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慶帝手裏杵著的拐杖猛地抬起,劈頭蓋臉地打在封長行身上,斥責道:“孽畜!”


    “來人!”他掃向周圍跪著的禁衛軍,怒吼道:“把這孽畜押下去,關入大牢!”


    “還有他的同黨!一個不留,全部給朕杖斃!”


    聽到這話的小春子膝蓋一軟,無力地跌落在地,看到平日裏衝自己諂媚示好的太監們已換了副嘴臉,準備上前來拖他下去,小春子心裏苦澀,又感到一絲諷刺。


    他陡然撿起扔在地上的長劍,快速橫在脖子上,哽咽道:“殿下!奴才來生再效忠您!”


    傅時雨察覺到不對勁,剛想上前,單膝跪著的楚晏拽住了他手臂。


    “別去。”楚晏低聲道。


    傅時雨抬頭,隻見小春子神色絕望的閉起眼,刀刃在咽喉上狠狠一劃,鮮血登時在半空中撲濺成一片血雨。


    封長行笑聲驟停,不敢置信地看向那頭倒在地上的小春子。


    他死死瞪著小春子脖子上血肉模糊的傷口,遲鈍地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


    “不要……”


    隋慶帝見那群禁衛軍沒動,不由龍顏大怒,厲聲嗬斥道:“還不快去!”


    “把這孽畜給朕押入大牢!”


    封長行從小春子的屍體上收迴視線,看向走過來的禁衛軍,淡淡道:“我自己下去。”


    他挺直了背,昂首挺胸,臉上並無羞愧,也看不見絲毫頹敗,像是逆流而上的孤軍勇士。


    封長行抬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落的沉重有力,待經過隋慶帝的身邊時,他突然冷笑一聲,諷刺道:“懦夫。”


    隋慶帝神色微變,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又繼續道:“你和前朝皇後犯下的惡果,最後卻由我母後來償還。”


    封長行長出一口氣,眼裏盡是洶湧的恨意,“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再為虛與委蛇喚你的那聲父皇感到惡心,為身體裏流淌著你的血液感到痛恨。”


    隋慶帝隱怒地看向他,“你說夠了沒有!”


    “你若想死,那朕便親手了結了你!”


    封長行毫無懼怕的意思,冷淡道:“死了倒也幹淨。”


    “你放心,我若死了,定化作惡鬼,纏的你夜不能寐,心神不安!”


    “你這個孽子!”隋慶帝怒不可遏,剛想抽出旁邊禁衛軍的劍,砍掉封長行的腦袋,卻被封寒蕭摁住了手臂,小聲道:“父皇,他不能死,還有……”


    聽到這話的隋慶帝動作一滯,剛剛很是憤怒的他此刻竟像是霜打的茄子,喪失了精神氣兒。


    耳朵尖的封長行隱約聽到解藥的字眼,眼裏劃過一絲陰森的笑意,他突然綻放出溫和又殘忍的笑臉,幽幽道:“沈言亭給的東西,你吃了?”


    隋慶帝沉默不語,隻冷冷地盯著他。


    封長行見他這副神色,心裏已猜到了結果,他突然放肆張狂地大笑起來,笑聲裏可以聽出酣暢淋漓的痛快。


    禁衛軍給他套上繩索,封長行卻笑聲不停,邊走邊笑道:“此藥無解,你注定不得好死!”


    “父皇,當年你欠下的債,該是償還的時候了!”


    隋慶帝臉色鐵青地望著封長行的背影,見人消失後,他猛地嗆出一口濃血,封寒蕭眼疾手快地把人扶在懷裏。


    周圍的太監看到後,剛想去請太醫,卻被他喊住了,“不要聲張。”


    說完,封寒蕭看向不遠處跪著的傅時雨,凝重道:“聽聞傅大人會些醫術,有勞你幫陛下瞧瞧。”


    “是。”


    傅時雨應完,從金磚上站起身,剛一走到隋慶帝的跟前,就看到他微闔著眼,整個人如同是剛從水裏撈出來,滿頭大汗,連後背的龍袍都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


    *


    寢殿


    診治完的傅時雨掀開簾子,從裏間走出來。


    “怎麽樣?”封寒蕭急忙問道。


    傅時雨搖了搖頭,歎息道:“微臣剛剛幫陛下催吐了幾次,但那藥服用的時間太長,恐怕沒有什麽效果。”


    “殿下可吩咐宮女準備冰水沐浴降熱。”他把手裏筆墨幹了的藥方遞給封寒蕭,“這些藥材都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一日三次為陛下服用,但不保證能完全褪去毒性。”


    現代可以洗胃,這古代可沒這些醫療設備。


    中了這醃臢東西,要麽靠自己熬過去,要麽找人解毒。


    他看了眼神色沉重的封寒蕭,沉吟片刻後,放低了聲音說:“若是這些辦法最後也無用,那恐怕是……”


    雖然話隻說了一半,但封寒蕭明白他的意思。


    “我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


    傅時雨臉上並無驚訝,像是猜到他的想法,淡淡道:“殿下的決策,微臣無權摻言。”


    “何況在這宮裏,人命如草芥,我說了又能算什麽。”


    “妄自菲薄!”楚晏突然在他身後出聲,他看向封寒蕭,麵容冷漠,說出的話卻像是在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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