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執一直到最後一節課上完也沒有迴來。
楊斐上完課，朝江從的座位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楚執空蕩蕩的座位，轉頭對江從說：“你要是看見他就讓他來找我。”
“告訴他，以後磕絆摔跤的機會多了去，一次半次算什麽，躲起來又算什麽。”
……
預賽的事，不用江從打聽，就已經一傳十十傳百全年級傳開了。
楚執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這件事對他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別人可望不可及的十幾名，對他來說就是嘲諷。
跟著落後的排名一起擺在那裏的，還有來自第一名的挑釁。
違背所有人的期望，辜負所有人的信任……
江從不是沒有嚐試過。
江從想了想，給他發了條消息：一起去吃飯嗎？
等江從他們打了飯，在飯堂找地方坐下了，楚執才迴了消息，隻有短短兩個字：
不了。
江從點開打字框想迴消息，想問他在哪，想問他怎麽樣……但他的手指卻定在鍵盤上，直到屏幕滅了，他一個字也沒有打出來。
富貴看見江從盯著手機，腦袋湊過來，麵露擔心：“是楚神嗎？他在哪呢？”
江從搖搖頭，把手機放進外套口袋裏，說：“我們先吃飯吧。”
富貴剛縮迴去，江從想到什麽，又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點了幾下屏幕，給楚執發了條消息：
記得去吃飯。
楚執那邊很快迴了條消息：嗯。
……
楚執中午也沒有迴宿舍，幸好老頭沒有來查寢。
江從寫了會作業，完全寫不下，滿腦子都是楚執最後發的那個“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吃了飯。
他拿出手機，“不睡覺的大鯊魚”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楚執不是個糊裏糊塗不理智的人，江從不擔心他會為了一次考試做什麽傻事，但江從就是學不進去，就是不想午睡……隻想見見他。
但他知道，楚執那麽驕傲的人現在一定隻想一個人呆著。
……
江從手指一動，退出了撥號界麵。
他看著黑屏的手機又發了一會愣，直到富貴他們都陸陸續續睡下了，他還是一絲睡意都沒有。
屏幕黑了又亮又黑，反反複複了好多次，江從還是拿不定主意。
最後他給田暢發了條消息：
問你個問題。
田暢估計剛好在看手機，幾乎是秒迴，那瞬江從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個不仗義的念頭：要是秒迴的是楚執多好。
當然，田暢暫時是不會知道這個念頭了。
田暢：怎麽了從哥？
江從：要是有個人不開心，你會不會給他打電話？
田暢：什麽人？
江從：很重要嗎？
田暢：當然啊！
田暢發完這句話，緊跟著就是好幾條語音。
語音裏他壓低了聲音，但聲音再低也掩不住他語氣裏的激動，他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他發小的不對勁：“從哥我給你舉個例子。如果是普通朋友，發個消息安慰一下就可以了，打電話有點尷尬；如果是好朋友好兄弟，像我們倆這樣，肯定要安慰啊！但如果是喜歡的人……”
田暢的語音到這裏戛然而止，發了下一條：“……打電話安慰一下更好啦！你不僅要打電話，還要買點好吃的安慰一下，逗逗她開心，有些女生還是很好哄的。”
“……糾正一下，前麵提到的關係跟你的關係像我們一樣要好的人是不存在的，純屬舉例失誤。”
“從哥，你什麽情況啊？”33yqxs?.??m
“太難得了吧？”
江從：如果是……男朋友呢？
田暢：？？？
田暢：！！！
田暢：從哥你要是被盜號了就點點頭。
田暢接連刷了好幾個表情包。
江從：……
江從幹脆給他發了條語音：“我挺忙，不說我走了。”
田暢：？？？
您忙啥呢？
忙著談戀愛？？？
田暢真怕江從走了，趕緊說：“要、要是你們真是那種關係，當然要打電話啊！雖、雖然我沒有那、那個啥，但是談戀愛的不就是你傷心我安慰我幫你分擔嗎？趕緊打呀！”
江從的消息很快迴來：那我先去打電話了。
田暢：？？？
田暢：從哥你別走啊！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情況？！
田暢：從哥？！
田暢：？？？
江從沒管田暢，撥了楚執的電話。
但沒撥通。
“……”
他看了一眼對麵空著的床，又低頭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聊天框，沉默了一會，躡手躡腳地翻身下了床。
他把課本裝進書包裏，拎起掛在右肩上，輕聲推開了門，又輕聲合上了。
外麵陽光大把大把地灑落，楚執卻不知道在哪。
江從走到樓梯口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要去哪？
他走出門前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隻知道他要去找自己那條悄悄躲起來的大鯊魚。
卻不知道去哪裏找。
腦子還混混沌沌，身體卻先一步行動了。
他在樓梯口愣了一會，自嘲地歎了口氣。
這個點正是午休的時候，沒有假條無法出校門。反正迴宿舍他也是睡不著，迴去說不定還會吵到富貴他們休息……算了，去教室吧。
校道上人影稀疏，更別說是教學樓了。
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響在空蕩蕩的教學樓裏。
這樣寂靜的午後，讓他想起一兩個月前，他和楚執躲在門後，一牆之外是學生會的人，他和楚執靠得很近，楚執的唿吸還噴在他的耳郭上。
他忽然很希望，楚執能像上次一樣從教室窗戶翻出來。
就現在。
此時。
此刻。
江從走到後門，忽然刹住了腳步。
他看見最後一排，他座位旁邊的那張桌子上，正趴著一個人。
少年一隻手平放在桌上，額角枕在手臂上，小半張臉微微側向江從座位那邊，另一隻手自然垂下，手機安靜躺在桌肚裏。
江從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他小心翼翼放下書包，沒有弄出一絲聲響。
江從向前傾身，湊近了他。少年睫毛很長，唿吸溫軟綿長，額前的碎發交錯著有些淩亂。
江從忽然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終於安落下來了。
江從抽開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側過身子，撐著臉，溫柔的目光靜靜地投落在少年身上。
為了準備競賽，他這幾天一定沒好好睡覺……
“唔。”楚執皺了皺眉，垂下的那隻手忽然抬起，擋住了眼睛。
然後他又睡了過去，沒有發現江從的存在。
江從把桌麵上所有書本疊在一起，壘了起來，往楚執那邊挪了挪，又高又厚書本投下的影子正好投落在楚執的臉上。
楚執睡了小半個小時，教室裏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了，教室裏也漸漸有了人聲，從交頭接耳輕聲細語逐漸演變成沸沸揚揚的大聲喧嘩。
楚執大概是被吵醒了，眯著眼抬起來頭，伸展了一下枕麻的手臂。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鍾，他一轉頭，看見江從已經在了，正安靜溫和地看著他。
“你今天來得挺早。”楚執說。
“嗯……”江從說，“要不要再睡一會？”
楚執伸了個懶腰：“你在菜市場能睡著？”
“我一般不在菜市場睡覺。”
“……”
上完下午第一節化學課，江從覷著楚執的神色，對他說：“楊老師讓你去找他一趟。”。
楚執轉著筆，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正準備起身去辦公室，就被突然衝過來的紅旗富貴孫敬曾霖四人死死圍住了。
“……”楚執頗為無語地看著他們：“你們幹什麽？”
紅旗試探著問：“楚神，你……沒事吧？”
楚執覺得好笑：“我有什麽事？怎麽，要給我做心理疏導嗎？”
曾霖說：“執哥，我給你發了十幾條短信你都沒迴。”
楚執“啊”了一聲，說：“我看到了，忘了迴。”
“……”
你就扯吧你！
你壓根就是不想迴！
曾霖用麵無表情抗議某人的冷漠無情。
富貴說：“楚神，你這次超棒的！”
孫敬也說“你能參加競賽，還能拿獎，真的很厲害！”
“函哥也說過，一次兩次的失誤不算什麽，我們都相信你，下次一定能把姓蒲的打得落花流水。”紅旗說。
“對對對，我們……”
楚執掀起眼皮，涼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要是隻是來說廢話就轉身不送。”
富貴以為是自己不夠真誠，連忙說：“真的！楚神，我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
“楚神你不要太難過了。”
“那個姓蒲的算什麽。”
“你永遠是最牛逼的！”
“你……”
“你能不能閉嘴！”
楚執厲聲吼出這一句的時候，周遭瞬間安靜下來了。
其他人紛紛探頭看過來。
富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江從唿吸一緊。
一片詭異沉默中，楚執沒再開口，眼瞼低垂著，靜了幾秒，垂在兩側的手指動了動。他抬腳從後門走了出去。
江從條件反射，立刻追了上去，。
眾人的目光像那天領獎台上的聚光燈一路追隨著他們。
楚執沒有去辦公室，轉腳就往樓梯上去了。
楚執走得很快，江從跟著很緊。
樓梯上不斷有人上上下下，江從的目光卻始終盯著楚執。
江從兩級樓梯作一級，幾個大跨步追了上去，抓住了楚執敞開的風衣外套的衣角。
上課鈴忽然響了。
楚執腳步放慢了些，但沒停，仍然往上走。
江從放開了他的衣角，和他並肩往上走。
背後急促緊張的上課鈴還在催命似的。
同學們都往教室魚貫而入，他們卻推開了天台的門，然後反手掩上了，把一切繁雜關在門外。
江從來一中快兩年了，他從來沒有上過天台。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大風帶著大把的陽光撲麵而來。
大風吹得楚執的風衣嘩嘩作響。
江從被午後強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楊斐上完課，朝江從的座位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楚執空蕩蕩的座位，轉頭對江從說：“你要是看見他就讓他來找我。”
“告訴他，以後磕絆摔跤的機會多了去，一次半次算什麽，躲起來又算什麽。”
……
預賽的事，不用江從打聽，就已經一傳十十傳百全年級傳開了。
楚執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這件事對他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別人可望不可及的十幾名，對他來說就是嘲諷。
跟著落後的排名一起擺在那裏的，還有來自第一名的挑釁。
違背所有人的期望，辜負所有人的信任……
江從不是沒有嚐試過。
江從想了想，給他發了條消息：一起去吃飯嗎？
等江從他們打了飯，在飯堂找地方坐下了，楚執才迴了消息，隻有短短兩個字：
不了。
江從點開打字框想迴消息，想問他在哪，想問他怎麽樣……但他的手指卻定在鍵盤上，直到屏幕滅了，他一個字也沒有打出來。
富貴看見江從盯著手機，腦袋湊過來，麵露擔心：“是楚神嗎？他在哪呢？”
江從搖搖頭，把手機放進外套口袋裏，說：“我們先吃飯吧。”
富貴剛縮迴去，江從想到什麽，又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點了幾下屏幕，給楚執發了條消息：
記得去吃飯。
楚執那邊很快迴了條消息：嗯。
……
楚執中午也沒有迴宿舍，幸好老頭沒有來查寢。
江從寫了會作業，完全寫不下，滿腦子都是楚執最後發的那個“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吃了飯。
他拿出手機，“不睡覺的大鯊魚”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楚執不是個糊裏糊塗不理智的人，江從不擔心他會為了一次考試做什麽傻事，但江從就是學不進去，就是不想午睡……隻想見見他。
但他知道，楚執那麽驕傲的人現在一定隻想一個人呆著。
……
江從手指一動，退出了撥號界麵。
他看著黑屏的手機又發了一會愣，直到富貴他們都陸陸續續睡下了，他還是一絲睡意都沒有。
屏幕黑了又亮又黑，反反複複了好多次，江從還是拿不定主意。
最後他給田暢發了條消息：
問你個問題。
田暢估計剛好在看手機，幾乎是秒迴，那瞬江從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個不仗義的念頭：要是秒迴的是楚執多好。
當然，田暢暫時是不會知道這個念頭了。
田暢：怎麽了從哥？
江從：要是有個人不開心，你會不會給他打電話？
田暢：什麽人？
江從：很重要嗎？
田暢：當然啊！
田暢發完這句話，緊跟著就是好幾條語音。
語音裏他壓低了聲音，但聲音再低也掩不住他語氣裏的激動，他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他發小的不對勁：“從哥我給你舉個例子。如果是普通朋友，發個消息安慰一下就可以了，打電話有點尷尬；如果是好朋友好兄弟，像我們倆這樣，肯定要安慰啊！但如果是喜歡的人……”
田暢的語音到這裏戛然而止，發了下一條：“……打電話安慰一下更好啦！你不僅要打電話，還要買點好吃的安慰一下，逗逗她開心，有些女生還是很好哄的。”
“……糾正一下，前麵提到的關係跟你的關係像我們一樣要好的人是不存在的，純屬舉例失誤。”
“從哥，你什麽情況啊？”33yqxs?.??m
“太難得了吧？”
江從：如果是……男朋友呢？
田暢：？？？
田暢：！！！
田暢：從哥你要是被盜號了就點點頭。
田暢接連刷了好幾個表情包。
江從：……
江從幹脆給他發了條語音：“我挺忙，不說我走了。”
田暢：？？？
您忙啥呢？
忙著談戀愛？？？
田暢真怕江從走了，趕緊說：“要、要是你們真是那種關係，當然要打電話啊！雖、雖然我沒有那、那個啥，但是談戀愛的不就是你傷心我安慰我幫你分擔嗎？趕緊打呀！”
江從的消息很快迴來：那我先去打電話了。
田暢：？？？
田暢：從哥你別走啊！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情況？！
田暢：從哥？！
田暢：？？？
江從沒管田暢，撥了楚執的電話。
但沒撥通。
“……”
他看了一眼對麵空著的床，又低頭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聊天框，沉默了一會，躡手躡腳地翻身下了床。
他把課本裝進書包裏，拎起掛在右肩上，輕聲推開了門，又輕聲合上了。
外麵陽光大把大把地灑落，楚執卻不知道在哪。
江從走到樓梯口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要去哪？
他走出門前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隻知道他要去找自己那條悄悄躲起來的大鯊魚。
卻不知道去哪裏找。
腦子還混混沌沌，身體卻先一步行動了。
他在樓梯口愣了一會，自嘲地歎了口氣。
這個點正是午休的時候，沒有假條無法出校門。反正迴宿舍他也是睡不著，迴去說不定還會吵到富貴他們休息……算了，去教室吧。
校道上人影稀疏，更別說是教學樓了。
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響在空蕩蕩的教學樓裏。
這樣寂靜的午後，讓他想起一兩個月前，他和楚執躲在門後，一牆之外是學生會的人，他和楚執靠得很近，楚執的唿吸還噴在他的耳郭上。
他忽然很希望，楚執能像上次一樣從教室窗戶翻出來。
就現在。
此時。
此刻。
江從走到後門，忽然刹住了腳步。
他看見最後一排，他座位旁邊的那張桌子上，正趴著一個人。
少年一隻手平放在桌上，額角枕在手臂上，小半張臉微微側向江從座位那邊，另一隻手自然垂下，手機安靜躺在桌肚裏。
江從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他小心翼翼放下書包，沒有弄出一絲聲響。
江從向前傾身，湊近了他。少年睫毛很長，唿吸溫軟綿長，額前的碎發交錯著有些淩亂。
江從忽然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終於安落下來了。
江從抽開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側過身子，撐著臉，溫柔的目光靜靜地投落在少年身上。
為了準備競賽，他這幾天一定沒好好睡覺……
“唔。”楚執皺了皺眉，垂下的那隻手忽然抬起，擋住了眼睛。
然後他又睡了過去，沒有發現江從的存在。
江從把桌麵上所有書本疊在一起，壘了起來，往楚執那邊挪了挪，又高又厚書本投下的影子正好投落在楚執的臉上。
楚執睡了小半個小時，教室裏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了，教室裏也漸漸有了人聲，從交頭接耳輕聲細語逐漸演變成沸沸揚揚的大聲喧嘩。
楚執大概是被吵醒了，眯著眼抬起來頭，伸展了一下枕麻的手臂。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鍾，他一轉頭，看見江從已經在了，正安靜溫和地看著他。
“你今天來得挺早。”楚執說。
“嗯……”江從說，“要不要再睡一會？”
楚執伸了個懶腰：“你在菜市場能睡著？”
“我一般不在菜市場睡覺。”
“……”
上完下午第一節化學課，江從覷著楚執的神色，對他說：“楊老師讓你去找他一趟。”。
楚執轉著筆，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正準備起身去辦公室，就被突然衝過來的紅旗富貴孫敬曾霖四人死死圍住了。
“……”楚執頗為無語地看著他們：“你們幹什麽？”
紅旗試探著問：“楚神，你……沒事吧？”
楚執覺得好笑：“我有什麽事？怎麽，要給我做心理疏導嗎？”
曾霖說：“執哥，我給你發了十幾條短信你都沒迴。”
楚執“啊”了一聲，說：“我看到了，忘了迴。”
“……”
你就扯吧你！
你壓根就是不想迴！
曾霖用麵無表情抗議某人的冷漠無情。
富貴說：“楚神，你這次超棒的！”
孫敬也說“你能參加競賽，還能拿獎，真的很厲害！”
“函哥也說過，一次兩次的失誤不算什麽，我們都相信你，下次一定能把姓蒲的打得落花流水。”紅旗說。
“對對對，我們……”
楚執掀起眼皮，涼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要是隻是來說廢話就轉身不送。”
富貴以為是自己不夠真誠，連忙說：“真的！楚神，我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
“楚神你不要太難過了。”
“那個姓蒲的算什麽。”
“你永遠是最牛逼的！”
“你……”
“你能不能閉嘴！”
楚執厲聲吼出這一句的時候，周遭瞬間安靜下來了。
其他人紛紛探頭看過來。
富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江從唿吸一緊。
一片詭異沉默中，楚執沒再開口，眼瞼低垂著，靜了幾秒，垂在兩側的手指動了動。他抬腳從後門走了出去。
江從條件反射，立刻追了上去，。
眾人的目光像那天領獎台上的聚光燈一路追隨著他們。
楚執沒有去辦公室，轉腳就往樓梯上去了。
楚執走得很快，江從跟著很緊。
樓梯上不斷有人上上下下，江從的目光卻始終盯著楚執。
江從兩級樓梯作一級，幾個大跨步追了上去，抓住了楚執敞開的風衣外套的衣角。
上課鈴忽然響了。
楚執腳步放慢了些，但沒停，仍然往上走。
江從放開了他的衣角，和他並肩往上走。
背後急促緊張的上課鈴還在催命似的。
同學們都往教室魚貫而入，他們卻推開了天台的門，然後反手掩上了，把一切繁雜關在門外。
江從來一中快兩年了，他從來沒有上過天台。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大風帶著大把的陽光撲麵而來。
大風吹得楚執的風衣嘩嘩作響。
江從被午後強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