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若難以置信的看著蕭戰的背影。


    還以為這個男人是在眾人麵前揭自己的短,讓自己出醜,卻沒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蕭戰分明是在維護自己。


    葉依若羞愧的低下頭,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內疚。


    這時候,葉天龍咆哮道:“我是葉家長房,花葉家的錢天經地義,她一個三房的賠錢貨有什麽資格跟我相提並論?”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葉家的錢遲早是他葉天龍的,葉天龍花自己家的錢有什麽不可以?


    不僅葉天龍這麽想,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是這麽認為的。


    蕭戰卻嗤笑一聲,“你在個人的吃喝玩樂享受上花錢無可厚非,可是你對外人也慷慨無比,一百兩銀子的湯藥費說給就給,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殘廢這麽多年了,你去探望過幾次?又給過幾文湯藥錢?葉家老大究竟是真仁義,還是假慈悲?”


    誰都能聽出蕭戰話語中的嘲諷和鄙夷。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這麽道理。


    葉家老三殘廢多年,葉家老大竟然一次都沒探望,一分錢的藥錢都沒給過,這哪裏是親兄弟該有的表現。


    這種人也配當一家之主?


    對自己親兄弟都這樣,對其他人怎麽可能真心?


    剛才給碼頭幫湯藥費的舉動怎麽看怎麽虛偽。


    葉天龍感覺事情不妙,立刻吼道:“咱們今天說的是馬車,是你們兩口子貪汙葉家錢財的事,你別想轉移話題。”


    蕭戰揚了揚手中的馬鞭,“馬車是我買的,沒花葉家一分錢。”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哄堂大笑。


    “一個上門女婿,也買得起這麽奢華的馬車?”


    “能買得起這麽奢華的馬車,還用得著當上門女婿?”


    這時候,外麵傳來嗩呐聲、鑼鼓聲。


    “恩人,原來您在這裏,可算找到您了。”


    “在下公輸車行在寧江的大掌櫃,公輸祥桐,您昨天撿到的那個東西是祖上的遺物,對在下十分重要。一駕馬車根本不足以表達謝意,再送您一套宅子在下才能安心呐。”


    說著,公輸祥桐將一個錦盒打開,雙手托著送到蕭戰麵前。


    盒子裏隻有一張薄紙,顯然那就是房契了。


    看到這一幕,周圍眾人羨慕嫉妒恨。


    “究竟撿到了什麽?”


    “為什麽不是我撿到了呢?”


    “一駕馬車,還有一套宅子,老子一輩子也掙不到啊。”


    隨即,眾人迴過神來。


    原來那上門女婿隻是走狗屎運,並不是真的有錢。


    如此一來,“貪汙”的說法就不攻自破了。


    葉天龍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難受的直想吐血。


    他很想罵公輸祥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間來。


    蕭戰接過錦盒,然後轉手塞給葉依若。


    “娘子,你收著吧,咱以後也有車有房了。”


    葉依若還在愣神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不僅收了錦盒,還緊緊地抱在胸前,看到自己的動作,葉依若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這時候,公輸祥桐看了葉天龍一眼。


    “呦,這不是葉家大爺麽,正好您在這,在下就免得跑路了。”


    聽到這聲“大爺”,葉天龍心中一緊,連忙擺手說“不敢當”。


    公輸祥桐問道:“令公子昨天在蔽店寄售了一駕馬車,可有此事?”


    葉天龍點忙點頭,心中暗道:你們不是退迴來了麽?


    “事情是這樣的,公輸車行寄售馬車,評定寄售價格之後,都會先付給寄售者銀子。蔽店的這個規矩,您知道的吧?”


    葉天龍當然知道,公輸車行的馬車品質和口碑都無可挑剔,對二手馬車的價值評估也很中肯,如果有人低價寄售,基本都會售出,這也是公輸車行提前付錢的底氣。


    畢竟不是急於用錢的話,誰會出售愛車。


    也正因此,公輸車行的口碑遠超同行。


    公輸祥桐向葉天龍伸出手,說道:“令公子把車拉走了,可是我當時疏忽了,沒有把付給的銀子要迴來。”


    葉天龍差點吐血,這混賬小子,昨天竟然沒有老實交代,公輸家的錢都敢拿,也不怕燙手。


    可問題是,葉天龍身上也沒錢,有錢還會賣馬車嗎。


    “荒謬,隻聽過父債子償,還沒見過子債父償。你們要錢,就找那個小畜生要去。”


    這時候,兩個公輸車行的護衛提著葉良辰走過來。


    “大掌櫃,找到這小子了。寄售的票據在他身上,但是三百兩銀票隻找到二百九十兩,還少了一張。”


    葉天龍心中惱火,啪啪兩巴掌抽上去。


    “混賬東西,公輸家的錢你都敢昧,是不是活膩了。”


    葉良辰哭訴,“爹,孩兒這不是養了兩房小妾,花銷太大,想著周轉周轉,過幾天再還嘛,又不是不還了。”


    旁邊的蕭戰嘖嘖讚歎,“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每個月八兩工錢,竟然能給兒子買兩房小妾。”


    然後,蕭戰把剛才從潘五爺那得來的銀票晃了晃,“請公輸大掌櫃過過目,少的十兩銀票是不是這張?”


    公輸祥桐雙手接過,仔細分辨。


    “銀票上確實有錢莊印鑒和公輸車行的印鑒,是從店裏出去的沒錯,再看編號,和其他二十九張都是連著的,是一起給出去的。多謝恩人,又一次幫在下尋迴了失物。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告退了。”


    看到蕭戰點頭,公輸祥桐長出一口氣,後退了幾步,這才轉身離去。


    蕭戰似笑非笑的看著葉天龍,“這出戲,還要繼續往下演嗎?”


    葉良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立刻迴道:“我操你大爺,拽的二五八萬的,跟誰說話呢?”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全都笑了。


    葉依若喊葉天龍大伯,也就是大爺,蕭戰娶了葉依若,葉良辰這一句,不是把他自個老子給罵了麽。


    葉天龍慘笑一聲,狠狠一巴掌抽在葉良辰臉上。


    “老子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葉良辰頓時醒悟過來,“爹,我沒有罵你,我罵的蕭戰那個上門女婿啊。”


    葉天龍也不說話,隻管拳打腳踢,不一會兒葉良辰就被打的吐血倒地。


    “混賬東西,叫你貪小便宜,坑爹的玩意,當初就該把你射在牆上!”


    葉天龍心中暗恨: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誰想到,自己兒子一時貪財,弄得滿盤皆輸。


    不長腦子的蠢貨,銀票是攜帶方便、隱蔽,可上麵的標記太多了,別人循著記號可以找出太多的線索和證據。


    如果給的是碎銀子,或者銅錢,又怎麽會露出破綻。


    現在真是鐵證如山,百口莫辯。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背著老子幹那麽多缺德事,老子家門不幸,怎麽生出了你這樣的小畜生……”


    “還惡意詆毀你堂妹,她能力比你強又不是她的錯,老子叫你心胸狹隘,嫉賢妒能。”


    “你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麽還這麽不開竅,老子今兒個非得打死你!”


    聽到拳拳到肉的悶響,圍觀的人都心驚肉跳。


    這不是做樣子的假打,而是真打,往死裏打,要命的那種啊。


    “哎,葉家老大也是家門不幸,出了這種忤逆子,可惜了一世英名啊。”


    “不過還好,葉家老大大義滅親,稱得上漢子。”


    “我覺得,葉家老大是清白的,隻是被他兒子蒙蔽了。”


    葉天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發現葉良辰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嘴裏吐得全是血沫子。


    “兒啊,你不能死啊!”


    “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你死了,我怎麽給你死去的娘交代啊。”


    “兒啊,你撐住啊,爹這就去找大夫,這就去找大夫……”


    “兒啊……”


    葉天龍又嗷的一聲抱著兒子,撒腿就跑。


    圍觀的人自覺讓路,幾個心腸軟的還忍不住抹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不遠處酒館二樓,大當家合上窗戶。


    “先生,咱們……還用等嗎?”


    自飲自酌的九先生悠悠說道:“你還不明白我讓你等的用意嗎?”


    放下酒杯,九先生落寞的說道:“你與漕幫潘老五相比,如何?”


    大當家擦了把冷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九先生喃喃自語:“是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33yqxs?.??m


    “你得知葉家父子的動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叫人,過來砍殺。而潘老五得知消息後,查案、抓人,解決所有的麻煩不說,還讓葉天龍身敗名裂。更是借公輸大掌櫃的手,把主人的宅子送到了主人手上。”


    大當家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九先生,再給俺一個機會吧。”


    九先生走到窗戶旁,從縫隙向外看去,向著蕭戰所在的位置抱拳行禮。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我還是那句話,主人需要的不是廝殺漢,而是潘老五這種。明白嗎?”


    大當家背上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忙不迭迴答:“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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