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又委屈了起來,衝他道:“師父,明明以前你最喜歡我的,明明我說什麽你都答應我的……”


    看著他這般折騰自己,雲珩心裏也並不好受,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自顧自地躺到了床裏頭,就留給傅樂書一句話:“早些睡吧。”


    傅樂書如遭雷擊般看著已經蓋好被子的雲珩,仿佛能聽見自己心髒刺啦一聲裂開的聲響。


    這一夜,傅樂書在舷牆上坐著,吹了一整晚的風。


    【係統提示:攻略目標傅樂書喜愛值+5,後悔度+5,當前喜愛值90,後悔度90。】


    “您是說……那傅樂書身邊跟著的夏……那個人,是他的師父雲珩。”賀玉來給荒澤當了幾天的采購夥計,也算跟這位高人混了個麵熟。


    雖然他不知道荒澤是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又要去做什麽,但聰明如他,也知道巴結他要比得罪他好太多。


    這個人太厲害了,深不可測,感覺抬手便可摘下星辰,張口便可吞噬日月。


    賀玉來甚至都想拜他為師了,不過荒澤大能似乎並沒有收徒弟的打算。


    不過他也從荒澤這裏打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比如說夏商州的真實身份。


    原來他的真身是琴尊傅樂書的師父,難怪傅樂書要那麽護著他。


    “什麽師父?不過就是兩個分不清自己雌雄的苟且之人罷了。”荒澤聽見“師父”二字,便很不高興地打斷了傅樂書。


    “怎麽說?”賀玉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豎起耳朵聽他們的秘聞。


    荒澤依然穿著他那件黑袍子,以免引起別人的過分注意。不過他發現自己新收的這個跟班很會察言觀色,也沒貿然問過他關於真容的問題。


    “雲珩百年前便跟他那徒弟是一對,要是他們中間有一個是女人,恐怕現在孩子都得好大了。”


    賀玉來到底年紀不大,這些古早的事也沒有聽人說起過,此時荒澤這麽一說,他倒是真的驚訝了。


    那這樣看來,傅樂書跟雲珩兩個人,便不是什麽弟子能力非凡師父慧眼識珠了,而是幹幹脆脆的借屍還魂舊情複燃。


    賀玉來眼裏燃燒著看好戲的火焰,在驚歎的同時,他也有了新的打算。


    雲珩和傅樂書是師徒也是情人的這件事他不知道,但雲珩當初連續殺了許多個宗門裏核心人物的事情他卻是知道的。


    那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在這個點上麵做些文章呢?


    賀玉來此時的心態,已不僅僅是對於夏商州的仇恨與嫉妒了,他將所有負麵的不甘和怨懟都施加在了雲珩的身上。


    他看了打坐的荒澤一眼,心想,有高人坐鎮,他們又能奈我何?


    去的時候興高采烈,迴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情緒是好的。


    鳳無痕的船跟著他們去,又跟著他們迴。迴來的時候也沒說什麽,到了分別的地方便直接開走了,好似他們兩夥人不是結伴而去,隻是在這水麵上擦肩而過的兩艘商船而已。


    雲珩見到此番情景,也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鳳無痕現在心情肯定不好,畢竟任誰看著喜歡的人那麽慘烈地死去,那麽決絕地離開,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也沒那個時間去管別人的閑事,畢竟他自己都自顧不暇。


    傅樂書自從上次跟他鬧了不愉快之後,也沒有做過什麽太過激的舉動了,隻是雲珩發現,近來他偷窺自己的次數變多了。


    船停泊之後,諸人也都相攜著迴了雲宗。


    長途跋涉還是耗費了不少精力,雲珩迴去之後便沒有再管其他了,仗著自己是“親傳弟子”,讓仆役給他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當天便搬離了傅樂書的房間。


    傅樂書也沒有阻止他,隻是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直在背後默默地看著他,好像真是個情聖一樣。


    雲珩知道傅樂書現在對他的感情是真的,隻是……他不想迴應了。


    迴應起來太累。


    而且荒澤如果真的得了手,到時候他和傅樂書,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


    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就沒心思去思考什麽功成名就的大事。同理,生與死都無法由自己完全把控的時候,又哪裏有精力去理清那麽多情啊愛的。


    雲珩胡天黑地睡了一宿,第二天正準備利用一下雲宗建造的法陣來放大占卜的效用時,便被偶然聽見的消息給震驚到了。


    據說雲宗山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宗門的修者,皆是以前跟“雲珩”結了血債的。


    傅樂書聽見這消息的時候,還準備讓手下的人閉緊點嘴別讓雲珩聽見,結果等他找到雲珩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知道了。


    傅樂書此時已經用草藥把發絲染迴了黑色,臉上也覆蓋了一張自己的人皮麵具,看起來跟沒出事之前並無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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