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木倉響,朱有文和楊誌賢相視一眼,同時都準備縮下樹。


    “老四,你在樹上呆著,我去看看就行...”朱有文低聲道。


    “不行,剛才就是大哥你冒著生命危險拉了我一把,要不我早沒命了,這次也該我使勁了,”楊誌賢也振振有詞:“而且這次是我先說要上山來打獵的,當然該我當主責!”


    楊誌賢沒想到這次才走到半山腰居然就遇到了野豬,剛才要不是大舅子拉了自己一把,現在自己多半已經兇多吉少了。


    “你別犯倔,小妹還懷著娃呢,要是你有個什麽,她該咋辦?”朱有文低聲嗬斥道。


    “那你家還隻有你一個頂梁柱呢!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出點啥事兒,叫娘和三個小的咋辦?”楊誌賢也不客氣地迴道。


    正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一起上山的同村王多財的聲音傳來:“你倆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老財,你們那邊呢?”朱有文聽他聲音還算鎮定,應該是沒事兒才對。


    “其他人都沒啥,就你弟跑的時候被樹絆倒了,好像腳崴了。”王多財凍的隻嗬氣。


    “啊?腳崴了?人沒事兒吧?”朱有文和楊誌賢異口同聲的問到。


    “有根哥正給他檢查呢,看樣子沒啥問題,”王多財興奮地說道:“有根哥也太厲害了吧,不愧是當了那麽多年兵的,就一木倉,那條野豬就倒地了,簡直就是神木倉手!”


    朱有文和楊誌賢都心急如焚,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麽,隻顧著拉著他往聲響處走。


    好不容易到地了,見一群人都圍成一個圈,忙衝過去。


    “有武,老二,你沒傷哪吧?”朱有文跑的氣喘籲籲。


    “放心吧,有文哥,有武哥他沒事兒。”朱有財笑嘻嘻地說。


    “他小子被野豬攆的時候,沒注意腳下被樹根絆了一下,滾到這個平台了,也幸好是這樣,才沒被野豬趕上。”劉勝利也慶幸的很。


    聽見這話,朱有文和楊誌賢這才放下心來,一陣涼風吹過,兩人忽然察覺後背都已經濕透了。


    “哥,我沒事兒。”朱有武漲紅了臉,隻覺得丟臉丟大了,一起出來這麽多人,怎麽就自個兒這麽倒黴。


    “嗯,他沒事兒,就腳崴了,身上有點擦傷,你們拿幾個人抬一下那條野豬,拿幾個人抬一下他,我們去前邊那個山洞。”朱有根忍著笑,促狹地說到。


    其餘人再也忍不住了,都低聲笑起來。


    “二哥,人沒事就好,你這是福大命大呢!”楊誌賢上前安慰說。


    “對,豬口奪命,和話劇裏一樣。”朱有財接嘴道。


    “哈哈哈...”眾人更是笑彎了腰。


    “行了行了,別鬧了,我們快移過去,這血腥味兒太大了,萬一引來大的野物就不好了。”劉勝利笑到一半還是有點擔心,雖然有□□,但是子-彈畢竟是有限的。


    一行人抬的抬,扶的扶,用土掩飾血跡的掩飾血跡,終於來到山洞前,先由兩個人進去探明情況,沒問題了全部人再進去。


    圍著火堆,所有人都興高采烈,沒想到這次上山收獲這麽大,白天本來隻逮到幾隻野雞野兔啥的,眾人就已經很滿足了,沒想到太陽都落山了,這半山腰上還冒出一隻落單的野豬,而且除了一個烏龍的傷號以外,其他人都沒因此受傷,這下好了,迴去了就有的是牛皮可以吹了,指不定能說好幾個月呢,想到自己也能成為英勇的獵豬英雄,成為大姑娘小媳婦崇拜的對象,心裏不禁都美滋滋的。


    一眾人興高采烈地等到天亮,就趕緊收拾東西準備下山,隻張大炮還有一點貪心,想再捉些兔子野雞啥的,畢竟難得組織這麽多人一起上山來。


    但劉勝利和朱有根這兩個比他有威信的人堅持下山,其餘人等也更聽這倆人的,他也沒法了。


    根據朱有根的指點,眾人做好兩個簡易的擔架,幾人抬野豬,幾人抬著朱有武,下的山來,一眾人浩浩湯湯的來到紅旗大隊的曬壩前,早有那眼尖的看見朱有武被扛在擔架上了,立馬來到朱家給陳氏報信,唬的陳氏慘白著臉衝向曬壩。


    曬壩裏,已經圍了一大群人,還能聽到這些人正在說著“野豬”、“流了好多血”之類的話。


    “老二老二,你沒事兒吧?”陳氏顫著嗓子在人群外問道,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敢走進去...


    “娘,老二沒事兒...”


    “你怎麽照顧弟弟的?啊?你弟要是有個什麽我和你沒完!”陳氏見著朱有文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麽,舉起拳頭就向他砸去。


    朱有文苦笑著,也不製止她,任她打罵,還是楊誌賢和朱有根看不下去忙過來拉住她。


    “嬸兒,有武好著呢,沒事兒!”朱有根笑道。


    “對啊,娘,二哥就是被樹絆了一跤,腳崴了,人好著呢!”楊誌賢也輕言細語的勸道。


    “不是說被野豬拱了嗎?都說是流血太多,被擔架抬迴來的...”陳氏愣愣的說道,還是不敢相信。


    “娘,你進來看一眼就知道了。”楊誌賢強拉著她穿過人群。


    看見地上躺在擔架上、好端端的朱有武,陳氏激動地撲過去:“兒啊,娘的心肝,你沒事兒吧?啊?你要是有個什麽可叫娘咋活呀...”


    人群外,朱有文擦了一把汗,這時盼娣和小陳氏也趕到了。


    “爹,爹,你沒事兒吧?”盼娣抱住朱有文的大腿,甜甜地說:“爹,我老想你了!”


    朱有文一把抱起盼娣,讓她坐在自己的右手臂上:“爹也想你了,爹沒事兒,你看,那隻兔子和那兩隻野雞就是我和你小姑父打的,厲不厲害?”


    “厲害!小姑父厲害,我爹更厲害!”


    聽著盼娣的彩虹屁,朱有文隻覺得天都晴了,身上也不冷了。看見正仔細打量自己的小陳氏,他也難得的在外麵對她笑了笑,小陳氏像被開水燙了一樣,馬上轉過身子,隻耳朵緋紅一片。


    “老大家的,你快迴去給你妹說一聲,他們都沒事兒,她大著肚子一個人在家還不知道多著急呢!”陳氏穿出人群吩咐道。


    “好,我馬上就迴去...”小陳氏說道,又對著朱有文小聲說:“那我先迴去了。”


    朱有文點點頭。


    這時,劉勝利和幾個小夥子拿著一把大秤出來了,這把大秤還是過年分年豬用的呢!


    他看了一眼圍著的人,見大隊的人都在,就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次上山,虧著有朱有根在,所以才能打死這頭野豬,不然我們這些人都得出血!而且野豬如果來到山下還會傷人禍害莊稼。按規矩,他一個人就得分四分之一,都沒意見吧?”


    “沒意見,支書。”


    “按老規矩辦就是,沒意見!”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都是讚成的,也有那小心覷著其他人臉色,但不敢說話的。


    “既然都沒有意見,那我們就把這頭野豬稱一下,四分之一歸有根,剩下的四分之三,上山的十個人一人分三斤肉兩斤骨頭,還有剩的骨頭就都給朱有武,畢竟就他一個人傷著了,”劉勝利說了個冷笑話,接著說:“然後剩下的野豬肉就我們隊按戶數平均分配,因為這山是隊裏共有的,大家沒意見吧?”


    大家都沒意見,這也是以前的老規矩了,沒什麽好說的。


    幾個人把野豬幾下分割好,然後上稱稱好,共一百八十二斤豬肉,二十八斤骨頭,還有一盆豬血以及豬內髒啥的。


    因為這些些豬血和內髒啥的沒有分,劉勝利就和眾人商量,中午就隊裏一起吃個殺豬宴,當然想吃個夠是不怎麽可能的,就是嚐個肉味兒吧,他也就友情支援一背簍白菜,朱祖永也說讚助一些蘿卜青菜,其他人也因為有肉分也都大方的說說拿些菜幹啥的來,至於主糧,那是自己家吃自己家的。


    於是盼娣家分的就是朱有文上山的三斤肉以及集體得的三斤八兩肉,總共六斤八兩,加上一根骨頭,以及朱有文和楊誌賢合夥打的野雞野兔,這些小東西是不分的,能分這麽多陳氏就已經喜出望外了,趕緊讓又來曬壩湊熱鬧的小陳氏先把這些拿迴家了。


    其他人家也紛紛讓家裏人把肉先拿迴家,這好幾斤肉呢,過年都不一定有這麽多。


    隻張家灣來的張大炮和他的族親哥哥張大田先告辭迴去了,這吃飯的都是紅旗隊的,他們不怎麽自在。


    熱熱鬧鬧的吃著殺豬飯,曬壩裏眾人滿足的就像過年一樣,其實盼娣才吃到三片豬血和兩根粉腸,就這還是小陳氏和朱有文眼疾手快幫她搶到的,但盼娣已經很滿足了。


    這個豬血白菜湯也太好喝了吧?喝著熱騰騰的湯,她樂開了花。


    (這時,有個公社的幹事來了,劉勝利熱情的迎上去,“何幹事,來來來,剛好昨天打了頭野豬,大家夥吃個殺豬宴,你坐,我給你乘點。”


    “別忙活了,沒聽說過嗎?拒絕野味從我做起,以後不準打野生/動物了。”人鐵麵無私的說。


    “為啥呀?”一眾人都驚訝不已。


    “哼,這一切還得從一隻蝙蝠說起...”


    “唉,好,以後再也不打了,絕對不打了!”眾人一再保證。)


    吃過午飯,陳氏央了幾個小夥子以及朱有文抬著朱有武一起去了四方隊,她決定跟過去照顧朱有武,順便也教導教導老二家的該怎麽孝敬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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