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來戰戰兢兢看著那個大能,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人並沒有穿雲宗的服飾。


    “前……前輩,不知前輩有何貴幹?”賀玉來躬身問道。


    荒澤自從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便一直在找機會跟石人族聯絡。隻是越位麵的聯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不僅要占據地利,還得要天機。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零零散散需要注意的東西。


    荒澤懶得去處理那些細枝末節,便尋思著找個跟班來幫自己處理。


    這不剛出了暫居的山洞,便看見了一個送上門的。


    賀玉來還以為自己會被殺掉,卻沒想到那個大能一見麵便問了他一句:“你想不想做我的下屬,為我做事?”


    賀玉來仰麵看著荒澤,眼裏流露出一絲狂喜。


    流沙狂蛟上。


    來的時候是順流而下,腳程飛快,迴去的時候則是逆流而上,速度自然要慢上許多。


    七八日以後,雲珩又為傅樂書實行了一次“轉命”。


    看著雲珩因為自己的緣故日益衰老,傅樂書的心仿佛被鐵鍋煎熬一樣,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自從上次集體處罰之後,雲宗的弟子們都乖了不少,現在也沒什麽人敢惹雲珩,傅樂書又不出來,他們便都聽雲珩的指揮。


    雲珩也變得忙了許多,傅樂書經常看見他一個人拿著龜甲,卜算荒澤所在的方向。


    傅樂書這時才覺察到自己的無力,他甚至連幫雲珩分擔一些都做不到。


    眼看著即將到達雲宗的地界,傅樂書的話也多了起來。


    雲珩在外麵吹了半天的風,到了亥時才進了屋子。


    他開門的時候發現燭火依然亮著,而傅樂書還沒睡,正坐在床上等他。


    “師父。”傅樂書見他進門,便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傅樂書自從開始變老之後,便沒有再出現在外人麵前。雲珩也不怎麽想見他,一般都會在傅樂書醒來之前離開,等他睡了才迴來。


    兩次轉命之後,雲珩的外表老了不少,頭發也已經花白。有弟子驚訝於他的變化,卻沒人敢問。


    雲珩愣了一下,問他:“怎麽還沒睡。”


    傅樂書牽住他的手,道:“我在等師父。”


    雲珩頓了頓,才道:“下次你自己先睡吧,不必等我。”


    傅樂書卻沒有立刻迴答他,隻是拉了他在床邊坐下:“師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雲珩最近實在忙得腳不沾地,亦不知今夕何夕,聽見傅樂書這麽問,他便也順口接話道:“什麽日子?”


    “今日是七夕,是師父和我該過的日子。”傅樂書一臉認真地道。


    雲珩挑了挑眉頭,哦了一聲,沒說其他。


    傅樂書卻突然伸出手來,撫摸了一把雲珩肩頭滑落的白發。


    雲珩因為他的撫觸,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傅樂書也沒表露出什麽受傷的神色,他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喜悅。


    “師父,我們一起白頭到了老。”


    他用他特有的那種軟軟的語調,將這句話說得像情話一樣。


    雲珩抓住他手,掰開他手指,道:“夜深了,早些睡吧。”


    這些日子以來,傅樂書不是不知道他在躲著自己,他想緩和他們的關係,這才有了今日的談話。


    見雲珩還要繼續躲著他,傅樂書不幹了。


    他反拽住雲珩的手腕,道:“我不睡,師父,我們結為道侶吧,好不好?”


    雲珩的眸子轉了轉,因為他這句話有些片刻的失神。雖然百年前他和傅樂書的關係幾乎是天下皆知,卻也隻是以師徒的名義行走於人世間。他以前覺得他們感情甚篤,不需要什麽道侶的名分來捆綁,卻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卻是傅樂書要來綁他了。


    “沒什麽必要。”雲珩佯裝很困的樣子,脫了靴子便想躺下。


    傅樂書反倒不依不饒起來,他一把拉住雲珩,像是迫切尋求什麽答案一樣,執拗地道:“我們白頭到老,兩情相悅,為什麽不可以,師父你不愛我了麽?”


    雲珩靜靜地看著他,閉著嘴,沒說話。


    “青絲染雪,舉案齊眉,師父,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在一起呢。”傅樂書掙紮道。


    雲珩看他閉了嘴,這才開口道:“你我都知道這是假的,白頭是假的,情義是假的,況且大敵當前,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根本不是現在我們應該考慮的。”


    傅樂書聽了他的話,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就在雲珩以為他已經無話可說的時候,傅樂書道:“你根本不是因為什麽強敵當前,你就是不想理會我,是不是?”


    雲珩被戳中心思,登時便住了嘴。


    傅樂書已然發了瘋,他扯開自己衣襟,指著自己心口說:“你也刺我一劍,我們倆就扯平了,你再好好跟我說說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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