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儀脫下身上外衣,交給溫蜓接過,這才說:“都挺好。”


    除了一時手快沒逮到活口。但這不急,早在五祿台時,他就囑咐人去尋刺客蹤跡了。有他一撥,加上花淮安一撥,相信這些人跑不遠。


    再說迴元霄,他倒也沒讓元帝吹胡子瞪眼睛等太久,場麵上給足了皇帝麵子,啪往自己位子一坐,就開始悶頭吃菜。他隻吃菜,酒倒不喝。雖不喝,卻有別人遞了酒盞過來。


    嚼著塊乳鴿的元霄抬起頭,但見一位細眉杏眼的年輕人微笑著看他,細長的手指間夾著個酒盞,恨不得湊到他鼻子底下。正是六皇子元齊安。


    元齊安早就想和這位侄孫太子打打交道,隻是先前一直沒尋到機會,如今群臣自飲,他瞅準了空檔,就端著酒過來,試探這位太子的底細。


    “本該早來見霄侄,隻是年關事多一直沒能抽空前來,還請侄兒莫要見怪。”


    元齊安比元霄年長不多,此刻一口一個侄兒,叫得十分親熱。元霄放下了手中的鴿腿,擦了擦手,方說:“既然見怪,為何不自罰三杯?”


    尋常他見別人吃酒,都是如此,話不多說,隻三杯下肚再談下一句。故而此話倒沒有特別要給元齊安下馬威的意思,純粹隨便問問。聽在元齊安耳中就不一樣了,這分明就是有侍無恐,竟絲毫麵子也不給。這太子年紀雖小,當眾卻如此潑辣,不可小覷。


    但元齊安是什麽人,口蜜腹劍,就算心中再如何算計,麵上絕不顯一分。


    當下隻笑道:“霄兒說的有理。”


    而後三杯酒下肚,酒盞倒轉,一滴也未漏下,方說:“六叔誠意在此,霄兒呢?”


    元霄笑了笑,站起身,從桌上取過一壺清水,先替元齊安斟滿,又替自己斟滿,這才舉起杯子,道:“六叔誠意,孤心領。隻是飲酒過量傷身,孤看六叔喝了不少。不然何至於記性不好,忘記兩件事。”


    其一。


    “孤雖年幼,卻是太子。私下稱您一聲六叔,這種場合,六皇子卻還得稱孤一聲殿下。”


    其二。


    “孤雖去年便已到飲酒年紀,可大乾有訓,男子需受福祝方算成年。如今孤已有十六,但因種種,福祝之事尚未完成,侄兒實在不敢有違先訓,擅自飲酒。”


    元霄衝元齊安示意了一下:“以水代酒。還請——皇叔見諒了。”


    元齊安:“……”


    這幾句話,一是拉開了他們身份差距,二是敲打大乾皇室對他不公,明尊暗諷,說得巧妙。偏所有人都還看著他們,若此刻冷臉,叫別人看了笑話,是元齊安絕對不願意的。想不到景帝家的小兔崽子這般伶牙俐齒。元齊安被壓了一道,心下大為不快。隻能扭曲著一張臉,咬著牙裝和善:“那等十五後,六叔再與殿下喝個痛快。”


    元霄笑了一下:“好說。”


    沒套著底還討了沒趣的元齊安沉著臉迴到自己位子上,偏偏他那個大哥還在幸災樂禍。


    “撞鐵板了吧。”


    元齊安淡淡道:“總比有的人雖為長輩卻被教訓了的好。”


    這話是在說元齊盛被人打了一頓。


    元齊盛頓時眼中躥起火光,重重擱下酒盞:“哼。”


    另一側傳來一聲輕笑。


    元齊明慢條斯理地撕著一隻雞腿:“皇兄莫氣,六弟說的也是實話。宮中我們奉你為尊長,可你卻被個毛沒都長齊的小崽子給欺負了去,弟弟們心裏實在看不過。好心好意替你出頭,你還冷嘲熱諷。”他往嘴裏放了一塊肉,嚼吧嚼吧,說,“是分不清誰是兄弟麽?”


    作者有話要說:


    霄霄:你們聽過永生花嗎?花瓣堅硬不會凋落那種。


    叔叔:?


    太子(深沉):請叫我永生湯圓。


    第29章 花開兩表


    二皇子和六皇子都是賢妃所出,賢妃母家不強盛,在宮中的日子過得比較平常,這兩兄弟從小知道抱團取暖,關係尚算可以,元齊明給元齊安幫腔也是自然。元齊盛笑了笑,自飲自斟,隻說:“是啊。本王是大哥,早早得了封地遠離這平都,尋常與兄弟們難得見一次。倒是皇弟們,可要好好摸準這位小太子秉性。”


    你們在一塊兒的日子可長著呢。


    他一個封了王的,不過是冷眼旁觀,看龍爭虎鬥而已。


    元齊明道:“皇兄這話不要說早。父皇他何曾不……”


    “二哥。”


    元齊安淡淡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略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話說之前還是要過下腦子,如元帝先前也是從王爺搖身一變皇帝這種事,最好咽死在肚子裏,一句也別吐出來。大乾這位天子可不似景帝是多情之輩,恐怕父子親情不能入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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