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激憤便都生生的噎了住,洛無離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口。


    小鳳被想要說什麽,輾輾轉轉,最終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三娘,迴去吧……”


    一句話讓洛無離紅了眼眶,小鳳忙伸手去抱她,笑著道:“你先迴去住一段時間,等有空了我就去瞧你,順道接你迴來。”


    洛無離沒再說什麽,雲澤二十多年,都不如在這裏的短短幾年,有人值得記掛,有人值得舍不得。


    清淺推著聞人舒華停在一處廂房門前,極普通的臥房。


    小鳳四下看了看,自語喃喃道:“這不是接客的廂房嗎?”


    “恩?”端木朝華轉眼瞧她,眼神裏莫測萬分,隻瞅的小鳳不敢再言一句。他才道:“不知聞人大叔帶我到此處做什麽?”


    聞人舒華淡笑不答,揮了揮手。


    清淺上前一把推開了房門。


    一陣熏香外透,熏的小鳳止不住掩了鼻,詫異的瞧向廂房之中,昏昏暗暗的燭火之下,輕輕幔幔的紅帳之內,隱約瞧見兩個人,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昏睡其內,粉肩微透,赤足落在紅帳之外,香豔異常,瞧著她黑麵有些泛紅,剛要細瞧是怎麽個光景,手腕忽然一緊。


    端木朝華扯她退開一步,錯肩擋在她眼前,恰恰當當,正正好好的遮住了那一派香豔景象。


    小鳳有些氣悶,悻悻的縮迴了頭。


    隻聽端木朝華笑道:“紅綃帳暖,迤邐非常。”頓了一頓,“隻是不知大叔讓我瞧這些做什麽?”


    聞人舒華淡笑,整了衣袍道:“這便算作你我結盟,送給你的禮物。”


    “禮物?”端木朝華狐疑。


    他笑著揮了手,道:“淺兒把幔子挑開,讓朝華仔細瞧瞧。”


    清淺應是,跨步入了廂房,行至榻前,伸手挑開了暖紅的帳幔,一下子通透了滿帳。


    隻不過是定睛一瞧,端木朝華就蹙了眉,略詫的道了一聲:“奩兒?”


    噯?小鳳也驚詫了,忍不住探出腦袋去瞧,紅帳之中女子臉麵正朝門外,小鳳眼睛不大好,有些模糊瞧不太清,不過看形容,那女子是奩兒沒錯,可是那男子又是誰?


    想往前一步看清,端木朝華卻比她快了一步,跨入廂房,觸目細瞧的刹那,掩飾不住的驚道:“顧沐陽?!”


    聞人舒華斂了眉睫淡笑。


    小鳳忍不住上前立在門檻處,眯了眼往裏瞧,顧沐陽?怎麽這麽熟悉……再細瞧,直到瞧到落在床榻旁的一塊錦帕時,她才脫口道:“顧公子!”同樣的驚詫,卻有半分的安定,因為先前在阮府撿起那位壯士掉落的錦帕時,就已經知曉他是誰了,隻是沒想到……吉祥樓的顧小公子會牽扯上奩兒,此刻還一同躺在了紅帳軟榻之中。


    “小鳳認識顧公子?”一旁的聞人舒華詫異。


    端木朝華的一記眼光投來,小鳳忙擺了手,道:“不算認識,隻是先前有過一麵之緣。”


    “哦。”聞人舒華應了一聲,淡笑開來,“那你可知他是誰家小公子?”


    “有錢人家的。”小鳳認真道。


    聞人舒華笑的愈發好看,“不但有錢,而且有權,大巽朝中手握一半兵權的顧將軍你可知道?”


    小鳳一驚,“他是……”


    “顧老將軍的獨子,顧沐陽。”聞人舒華淡笑答。


    硬是讓小鳳顫了顫,她打小不怎麽出門,每次見客也不準到前廳,不過顧老將軍的大名卻是京都之中六歲孩童都曉得的,飛龍將軍顧飛龍,據說是輔佐先皇的大功臣。


    不說戰場上的功績,便說當今聖上登基時的那場宮變,他是唯一個中立派還能掌握實權到現在的。隻可惜中年得子,獨苗苗。


    小鳳忍不住又看了榻上的顧沐陽一眼,是真的難以相信,這麽個細皮嫩肉的小公子竟然是飛龍將軍的兒子……


    端木朝華一直蹙著眉不語,似乎在想什麽,似乎又什麽都沒想,望著紅帳中的兩人突然笑了,“我若沒猜錯的話,讓顧小公子在花魁大會上一擲千金的頭牌春花,就是奩兒了。”


    聞人舒華淡笑額首,小鳳麵上卻是一緊,奩兒還真是……不忘本。


    一手倚在扶手上,托了腮,聞人舒華淡笑道:“一擲千金的花魁夜,你這頂綠帽子戴的委實處心積慮了點。”頓了頓,“聽說你一直想拉攏顧將軍?”


    端木朝華冷笑了兩聲,“處心積慮?小六這一步走的真是卑劣齷齪,出人意料。”


    “確實卑劣了些,可卻是直擊要害。”聞人舒華眼神幽淡淡的落在昏迷的顧沐陽身上,道:“你暗地裏不是一直在拉攏顧老將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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