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生了興致,便從那正襟危坐的狀態裏掙脫出來,繞到冷冰冰劍客麵前,對他道:“大俠,大俠?”


    荊憶闌瞥他一眼,雖然在昨天夜裏他已將這人丟到了河裏頭任他自己洗刷過一遍,可他現在見著這人,還是從心底裏覺得肮髒。


    風袖努力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他知道自己這張臉是一張大殺器,這人定然會不舍得打下去。他說:“大俠,跟你跑了一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荊憶闌抓著劍柄,將他懟得離開一些,一副不想理會他的姿態。


    風袖見他一言不發,便又自他身後饒了一圈,繞到他右邊,道:“我看你渾身冷冰冰的,臉也冷冰冰的,不如我就叫你冷冰冰大俠吧。冷冰冰大俠,冷冰冰大俠……”


    荊憶闌不喜被人煩,眉頭一皺。


    風袖怕他真的發火,便趕緊又竄到他背後去。


    “荊憶闌。”荊憶闌放下茶杯,開了尊口。


    風袖得了這名號,仔細思索,也總算是在腦海裏搜羅出這麽一號人物來。他雖然被拘在南風館裏很少出來,但來往的嫖客們總會對他說一些外頭的事。


    荊憶闌,這名字倒是挺氣派的。風袖心裏想著,麵上卻裝作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大聲嚷嚷起來:“天哪,你就是荊憶闌大俠啊,太厲害了,我可總算見著真人了。”


    他們就坐在大堂裏,沒入雅間,他嚷了這麽一聲,頓時整個大堂都聽見了。


    荊憶闌白他一眼,低喝一聲,讓他坐下。


    風袖剛落座,便聽見左後方有人嗤了一聲。


    他扭過頭去,看到一個疤臉男人坐在四方桌上,左右各坐著一個人。疤臉男人笑完,用比風袖方才還要大的聲音道:“笑死人了,穿身白衣就敢自稱自己是荊憶闌,那老子還是大魔頭仇寄寒呢。”


    風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瞅著這疤臉男人眨也不眨,笑意從眼底浮現出來,又被他藏了下去。他扭過頭,看見荊憶闌依然麵不改色地坐在那裏喝酒,好似不關他的事一樣。


    風袖看向那疤臉男人,對他道:“大叔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荊憶闌還有假的不成。依我看哪,冷冰冰大俠這麽厲害,怎麽可能去偽裝呢?”


    那疤臉男還沒說話,另一桌便又有人參與了:“荊大俠就算要出現,也應該在盛京那種大城裏出現,怎麽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呢?”


    “是啊,看他毛都沒長齊的樣子,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怕不是做了大俠夢,想一飛衝天吧。”


    “可別說,要是荊憶闌真的在這,怕是我們都得跑咯。哪個兄弟手上沒犯過點事的,他們那些大俠,會容忍得了我們這些下九流的?”


    大堂裏的人議論紛紛,荊憶闌卻像是聾了一樣,風輕雲淡地繼續喝茶。


    風袖見他不受挑撥,便幹脆對著那幾桌人挑釁起來:“你們說這麽多,可我看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荊憶闌伸出手,正準備將風袖拉著坐下,哪想他還沒夠到人,那頭的人便飛出一根竹筷,對著風袖射了過來。


    荊憶闌眼一眯,手一動,便將風袖按到桌上,他劍都沒拔,用那劍鞘擋了一下,原本衝著他們而來的竹筷拐了個彎,竟直接衝著那出手的疤臉男飛了過去。


    “啊!”疤臉男躲避不及,被那筷子劃傷了臉,登時便慘叫起來。


    與他同桌的兩人見同夥被打傷,都站了起來,喝道:“竟敢傷我兄弟,給我上!”


    他這一聲令下,那邊五六個男人便同時起身,一起朝荊憶闌攻了過來。


    風袖見狀,像條泥鰍一樣從桌子上滑下來,貓著腰跑了。


    隻有那小二端著菜,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這些江湖客,求爺爺告奶奶似地道:“大爺們別打了,別打了,小店的桌子啊……”


    風袖這一走,便不知到了何處。


    等荊憶闌解決掉那些人再迴頭來找時,才發現不對。


    他衝出去,發現自己拴在客棧後頭的雪月已經不見了蹤影。


    風袖從荊憶闌手裏逃開,別提有多開心了。他攥著從靠小二找的拿點錢換來的肉包子,一邊咬一邊走,他還正準備找個馬車夫把自己送走呢,結果剛出巷子,便看見那冷冰冰劍客跟尊門神似地杵在巷子出口處,一張臉黑沉沉的,跟要殺人似的。


    他趕緊轉身往後跑,沒跑出幾步便被荊憶闌抓住,給提到了外麵。


    第252章 風落笛聲寒(五)


    風袖趕緊將手裏生的那半邊包子三兩口囫圇吞了,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荊憶闌臉上終於出現了冷冰冰、害羞之外的第三種表情,憤怒。


    他抓著風袖,逼問道:“雪月呢?”


    風袖喉結上下一動,將那包子吞進肚子裏。他衝著荊憶闌道:“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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