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看著台上的蘇唐被無端汙蔑,心急如焚,拿著手機搜索著這本叫做《好風光》的畫集。從書號對應的時間確實是1997出版,但事實上這本畫集並沒有賣出去多少,網上資料也很少。倒是對於畫集作者楊雲樺,網上眾說紛紜。


    大概總結一下,都在說這老頭不是什麽好人,德藝雙休的老陰陽。


    這時,台下有人拿過一支話筒,喂了一聲。


    “諸位,我是唐軒橫,在1981年到1999年,在盼妝水鎮所在的永安市任市文化宮書記,我想,關於這兩幅畫的時間先後我可以為大家講一講。”


    男人嗓音渾厚有力,聽得台上的蘇唐渾身僵硬。


    “我並非美術專業人士,就我看來,兩幅畫最大的不同點在於……蘇螢女士畫中左下處有一間紅亭子,而楊先生的沒有。”


    唐軒橫話沒說完,楊汝清就插話進來,“紅亭子顯然是蘇螢抄襲畫作後為了掩人耳目自作聰明加上的。”


    “並不是。”唐軒橫道。


    “紅亭子是真實存在的,是當年水鎮居民為紀念市文化宮而建立的,這是有照片留存的,事後我可以提供。後來因為旅遊發展,紅亭子被拆,所以現在的盼妝水鎮橋頭是沒有紅亭子的。”


    “蘇螢的作品顯然是在紅亭子未拆除之前所畫,早於拆除年份1997,而楊先生的畫作同一地點沒有紅亭子,創作時間卻晚於紅亭子建造年份1981。”


    唐軒橫話音落下,場上更是一片喧囂,比剛才楊汝清找出來斥責抄襲更熱鬧。


    “你,你胡說!也許我祖父畫的時間比1981更早呢!”楊汝清漲紅了臉,在這麽正規的賽場上指著主辦方文化局局長說他胡說。


    一旁一直受冷落的蘇唐抿著嘴,心情複雜。


    唐軒橫並不惱火,語氣冷漠,“我隻是提出我知道的客觀事實,至於真相如何,我不做決斷。據我所知楊先生和蘇螢女士都已過世,我們所能參考的,就是這些已知的時間年份,以上是我個人意見。”


    他說完後,將話筒還給導播,又坐了下去。


    本來兩天就會有結果的比賽,被楊汝清攪合地延期,蘇唐後麵的選手展示完作品後,組委會臨時決定,由大賽組委會的人抓緊進行調查,等他們有結果的時候,就可以公布成績。


    蘇唐從台上下來,陳河把羽絨服批到他的肩上,兩個人一起出錄製現場。


    長長的走廊上,唐軒橫在那裏等他。


    作者有話要說:早,記得評論奧!


    第38章 最差也不過是這樣


    深深的通道裏, 沒有窗子, 看著有些淒冷的白色燈光落在那個一身肅穆黑色的男人身上,讓蘇唐看著, 渾身血液都冷下來。


    “你母親以前是楊雲樺的學生,他們淵源頗深,後來青勝於藍, 楊家人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唐軒橫低沉的聲音在走廊裏迴響。


    蘇唐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他在說什麽。


    他雖然不知道他們這對素未謀麵的親生父子,見麵第一句應該說什麽, 但也不該是這些吧。比如問問他吊著的胳膊, 問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


    蘇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和唐軒橫之間的距離差不多五米。


    “這事我會處理, 你不用擔心,”唐軒橫說道, “你的作品我看了,很不錯,會得獎。”


    蘇唐過了好一會才艱難地開口,“沒了?”


    唐軒橫嗯了一聲,“什麽沒了,你是說獎項嗎, 這個應該會酌情調整, 具體我可以去和組委會談, 至於你被潑髒水這事,如果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會為你找最好的律師。”


    蘇唐從來沒有想過, 在同一時間,他會遇到了自己一直盼望可以見到的父親,也經曆了被汙蔑抄襲、母親名譽受辱。


    可他覺得最重要的是第三件。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家的人,可事實上,他給自己框了一個隻有他自己的家出來。


    無論唐軒橫或是蘇螢,都不在他的家裏。


    他有家,隻是沒有一個愛他的媽媽和一個愛護這個家的爸爸而已。


    “你……想知道我的胳膊是怎麽弄得嗎?”蘇唐顫著音開口,想再掙紮一下。


    可唐軒橫的疏離冷漠就像是一張沉重的大網,遮住蘇唐的天日,讓他掙脫不開。


    唐軒橫的目光這才落到蘇唐的手臂上,短暫停留片刻,淡淡道,“打架了?”


    蘇唐搖了搖頭。


    “沒有,隻是摔了一跤,現在沒事了。”


    唐軒橫皺皺眉頭,“小心一點。”


    蘇唐又往後退了兩步,快撞到陳河身上,他強忍著心裏的慌亂,點著頭。


    “知道了,我先走了。”


    說完,蘇唐就轉身跑開,陳河看了唐軒橫一眼,邁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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