後黑手在前,兄長可還要分心去解決這名惡靈?”


    “所以,”素還真說道。“愚兄便來找賢弟你了呀。”


    “這事不太好辦,”顧沉璧說道,“好馬配好鞍,兵器不趁手....”


    “白馬縱橫退隱了。”素還真說道。“向天借命死了。”


    “所以。”顧沉璧歎了口氣。


    “這個重任隻有賢弟你能勝任,”素還真誠懇地說道,“賢弟,萬事拜托了。”


    “哎。”顧沉璧又歎了口氣,說道,“並非小弟不願相幫,隻不過....”


    “隻不過怎樣?”素還真問道。


    “隻不過,”顧沉璧說道,“我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會與某名故人久別重逢。”


    “這不是好事?”素還真說道。


    “算是吧,隻是我尚不知他立場....”顧沉璧靜靜地說道,“時間之流逝,徒增許多未知,許多空隙,非是言語可以彌補,若真正是他,我又如何麵對....哎。”


    “既然如此,”素還真想了想,說道,“愚兄有一言以告。”


    “哦?”顧沉璧挑眉。


    “船到橋頭自然直。”素還真說著,拎著顧沉璧便把他丟了出去,“惡靈之事就交托給賢弟了。”


    “噢?”顧沉璧在空中借力,落在地上,“看來關於幕後黑手,兄長可有眉目?”


    “不多,一點。”素還真說道。


    “是知道身家底細的一點?”顧沉璧說道。


    “是略知名字的一點。”素還真說道。“哎,沒辦法,畢竟沒有賢弟的幫忙,愚兄....”


    “罷罷罷,且住。”顧沉璧說道,“要斷不難,隻是如我所說,劍器未成,便是我有心,也無餘力出手。此話暫且放下不提,交予我便是,不過,我卻隱隱覺得,事情並沒那麽簡單,似乎有什麽更深更可怕的東西,在黑暗深處蠢蠢欲動。”


    “天外南海?”素還真想了想,說道。


    “冰川刀城滅門一案,”顧沉璧說道,“令某十分好奇,如果有機會,真想去探查一番。”


    “我記下了。”素還真點點頭。“賢弟,你自己萬萬小心。”


    “這是自然。”顧沉璧忽然歎道,“兄長,你可相信所謂天命?”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素還真說道,“若被所謂天命縛住腳步,與傀儡又有何區別?”


    “說的對。”顧沉璧理了理衣袍,說道,“那我先走了。”


    然而他並未直接去不歸路,也就是此時天下皆知的金子陵鑄劍之地,而是去了某個岸邊。


    “誒?書生,你又來啦?”青槐說道,“你們人類真無聊,有一個住的地方就夠了,偏生還要弄出第二個,第三個來。”


    “哎,殊不知狡兔三窟。”顧沉璧說道。


    “你又不是兔子,而且你比兔子厲害多了,”青槐白了他一眼,說道,“為什麽這裏叫醉漁唱晚?”


    “因為這裏有水,有船,適合喝酒,適合釣魚。”顧沉璧說道,“我曾與某人約定,尋找一處這樣的地方,閑暇時便過來喝酒,烤魚,侃侃而談,豈不快意?”


    “然後呢?”青槐問道。


    “然後......”顧沉璧負手而立,看著滔滔江水,“白雲蒼狗,能否再見,全憑天命吧,我將有段時間無法迴來,這段時日要勞煩你照看此地了。”他說道。


    青槐一愣,顧沉璧的聲音向來含著些許笑意,總是從容不迫,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顧沉璧如此正經的囑托,青槐看著他的側臉,天色將暮,將青年的側影襯托的冷峻深沉,與平時判若兩人。


    “好啊,”青槐壓下心中的不安,裝作不在意的說道,“反正我是樹嘛,最擅長的就是留守了。”


    “嗯。”顧沉璧點了點頭,看向他,一雙星眸恢複了些許溫度,“辛苦你了。”


    “你要做什麽去?”青槐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打架。”顧沉璧說道。


    “你一個書生怎麽每天總是打打殺殺的?”青槐不由得吐槽道。


    “誰知道呢。”顧沉璧聳肩,“那麽,我走了。”


    “好走~~~”青槐看著他的背影,拖長聲音說道,“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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