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恆瞪大眼睛,這才想起上一世的詳細劇情。


    上一世囚禁顏柯並非江鬱本意,那時正逢江家內部動亂的時刻,多少人在背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動不了江鬱,就把心思轉到好下手的顏柯身上。


    可顏柯不相信這個,他驕橫慣了,認為沒有人敢動他一分一毫。江鬱之所以這麽說,就是變了法的限製他的行動。


    於是他鬧,反抗,咒罵,甚至想要脫離江家到外麵自立門戶。


    江鬱沒有辦法,隻能將他關在公寓裏,等危急過去才將他放出來。


    被關了幾天的顏柯出來後,眼珠子都是血紅的,看向江鬱的目光裏滿是仇恨。至此,他和江鬱之間的那一丁點情誼,算是徹底斷完了。


    周以恆咂摸了一下嘴,有些品不出味。


    顏柯這個人確實很蠢,他不僅白眼狼,還很缺心眼。對他好的人他棄之不理,利用他的人他像個哈巴狗似得,搖尾乞憐。


    他犯得最大的一個錯,就是把保護當成禁錮。


    這一世失去了江鬱的保護,那些曾經被擋住了的槍子兒,都一顆不落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周以恆觀察著江鬱的表情,試探問道:“他出了什麽事,你不去看看嗎?”


    除卻眉心的那一抹陰沉,江鬱整個人還是很氣淡神閑的,他把玩著手機,淡然道:“隻是受了點傷,還沒到死的地步。況且,我為什麽要去,與我何幹?”


    周以恆哽住。


    也是,江鬱現在對顏柯恨之入骨,不主動拿刀捅他就是好的,怎麽可能還會去看望他?


    “你想吃什麽,我讓人送過來。”江鬱抬起手機,對他說道。


    聽見‘吃’這個字,周以恆的肚子立即咕咕叫起來,餓極了的胃也隱隱作痛。


    但為了矜持,他還是說道:“隨便吧。”


    烤鴨、烤鵝、烤乳豬都行。


    江鬱抬眸看了他一眼,見少年端坐在沙發上,白嫩嫩的小臉上還有一道睡痕。那是趴在他胸口上太久,留下的扣子印兒。


    長得跟小白兔似得,應該喜歡吃素吧?


    這麽想著,江鬱點了一大堆水果沙拉和蔬菜汁,給自己點了份三分熟的嫩烤小羊排。


    吃飯時,周以恆臉和餐盤裏的蔬菜一樣綠。


    他無精打采的扒拉著碗裏的沙拉,小眼神不斷往對麵瞟,鼻子吸了又吸。


    這羊排的肉香味,這調料的辛辣味,這才是人該吃的東西!


    而自己麵前這盤花花綠綠的沙拉,是什麽鬼!


    嘴巴裏被香味勾得口水泛濫,卻咀嚼著索然無味的蔬菜,周以恆的心裏極度不平衡。


    他斟酌著開口:“少爺,快到睡覺時間了吧?”


    隻吃這點東西,是熬不到明天早上的。


    江鬱切羊排的動作一頓,淡淡的嗯了一聲。


    “夜晚還很長。”見他還不懂自己的暗示,周以恆急了:“很長,很長……”


    江鬱握著刀叉的手有些僵直,耳根開始微微泛紅。他確實聽懂了周以恆的暗示,卻理解錯了方向。


    他氣得有些發抖。


    心裏又熱又癢。


    這人怎麽這麽淫/蕩!


    竟然在餐桌上求/歡!禮儀呢,廉恥呢!


    以後的日子裏,一定要教會對方基本的禮儀。像這樣孟浪和本人氣質不符的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江鬱沒有迴他話,這讓周以恆很委屈,很幽怨。


    他扁著嘴,小聲說道:“如果熬不過去的話,會很難睡著的。”


    這句話在江鬱腦海裏,被自動翻譯成沒有他會很難睡著……


    已經饑渴到這種地步了嗎?


    江鬱忽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熱,燙的快要燃燒起來,他再也坐不下去了,逃也似的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門內,一道聲音悶悶地傳來。


    “你的房間在隔壁,別走錯了。”


    這句話還真是意味深長。


    但周以恆品不出來,他緊緊的盯著對麵還未動幾口的小羊排,口水肆意的流。


    正當他內心掙紮著,吃還是不吃的時候。


    門內又傳來一道聲音:“餐具放桌上就好,明天會有人來收拾。”


    好了,這是吃不成了。


    萬一被老板發現自己覬覦他的小羊排,那不是太丟臉了,他苦著臉吃自己的沙拉,任由肚子發出咕咕的抗議聲。


    ***


    深夜,江鬱無意識的聽著門外的動靜,方才他出門倒水的時候,看見浴室裏的燈光大亮,裏麵傳出稀裏嘩啦的流水聲。


    混合在水聲中的,還有少年歡快的哼唱聲。


    江鬱站在門外很苦惱,聽了一會,就愁雲滿麵的迴到了房間,再也看不下去公司的資料。


    他時不時抬頭瞧一眼門口,仿佛下一秒,那裏就會站著一個出水芙蓉滿麵嬌羞的美人。美人眼眸含情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然後慢慢解開裹在身上的浴巾……


    看少年那陣仗,是要把自己從裏到外都洗一遍。結合他今晚說的話,求歡的事是八/九不離十了。


    萬一睡到半夜,少年忽然來敲門怎麽辦?


    該怎麽拒絕,才能顯得自己義正言辭,又不把對方弄哭呢?


    要是他哭了怎麽辦,該怎麽哄呢?


    這一晚,江大總裁十分痛苦的思索著,而導致他痛苦的那個人,正洗完澡迴到自己的房間,翹著腳丫子看綜藝節目,笑得一臉傻逼。


    兩三個小時後,江大總裁終於想到一則妙計。


    如果對方來了,就先強硬的拒絕他,如果拒絕不成,那麽順水推舟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他倡導循序漸進的戀愛,但如果戀人太過急切,他也不能太過古板而有失風度。


    可是家裏沒有潤滑劑,現在下樓去買還來得及嗎?


    江鬱望著窗外月明星稀的夜景,再次陷入天人交戰的糾結中,最終感性打敗理性。他以最快的速度下樓買了管潤滑劑,然後上樓,迴到房間。


    路上沒有一分一秒的耽誤,生怕錯過周以恆自薦枕席的時間。


    他把這管潤滑劑藏到枕頭下,以便意亂情迷時方便取用。


    可就這麽等了四五個小時,眼見著天邊泛起了白魚肚,周以恆也沒有來……


    眼底帶著青灰色的江鬱,憤恨的看著那管潤滑劑,腦海中忍不住飄過三個字。


    白買了。


    ***


    當江鬱推開隔壁臥室的房門時,周以恆正撅著屁股睡得香甜,臉蛋子睡得鬆軟,一條白皙的長腿架在被褥上,被沿還隱隱露出半個圓滾的臀部。


    純白色的內褲包裹不住多少肉,圓潤的弧度和皮膚泛起的光澤,無不引誘著江鬱——我的手感很好,快來摸我吧!


    江鬱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他隻是默不作聲的將這副美景收入眼底,然後一巴掌拍在周以恆的頭上,將他從黒甜的夢鄉中扯了出來。


    周以恆被這一巴掌拍懵了,當即彈坐起身,茫然四顧:“誰,誰打我!”


    往左邊看的時候,江鬱那張陰沉的臉映入眼簾,還有他眼底泛起的那一抹青灰。


    他看了眼時鍾,起床氣犯了:“老大,這才六點不到呢,你睡不著也不必把我叫醒吧?”


    江鬱哼笑一聲,道:“你跟我去醫院一趟,給你三分鍾時間洗漱。”


    剛剛江母打來電話,她和江父周遊世界迴來了。老太太剛一下飛機,就聽聞小兒子受傷住院的消息,當即嚇得六神無主。


    在給他打電話得知他不在醫院後,就把他臭罵了一頓,命他馬上趕往醫院。


    隻是去趟醫院而已,犯不著叫醒周以恆。


    但看他睡得香甜的樣子他就來氣,這小家夥害他一宿不眠,還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覺?


    做夢!


    周以恆怨念歸怨念,主子的話還是得聽的,他老老實實的爬起床穿衣服,穿到一半才發現江鬱還站在床邊。


    他眼神朝門口瞟了一眼,疑惑道:“老板你不出去嗎?”


    “不出去,你穿你的。”江鬱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示意他繼續。


    他眼神裏仿佛帶著火苗,掠過少年纖細的腰肢,圓滾的臀部,修長的長腿。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昨晚害他等了那麽久,收點福利是理所應當的。


    在老板猶如實質的目光下,周以恆戰戰兢兢的穿好衣服,然後快速鑽進浴室裏洗漱,等出來的時候剛好用了三分鍾。


    速度快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江鬱嘁了一聲,忽然有些後悔定了那麽少的時間,導致他還沒看仔細呢,周以恆穿戴整齊的站在他眼前了。


    “老板?”見他麵露不滿,周以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現在去醫院嗎?”


    “嗯,不過也不急,吃完早餐在過去。”


    “……”周以恆眼角抽了一下。


    不急還讓他三分鍾之內洗漱完,這是拿他尋開心嗎?


    周以恆琢磨了很久,都沒想出自己究竟哪裏惹得對方不高興,或許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這一切都來自於江老板欲求不滿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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