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被耍,王夫人氣的咬碎一口銀牙,勉強笑道:“王爺等等。”


    “妾身還有話要說。”


    廣陵王著急去看秋姨娘,語氣也有些不好,說:“什麽事?”


    王夫人心裏鎮定下來,輕聲的說:“王爺…這事妾身本不想讓王爺知道。”


    “但不說,又實在是有損王爺顏麵。”


    廣陵王臉上的喜色收起,皺眉道:“何事?要說就說,不必拐彎抹角。”


    王夫人走前幾步,委婉的說:“妹妹肚子裏的孩子來曆有些不幹淨。”


    “前些日子她的貼身丫鬟告訴妾身,說親眼看到有外男進了妹妹院裏,妾身派人把那男子抓起來,在他身上,發現了…”


    她語氣頓了頓,有些赧然道:“妹妹的貼身衣物。”


    廣陵王鷹隼般的雙目陰沉可怖,冷聲的問:“當真?”


    王夫人用絹帕擦拭著沒有淚漬的眼角,神色猶豫的點了點頭。


    “妾身本想在王爺迴府前,便處理好這事,但世子說妾身不過是一個側室,沒權利插手此事,甚至…”


    廣陵王見她欲言又止,不明所以道:“他怎麽了?”


    王夫人突然撲進廣陵王懷裏,委屈的低聲哭起來,幾息功夫,才哽咽著說:“世子還對妾身起了殺心。”


    廣陵王臉色一變,懷疑道:“可是誤會了什麽?我雖與羨行相處時日不多,但也清楚他不會如此不知禮數。”


    王夫人知道他不信,重新抬起身,微微拉開衣襟,眼尖的廣陵王瞥見那裏有一道青紫的掐痕。


    廣陵王心下沉了沉,朝不遠處的迎春道:“去把世子跟秋姨娘叫去前廳。”


    迎春欠了欠身,“是。”


    朝落站在窗祿邊,看著楚晏走遠的背影,低啞的說:“世…世子出去了…”


    傅時雨盤腿坐在床榻上,拍了拍旁邊,輕聲道:“上藥了。”


    朝落眼裏奇怪,歪了下頭,問:“你…你不好奇世子…去哪兒嗎?”


    傅時雨看著瓷碗裏顏色怪異的藥泥,淡淡的說:“王夫人給他找樂子了吧。”


    朝落聽不明白,眼裏懵懂的點了點頭。


    *


    富麗堂皇的前廳內,廣陵王坐於高位,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


    他嗓音低沉,冷冷道:“若有一句胡言,本王今日便要你腦袋。”


    那丫鬟嚇得小臉微白,連忙點頭道:“王爺,奴婢不敢有一句隱瞞,那日確實看到有男子進了秋姨娘的後院。”


    廣陵王頓時氣得猛拍桌案,上麵擱著的茶盞發出晃蕩的聲響,他怒喝道:“那對奸夫□□為何還沒帶上來!”


    話音剛落,姍姍來遲的秋姨娘終於從廳外進來,見到神情恐怖的廣陵王,差點腿一軟摔在地上。


    她渾身顫抖的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廣陵王麵上陰晴不定,冷凝的問:“本王可曾虧待過你?”


    心知王夫人已經把所有事告訴了廣陵王,秋姨娘並不說話,跪在地上默默掉起眼淚。


    廣陵王見她這副神色,沉聲道:“你可有什麽要解釋?”


    秋姨娘一言不發,含淚搖了搖頭。


    王夫人看她沉默不語,心中登時升起一絲古怪。


    廣陵王皺緊眉,不耐煩的朝那丫鬟道:“把你剛剛的話重新說一遍。”


    秋姨娘平日待下人不錯,那丫頭良心不安,但又迫於王夫人的威脅,隻能吞吞吐吐的說:“那日奴婢半夜起來小解,見一…男子進了秋姨娘的廂房。”


    廣陵王又問站在一旁的管家,“那奸夫在哪兒?”


    管家哆哆嗦嗦道:“迴王爺,上次被世子踢死了。”


    廣陵王沒再發問,重新望向地上跪著的秋姨娘,“你有什麽要說?”


    秋姨娘搖搖頭,咬著下唇不吭聲。


    廣陵王從太師椅上站起來,黑著臉抽出鞘裏的長劍,一步一步踏下磚階。


    王夫人在他身後勾了勾唇角,眼裏滿是得逞的笑意。


    堅硬的靴底在磚上踩出沉重聲響,正緩慢靠近,直到高大的陰影完全覆蓋住秋姨娘纖薄的身影,他抬手把劍橫在秋姨娘脖上。


    秋姨娘蚊子似的聲音在腳邊響起,字裏行間帶著一絲淒楚和諷刺。


    “就算妾身解釋了,王爺會信嗎?”


    她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瞳裏滿是溢於言表的委屈。


    廣陵王臉色陰霾,沉默良久後,手裏的劍暫時垂下來,叱道:“說!”


    秋姨娘擦了擦滑出來的眼淚,細聲的說:“妾身並不認識那男子,肚子裏的孩子是王爺三月前迴府那晚懷上的。”


    廣陵王神色不見緩和,依舊冷厲道:“那這丫鬟說的,你又作何解釋?”


    秋姨娘不驚不慌,轉頭直視著那丫鬟的眼睛,輕聲的問:“夫人抓了你兩個弟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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