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五月底，楚執的預賽要到了，他們的第四次月考也要到了。
楚執一麵要忙預賽，一麵也要跟著他們準備月考。
楚執的預賽定在周日。
周四晚上紅旗氣衝衝地拿著一份報紙走過來，說：“楚神，你看看你看看，這說的什麽鬼話？”
江從正專注地做理綜卷子，沒有抬頭，但他注意到楚執接過了那份報紙，似乎是看了起來。
不過他隻看了幾眼，就扔了迴去，懶洋洋地說：“隨他唄。”
“太他……他、他太拽了吧。”紅旗仍然憤憤說，“是忘了去年你把他打得多慘嗎？”
富貴和曾霖剛好路過，富貴聞言了探個圓圓的腦袋過來：“什麽打得很慘？”
紅旗指了指報紙。
富貴狐疑地拿起報紙，念了出來：“蒲鳴封……誰啊？這什麽……‘這一年來我收獲很多，這次我一定可以把一中的楚執打敗，我有自信’……我去，這小朋友夠虎啊。”
曾霖“啊”了一聲，說：“又是他啊。”
江從聽到“楚執”兩個字眼神動了動，抬眸看過去，問：“什麽事？”
楚執聽見江從說話了，目光立刻落在江從身上，朝江從眨了眨眼，接著整個人往江從身上倒去，無處伸展的大長腿伸直架在前桌的椅子橫杠上。他笑了一聲說：“沒什麽事，小朋友而已。”
江從抬了抬肩膀接住了這個“龐然大物”，順手薅一把他的頭發。
他說：“什麽小朋友？”
富貴把報紙鋪展在江從麵前，指了指上麵的一張圖片說：“就是他。”
江從掃了一眼，第一眼引起他的注意的不是這張照片，而是最上方的“濟滄海”三個加粗的藝術字體。“濟滄海”三個字旁邊還印著一排小字——“長風中學校園報”。
江從再掃一眼那則新聞，就大概明白了。
這是長風中學的報紙，這一板塊是奧數預賽的專欄，采訪了一些參賽選手，其中這位小……也不知道小不小的“小朋友”揚言一定會打敗楚執……嗯……比他的大鯊魚還要囂張。
紅旗在一旁解說道：“從哥你可能不知道，這位，蒲那個誰，向來特別拽。他跳級，現在才14歲，去年就揚言說要拿第一，結果煜城第一都不是他的——煜城第一是楚神。”
“嗯。”江從應了一聲。
“去年楚神第幾來著……第二？還是第三？”紅旗問。
曾霖說：“第三。”
富貴特別興奮地說：“管他呢，反正楚神這次肯定第一。”
楚執還沒說話，江從就說：“他是不是第一還沒確定，你替別人吹牛肯定是第一。”
富貴被噎了一下，努了努嘴說：“從哥你怎麽不相信楚執的實力呢？”
江從低頭看著癱在他身上的楚執說：“我不相信你嗎？”
楚執：“……”
直覺告訴他，如果他說“是”，江從會不動聲色地把肩膀抽迴去，他整個人會因為失去重心而往後倒。
楚執扯了扯嘴角說：“沒有……從哥怎麽會不相信我。”
江從嘴角彎了彎。
其實他並不是不相信楚執。
楚執什麽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是無可爭議的。
他隻是不希望給楚執壓力，希望楚執能夠以最好的狀態發揮。
紅旗看著眼前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眉來眼去的，突然覺得自己頭頂發亮……可能是今天的燈管太亮了……
預賽在省城舉行，楊斐帶隊，楚執跟其他幾個參賽的學生周六下午就乘車過去了。周六晚上沒有訓練，楊斐讓他們好好在酒店休息。
楚執把筆記看了一遍，看完去洗了個澡。他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手機一直在震。
他點進去一看，班群裏麵異常熱鬧，刷了99+條消息。
他隨意翻了一下，本來想推出去找江從聊聊，意外在聊天記錄裏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誰大嘴巴的在群裏提到了長風中學那份報紙，提到了蒲鳴封，自然而然也提到了他。
緊接著下麵都是一番豪言壯語，說什麽楚神牛逼，姓蒲的算什麽，楚神肯定前三，別說前三了，肯定第一……反正是越來越離譜。
有人還扯到“我覺得這場比賽不僅僅是楚神和姓蒲的比賽，我覺得這可是關乎我們學校的榮譽”“長風的人都拽得不行，特別看不起其他學校的競賽生”……
楚執哂笑一聲，沒說什麽，退了出去。
他點進和江從的聊天頁麵，剛好看見上麵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撐著下巴，看著手機，手指沒動，等待對方的消息。
等了一會，什麽動靜都沒有。
頁麵不斷從“對方正在輸入中”跳到“男朋友”又跳迴來，反反複複變了幾次，最終聊天框裏一條新消息都沒有，備注那裏又變迴了“男朋友”。
江從從來沒有發過長段長段的話。
所以他應該是在刪刪改改，但最後又因為什麽理由全都刪掉了。
這個理由很好猜。
楚執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點了“視頻通話。”
對方幾乎是秒接，完全印證了楚執的猜想。
“怎麽了？”江從那邊鏡頭晃了一下，很快穩住了。
楚執沒揭穿他，而是朝他眨眨眼：“想男朋友了。”
“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江從笑了，“今天上午還坐在一起刷題呢。”
楚執往椅背上一靠，目光沒有離開屏幕半分，嘴角噙著笑：“我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啊，江從哥哥，有糖麽？”
江從溫潤的目光透過屏幕落在他嘴唇上，他意味深長地說：“有啊，要試試嗎？”
楚執：“……”
不是他不敢試，是人都不在跟前，萬一出什麽事……不好解決。
……
好巧不巧，預賽的成績在月考前一天才出。
楚執比完賽，就抽了部分時間準備月考。
這大半個月，非常出人意料的，富貴孫敬曾霖和紅旗都特別努力。
他們一下課就往辦公室跑，迴到宿舍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出沒寫完的作業而不是掏出手機。有一天在飯桌上，富貴曾霖孫敬三人竟然在爭辯一道數學題，爭著爭著飯都涼了。
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富貴每天起床都對著鏡子喊：“加油！加油！加油！”
……畫麵非常詭異。
後來他們宿舍一幹人都習慣了，每天調侃他，一見他起床就笑著對他說：“富貴兒加油。”
富貴大考排名進步了20名，他特別擔心第四次月考把他打迴原形，一切前功盡棄，所以他每天都在戰戰兢兢地學習。
他的成績算是小組裏最差的，是問題最多的，但也是進步最明顯的。他記住幾道公式，就可以學會解決一類題型，就能在考試裏多拿幾分。哪怕多0.5分他都特別有成就感。
孫敬的成績比富貴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去。富貴都這麽拚，他肯定也不能落後……雖然他每天都被數學題折磨得死去活來。
曾霖的成績很普通，平平無奇的那種。他是個覺得燒香比複習有用的人，對成績本來是本著“成績由天不由我”的心態，但是上次吃飯受到上官函鼓勵，加之每天富貴都找雞湯句子洗腦他，他也開始放多點心思在學習上了。
紅旗的成績不錯，也最為穩定，但總是突破不了前一百。
他的目標就是考進前一百。
因此他每天帶著三條“尾巴”穿梭在教室和辦公室之間……
……
總之，所有人都很拚。
前有未有。
這段時間，江從彷佛迴到了初中的時候。
他每天都是宿舍教室飯堂三點一線。
這是江從這學期最為平靜的日子了。
沒有考試，沒有比賽，沒有雜七雜八理不清的頭緒。
除了留多點心思在自己男朋友身上，他其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沒有之前的疲憊感與無力感。
不再出現那種怎麽學都學不進去的狀態。
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走。
但他知道，他身邊所有人都在往前走。
喜歡就去追。
有夢就去追。
往前走總是沒錯的。
……
周三上午楚執上完語文課就不知所蹤了。
後麵兩節數學課也不見人影。
按道理他不應該是去參加訓練的，因為楊斐正站在講台上給他們講課。
這個謎底下了第一節數學課才被揭曉。
紅旗正打算去辦公室找上官函，就撞上了剛從辦公室迴來的李夢。
李夢問他：“聽說你們班楚執預賽考得不太好？”
紅旗第一反應就是“放屁”。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聽誰說的？”
“辦公室裏一群數學老師正在聊——好像是預賽成績出來了。”
紅旗想了想，好像確實是今天出成績。
他試探著問：“楚神……第幾？”
李夢想了想：“好像十幾名吧……聽說有好幾個重分的。”她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什麽，有些興奮地說：“你知道嗎，第一那位竟然是煜城人！”
紅旗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誰……啊？”
“好像叫……蒲什麽……蒲、蒲……鳴封？聽說他才十四歲，我的媽呀，太牛了吧……哎你走這麽快幹嘛……”
楚執一麵要忙預賽，一麵也要跟著他們準備月考。
楚執的預賽定在周日。
周四晚上紅旗氣衝衝地拿著一份報紙走過來，說：“楚神，你看看你看看，這說的什麽鬼話？”
江從正專注地做理綜卷子，沒有抬頭，但他注意到楚執接過了那份報紙，似乎是看了起來。
不過他隻看了幾眼，就扔了迴去，懶洋洋地說：“隨他唄。”
“太他……他、他太拽了吧。”紅旗仍然憤憤說，“是忘了去年你把他打得多慘嗎？”
富貴和曾霖剛好路過，富貴聞言了探個圓圓的腦袋過來：“什麽打得很慘？”
紅旗指了指報紙。
富貴狐疑地拿起報紙，念了出來：“蒲鳴封……誰啊？這什麽……‘這一年來我收獲很多，這次我一定可以把一中的楚執打敗，我有自信’……我去，這小朋友夠虎啊。”
曾霖“啊”了一聲，說：“又是他啊。”
江從聽到“楚執”兩個字眼神動了動，抬眸看過去，問：“什麽事？”
楚執聽見江從說話了，目光立刻落在江從身上，朝江從眨了眨眼，接著整個人往江從身上倒去，無處伸展的大長腿伸直架在前桌的椅子橫杠上。他笑了一聲說：“沒什麽事，小朋友而已。”
江從抬了抬肩膀接住了這個“龐然大物”，順手薅一把他的頭發。
他說：“什麽小朋友？”
富貴把報紙鋪展在江從麵前，指了指上麵的一張圖片說：“就是他。”
江從掃了一眼，第一眼引起他的注意的不是這張照片，而是最上方的“濟滄海”三個加粗的藝術字體。“濟滄海”三個字旁邊還印著一排小字——“長風中學校園報”。
江從再掃一眼那則新聞，就大概明白了。
這是長風中學的報紙，這一板塊是奧數預賽的專欄，采訪了一些參賽選手，其中這位小……也不知道小不小的“小朋友”揚言一定會打敗楚執……嗯……比他的大鯊魚還要囂張。
紅旗在一旁解說道：“從哥你可能不知道，這位，蒲那個誰，向來特別拽。他跳級，現在才14歲，去年就揚言說要拿第一，結果煜城第一都不是他的——煜城第一是楚神。”
“嗯。”江從應了一聲。
“去年楚神第幾來著……第二？還是第三？”紅旗問。
曾霖說：“第三。”
富貴特別興奮地說：“管他呢，反正楚神這次肯定第一。”
楚執還沒說話，江從就說：“他是不是第一還沒確定，你替別人吹牛肯定是第一。”
富貴被噎了一下，努了努嘴說：“從哥你怎麽不相信楚執的實力呢？”
江從低頭看著癱在他身上的楚執說：“我不相信你嗎？”
楚執：“……”
直覺告訴他，如果他說“是”，江從會不動聲色地把肩膀抽迴去，他整個人會因為失去重心而往後倒。
楚執扯了扯嘴角說：“沒有……從哥怎麽會不相信我。”
江從嘴角彎了彎。
其實他並不是不相信楚執。
楚執什麽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是無可爭議的。
他隻是不希望給楚執壓力，希望楚執能夠以最好的狀態發揮。
紅旗看著眼前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眉來眼去的，突然覺得自己頭頂發亮……可能是今天的燈管太亮了……
預賽在省城舉行，楊斐帶隊，楚執跟其他幾個參賽的學生周六下午就乘車過去了。周六晚上沒有訓練，楊斐讓他們好好在酒店休息。
楚執把筆記看了一遍，看完去洗了個澡。他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手機一直在震。
他點進去一看，班群裏麵異常熱鬧，刷了99+條消息。
他隨意翻了一下，本來想推出去找江從聊聊，意外在聊天記錄裏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誰大嘴巴的在群裏提到了長風中學那份報紙，提到了蒲鳴封，自然而然也提到了他。
緊接著下麵都是一番豪言壯語，說什麽楚神牛逼，姓蒲的算什麽，楚神肯定前三，別說前三了，肯定第一……反正是越來越離譜。
有人還扯到“我覺得這場比賽不僅僅是楚神和姓蒲的比賽，我覺得這可是關乎我們學校的榮譽”“長風的人都拽得不行，特別看不起其他學校的競賽生”……
楚執哂笑一聲，沒說什麽，退了出去。
他點進和江從的聊天頁麵，剛好看見上麵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撐著下巴，看著手機，手指沒動，等待對方的消息。
等了一會，什麽動靜都沒有。
頁麵不斷從“對方正在輸入中”跳到“男朋友”又跳迴來，反反複複變了幾次，最終聊天框裏一條新消息都沒有，備注那裏又變迴了“男朋友”。
江從從來沒有發過長段長段的話。
所以他應該是在刪刪改改，但最後又因為什麽理由全都刪掉了。
這個理由很好猜。
楚執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點了“視頻通話。”
對方幾乎是秒接，完全印證了楚執的猜想。
“怎麽了？”江從那邊鏡頭晃了一下，很快穩住了。
楚執沒揭穿他，而是朝他眨眨眼：“想男朋友了。”
“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江從笑了，“今天上午還坐在一起刷題呢。”
楚執往椅背上一靠，目光沒有離開屏幕半分，嘴角噙著笑：“我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啊，江從哥哥，有糖麽？”
江從溫潤的目光透過屏幕落在他嘴唇上，他意味深長地說：“有啊，要試試嗎？”
楚執：“……”
不是他不敢試，是人都不在跟前，萬一出什麽事……不好解決。
……
好巧不巧，預賽的成績在月考前一天才出。
楚執比完賽，就抽了部分時間準備月考。
這大半個月，非常出人意料的，富貴孫敬曾霖和紅旗都特別努力。
他們一下課就往辦公室跑，迴到宿舍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出沒寫完的作業而不是掏出手機。有一天在飯桌上，富貴曾霖孫敬三人竟然在爭辯一道數學題，爭著爭著飯都涼了。
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富貴每天起床都對著鏡子喊：“加油！加油！加油！”
……畫麵非常詭異。
後來他們宿舍一幹人都習慣了，每天調侃他，一見他起床就笑著對他說：“富貴兒加油。”
富貴大考排名進步了20名，他特別擔心第四次月考把他打迴原形，一切前功盡棄，所以他每天都在戰戰兢兢地學習。
他的成績算是小組裏最差的，是問題最多的，但也是進步最明顯的。他記住幾道公式，就可以學會解決一類題型，就能在考試裏多拿幾分。哪怕多0.5分他都特別有成就感。
孫敬的成績比富貴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去。富貴都這麽拚，他肯定也不能落後……雖然他每天都被數學題折磨得死去活來。
曾霖的成績很普通，平平無奇的那種。他是個覺得燒香比複習有用的人，對成績本來是本著“成績由天不由我”的心態，但是上次吃飯受到上官函鼓勵，加之每天富貴都找雞湯句子洗腦他，他也開始放多點心思在學習上了。
紅旗的成績不錯，也最為穩定，但總是突破不了前一百。
他的目標就是考進前一百。
因此他每天帶著三條“尾巴”穿梭在教室和辦公室之間……
……
總之，所有人都很拚。
前有未有。
這段時間，江從彷佛迴到了初中的時候。
他每天都是宿舍教室飯堂三點一線。
這是江從這學期最為平靜的日子了。
沒有考試，沒有比賽，沒有雜七雜八理不清的頭緒。
除了留多點心思在自己男朋友身上，他其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沒有之前的疲憊感與無力感。
不再出現那種怎麽學都學不進去的狀態。
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走。
但他知道，他身邊所有人都在往前走。
喜歡就去追。
有夢就去追。
往前走總是沒錯的。
……
周三上午楚執上完語文課就不知所蹤了。
後麵兩節數學課也不見人影。
按道理他不應該是去參加訓練的，因為楊斐正站在講台上給他們講課。
這個謎底下了第一節數學課才被揭曉。
紅旗正打算去辦公室找上官函，就撞上了剛從辦公室迴來的李夢。
李夢問他：“聽說你們班楚執預賽考得不太好？”
紅旗第一反應就是“放屁”。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聽誰說的？”
“辦公室裏一群數學老師正在聊——好像是預賽成績出來了。”
紅旗想了想，好像確實是今天出成績。
他試探著問：“楚神……第幾？”
李夢想了想：“好像十幾名吧……聽說有好幾個重分的。”她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什麽，有些興奮地說：“你知道嗎，第一那位竟然是煜城人！”
紅旗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誰……啊？”
“好像叫……蒲什麽……蒲、蒲……鳴封？聽說他才十四歲，我的媽呀，太牛了吧……哎你走這麽快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