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盡量說得中肯,可這話落在燕尺素耳朵裏,卻活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一樣。她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想起自己與穆襄儀相處的點滴,想起他為自己寫下的那句“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笑容便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既然無意與她成親,又處處顯露出對她有意,若在之前燕尺素會當成他與自己兩情相悅,現在卻隻覺得諷刺非常。


    她眼裏的暖色褪去,看向穆襄儀的眼神變得冰冷又滲人。


    “皇兒。”女帝的話勉強喚迴燕尺素的一絲神智,她迴過頭來,看見女帝站在她身側。


    “沒必要多加為難,婚事取消了就好。”女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是道。


    燕尺素聞言,雖然心裏知道女帝說的是對的,可終究還是意難平。她轉迴來看了穆襄儀一眼,突然道:“不必。”


    女帝以為她還要執迷不悟,正準備勸慰,便聽見燕尺素來了一句:“婚事照舊,不過女兒改主意了。”


    燕尺素根本不顧穆襄儀是個什麽臉色,指著他對女帝道:“這等卑賤放蕩之人,怎配得上當我的駙馬。請陛下下旨,將他賜為我的侍臣。”


    女帝的臉色這才放了晴。


    侍臣,便是比起君室還要低一等的存在,也僅僅比通房要好一些而已。


    “既然皇兒已經有了決斷,那就這麽辦吧。朕今日便擬旨。”女帝倒也答應得爽快,畢竟隻是侍臣而已,低於駙馬低於君室,一般隻有那些下三濫的卑賤青樓妓子才會被納為侍臣,燕尺素這樣一弄,倒真是侮辱性質十足了。


    穆襄儀顯然也知道這侍臣代表的意思,他的整張臉霎時間宛如珠玉蒙塵,整個便灰敗了下去。


    “既然這樣,那這人我便帶迴王府了。”燕尺素道。


    她拽著穆襄儀走出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迴轉過身來對女帝道:“母親,此事請不要聲張,畢竟不是什麽見得人的事。”


    縱使薑國民風開放,也有女子互相結為夫妻的事情發生,但這種事情發生在民間還好,發生在他們這些嫡係皇族身上,到底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女帝點點頭,她其實也並未準備將這事宣揚出去。


    “其他人朕可以保密,但穆太傅那裏,還是要有個交代的。”女帝淡淡地說。當朝太傅,一品大員,他的兒子當個駙馬才不算虧待,君室那是綽綽有餘了,當侍臣實在是有些屈就,肯定是要說清楚的。


    “也好,就讓穆太傅看看,自己養出來的兒子是何等不知廉恥。”燕尺素冷聲道。


    穆襄儀煞白著臉,已不知要如何應對這憤怒的二人。


    他一路被拽著離開那屋子,被塞進來時的馬車裏,這次駕馬的成了燕尺素本人。


    薑國尊女的習俗讓所有女子自出生起便照著棟梁的形式培養,於是女子皆是身體強壯,民間又甚是流行男子束腰、纖細等風氣,於是男子相對來說比起女人體力上還是要差了一些的,更別說穆襄儀這久病的藥罐子,更不是燕尺素的對手。


    燕尺素對他心態改變,自然也不會對他有過多憐惜,將他塞進車廂裏,一路橫衝直撞地出了宮。


    穆襄儀在那車子裏顛了個七葷八素,被迫被帶著前往他未知的歸宿。


    【係統提示:支線人物燕尺素喜愛值-20,後悔度+0,當前喜愛值25,後悔度0。】


    燕尺素連穆府都沒讓他迴,直接便帶著他迴了王府。


    進了王府也是一路連拖帶拽的,王府裏的仆役們見著這陣仗,以為出了事,結果都被燕尺素那駭人的臉色給嚇了迴去。


    燕尺素現在心裏盡是憤恨,這短短的一天裏,她從大喜到大悲,其中落差之大,讓她近乎難以接受。而且她還在這一天裏丟盡了臉麵,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因為這個勾引她卻又滿口謊言的男人!


    燕尺素將他帶到柴房,打開門將他推進去,接著便鎖上了門。


    她扭頭對旁邊跟過來的丫頭道:“他要是跑了,你們便全都準備被亂棍打死吧。”


    丫頭聽了這話已是駭然,登時話也不敢多說,趕緊站在門口作看守。


    穆襄儀自從被關進來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別人,柴房裏堆了許多成捆的木柴,還有一些秸稈。


    他這一天也遍布了波折,折騰到現在,也是乏了,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環境並不是非常好的緣故,他在睡夢中也並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反反複複不得安眠。


    “襄儀。”這樣輕柔的一聲喊,突然地就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穆襄儀半晌沒能反應過來,分不清這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裏。


    於是那人又喊了一聲,他這才睜開眼,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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