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東京·amurotooru
[柯南]大騙子與小撒謊精（第二部） 作者：十月的秋明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二十二
“你再說一遍？”
灰原的聲音冷徹，艾格尼絲不由得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小哀......”
“你再說一遍，安德爾曼——你要拜托我做什麽？”
灰原坐在博士家的沙發上，高高在上地啜飲了一口黑咖啡，冰藍的瞳子冷漠地看著她。早晨的鳥兒叫得很歡，艾格尼絲卻覺得渾身發冷。
“......prozium的......副作用緩和劑。”
灰原冷笑一聲。
“哦，原來江戶川說你吸（和諧）毒是這個事啊。你這場病也是prozium鬧的？安德爾曼，你要自殺我可以送你把刀，幹嘛用這麽曲折的方式？”
聽了這話，艾格尼絲簡直都沒臉解釋了。上次她和衝矢因為prozium起爭執時，柯南也在場，大概是誤會了什麽，又不便直接勸阻她，便同小哀說了。
但她不是吸（和諧）毒，prozium和毒（和諧）品不同。而且她這病是受涼所致，和prozium無關。
“小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你死掉好了——注射prozium的人命都不長。”
艾格尼絲看著灰原氣唿唿地將手中的黑咖啡重重地放在茶幾上，很顯然，她生氣了。
“prozium——安德爾曼，我記得你在組織就是個搞情報的，既不殺人又不放火，你注射prozium是覺得好玩麽？”
“我......”
焦急地想解釋，艾格尼絲卻畏畏縮縮地止住了嘴。
不能說。若被誌保知道了是因為赤井秀一，她定會被誌保痛罵一頓。
她暗暗地歎了口氣，隻好不吱聲了。
前些天她大哭了一場，又受涼發燒，腦袋燒得昏昏糊糊，渾身酸痛無力隻能倒床上，今日才精神了些。她已經好多年沒鬧過大病，上一次病得如此嚴重，還是她殺掉上一任martini後，身心俱疲所致。
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這些天，她倒是想開了。是的，自己真傻，赤井已經死了，她怎麽哭怎麽難受他都不會迴來，結果還因為情緒上大起大落將自己的身體整垮了，再加上先前去找kir的麻煩，還再次染上了prozium——實在是不理智，她都變得不像她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了，至少得先戒掉prozium。
結果，她剛一想通，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提醒她這次想戒掉難度不小。最初她注射prozium時，隻是一管，10毫升而已；但前幾周，她已經將藥量加至了30毫升——如今腦袋清醒了，她才意識到這算濫用了，隻好匆匆來找誌保求救。
灰原見她神色特別委屈，也不再質問了。
“的確，我先前研究過prozium的副作用緩和劑，但還沒徹底完成。”
她擺著嘲諷的表情攤攤手。
“資料都在研究所，被gin燒掉了。”
“那......你沒有事先存留一份？比如，像apoptoxin4869那樣，預先給我寄了一份資料......”
艾格尼絲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又觸著□□桶。
“沒有。”
灰原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不戒掉，你隻能等死了。”
“我在努力了——”
艾格尼絲委屈地扁扁嘴。
“但......一旦劑量減少，心髒就會出問題......”
見她一副可憐的樣子，灰原的目光往窗外的工藤宅遊移了一下，微微皺眉。
“你先循序漸進地試試戒掉——我會想辦法的。而且，既然身體狀況不佳，就不要和那個可疑的家夥住在一起了。若真的找不到房子，可以暫時搬過來。”
“應該不要緊吧......”
“安德爾曼，若他真的是組織的人，很可能會趁你身體虛弱，對你下手。”
“其實......我覺得他大概是個好人吧？”
艾格尼絲假裝輕鬆地一笑，想讓灰原安心。
“這幾天衝矢先生一直很貼心地照顧我，沒有什麽異常——他大概就是個普通的研究生吧？”
灰原的目光犀利，眉頭皺得更深。
“你和江戶川一樣，腦袋燒壞了麽？在他身上，我嗅到了黑衣組織的氣味——”
“小哀你太敏感啦——”
“那你可以迴去了。”
被灰原冷冰冰的逐客令請出門，艾格尼絲迴到工藤宅闔上門時，長唿了一口氣。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誌保，住在隔壁的這隻笑眯眯的柴郡貓實際上是間接害死她姐姐的男人的兄弟吧？這會讓事情變得複雜，誌保心裏也會不舒服——在這點上，她同意和柯南一起裝傻。
但是，為何誌保會在衝矢身上感受到黑衣組織的氣息？是因為她過於害怕敏感而出現了錯覺？
暫留這個疑惑，艾格尼絲步入廚房，烹飪的油香已經滿溢整個空間。衝矢昴背對著她，係著家庭主婦的圍裙，正在用長筷將滋滋作響的煎蛋和培根翻邊。剛睡醒的福爾摩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樂嗬嗬地便往衝矢的腿上湊，撒嬌般地繞著他的腿打圈圈。
“安德爾曼小姐昨晚休息得如何？”
感受到艾格尼絲的眼神，衝矢微笑著轉身，往餐桌上端了一壺牛奶。
“我熱了牛奶——大病初愈，就不要喝咖啡刺激腸胃了。”
“......嗯。”
她有些別扭地別過頭，但還是在餐桌前坐下了。衝矢將一盤堆滿了煎蛋、培根，又有熏腸、番茄、烤蘑菇和果醬點綴的經典英式早餐放在了她麵前，還很體貼地給她那杯熱牛奶加了糖。
“昨天見你胃口好些了，就試著做了一下英式早餐——不知是否地道？焗豆沒來得及準備，下次吧。”
見這滿滿一盤豐盛無比的早餐，艾格尼絲更覺尷尬了。雖然臥病在床數日，她沒忘記那天自己失控地吼了衝矢，然後又歇斯底裏地哭得一發不可收拾。任何人被那樣態度惡劣地對待，總會生氣吧？
但衝矢看上去並沒有。每次她從昏睡中醒來，都發現蓋在身上的毛毯被掖得嚴嚴實實的；視線往一旁移，觸手可及的位置放著溫度計和灌滿的熱水壺，還有折疊整齊的幹淨衣物。還有幾次，她是被衝矢晃醒的，她難受得起不了身，他便扶住她的肩，托著滿滿一碗白粥送到她麵前。她胃不舒服，吃得很慢，他卻也耐心地待著，直至看著她一點一點吃完，又隨著熱水將藥片一並吞下，他才重新將她安頓迴床上，細心地掖好被角，收拾碗筷離開。
這體貼得讓艾格尼絲如今想起都覺得難堪。
她和他並不相熟，他隻是赤井的兄弟而已，他完全沒有義務如此細致入微地照顧她。
“......太麻煩衝矢先生了——早餐隨便吃吃就好，茄汁焗豆有罐裝的，不用那麽麻煩。”
“安德爾曼小姐連續吃了幾天白粥，也該好好補充營養了。”
對上衝矢滿滿的笑容，艾格尼絲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她一開始的確特別討厭他虛偽的皮笑肉不笑，如今想來大概是錯怪他了。嗯，她承認他是個好人，她不該像從前那樣為難他。
“是不合胃口麽？”
見她遲遲不動刀叉，衝矢又關切地問了句。
“不、不是——”
艾格尼絲趕緊叉了幾塊烤蘑菇和煎蛋送入口中，淋在上麵的糖漿甜度正好，吃了幾天清粥小菜的她頓時感覺活了過來。
“好吃。”
她低聲說了句，衝矢微笑著點點頭。
“既然身體好些了，今日不如出門透透氣？新鮮空氣和美麗的景色是治愈的良藥呢。”
“......衝矢先生不用去學校嗎？”
“啊，已經向教授請了一周的假，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不如我開車帶安德爾曼小姐出去轉轉？冰箱裏的糖漿和焦糖拿鐵都不夠了，我們可以順便去趟超市。”
艾格尼絲覺得鼻頭有些酸，不自覺便又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該死——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對了，孩子們說下周末想去遊樂園坐摩天輪，安德爾曼小姐不如一起去吧。他們都很喜歡你——”
“衝矢先生。”
她輕聲打斷他友善的話語，微微抬眼。
“其實......”
衝矢的表情有些困惑，卻依舊是耐心地待著她的下半句。她覺得臉上有些熱，卻仍是一咬牙，說出了口。
“謝謝你，衝矢先生。”
她見衝矢一怔，頓時覺得尷尬漫過了頭頂。她平日對他多有防備，還特別兇，突然來這麽一句，真的非常奇怪。
艾格尼絲埋下頭，隻想立即找個洞鑽進去逃掉。她在心中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對衝矢表示感謝了。
過了難熬的幾秒，衝矢卻笑出了聲，語氣輕鬆。
“還真是不像安德爾曼小姐呢。”
“......沒下次了。”
艾格尼絲瞟了他一眼，卻沒什麽氣勢，隻是趕緊扒拉幾口早餐，便匆匆起身，想要盡快擺脫這快要壓死她的古怪氛圍。
“不麻煩衝矢先生了——這幾天波洛人手不足，聽說招的新人沒什麽經驗，我還是去幫忙吧。”
“那我送你一程吧。”
意識到自己再拒絕隻會讓他為難，艾格尼絲隻得接受了衝矢的好意。於是，半小時後，她坐著衝矢的斯巴魯，抵達了波洛咖啡店。正當她要推開車門時，衝矢卻叫住了她。
“安德爾曼小姐。”
“嗯？”
她見衝矢修長的指節握著方向盤，收緊又放鬆的動作表示他在猶豫些什麽。但很快，他神色認真地轉向她，似乎要說明什麽很重要的事一般。
“安德爾曼小姐，我知道你並不信任我，也不信任其他fbi。但我想，秀一哥哥既然安排了詹姆斯先生照顧你，也有他的考慮吧？”
若衝矢前些天同她提這事，她肯定又要發火。但這次，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衝矢態度又極為誠懇，艾格尼絲的迴應也不由得軟了些。
“......讓我再考慮一下。”
她闔上車門便直奔波洛咖啡店，不給衝矢更多勸說她的機會。在咖啡店的玻璃門前，她迴頭看了眼那逐漸駛遠的紅色斯巴魯，淡淡歎了口氣。
證人保護計劃麽？
隱姓埋名，將過去遠遠拋去，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新的生活。
她承認她有些動搖了。
埃維莉娜已經死了，赤井也已經死了；埃維莉娜那一頁她很早之前便已翻篇了，如今，赤井的事，她也該放開了。
她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留在組織了。
“嘛，金盤洗手麽？”
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她苦笑一聲。都怪赤井秀一，當初若未與他相識，也不會有這種麻煩事了。
默默埋怨給她添麻煩的fbi，她推開了波洛咖啡店的門。一個金發的服務生迎上前來，他笑容燦爛，就像鋪灑在店內綠植上的陽光般清透而明亮。
“嗨，我是安室透，新來的——前輩請多指教哦。”
“你再說一遍？”
灰原的聲音冷徹，艾格尼絲不由得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小哀......”
“你再說一遍，安德爾曼——你要拜托我做什麽？”
灰原坐在博士家的沙發上，高高在上地啜飲了一口黑咖啡，冰藍的瞳子冷漠地看著她。早晨的鳥兒叫得很歡，艾格尼絲卻覺得渾身發冷。
“......prozium的......副作用緩和劑。”
灰原冷笑一聲。
“哦，原來江戶川說你吸（和諧）毒是這個事啊。你這場病也是prozium鬧的？安德爾曼，你要自殺我可以送你把刀，幹嘛用這麽曲折的方式？”
聽了這話，艾格尼絲簡直都沒臉解釋了。上次她和衝矢因為prozium起爭執時，柯南也在場，大概是誤會了什麽，又不便直接勸阻她，便同小哀說了。
但她不是吸（和諧）毒，prozium和毒（和諧）品不同。而且她這病是受涼所致，和prozium無關。
“小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你死掉好了——注射prozium的人命都不長。”
艾格尼絲看著灰原氣唿唿地將手中的黑咖啡重重地放在茶幾上，很顯然，她生氣了。
“prozium——安德爾曼，我記得你在組織就是個搞情報的，既不殺人又不放火，你注射prozium是覺得好玩麽？”
“我......”
焦急地想解釋，艾格尼絲卻畏畏縮縮地止住了嘴。
不能說。若被誌保知道了是因為赤井秀一，她定會被誌保痛罵一頓。
她暗暗地歎了口氣，隻好不吱聲了。
前些天她大哭了一場，又受涼發燒，腦袋燒得昏昏糊糊，渾身酸痛無力隻能倒床上，今日才精神了些。她已經好多年沒鬧過大病，上一次病得如此嚴重，還是她殺掉上一任martini後，身心俱疲所致。
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這些天，她倒是想開了。是的，自己真傻，赤井已經死了，她怎麽哭怎麽難受他都不會迴來，結果還因為情緒上大起大落將自己的身體整垮了，再加上先前去找kir的麻煩，還再次染上了prozium——實在是不理智，她都變得不像她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了，至少得先戒掉prozium。
結果，她剛一想通，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提醒她這次想戒掉難度不小。最初她注射prozium時，隻是一管，10毫升而已；但前幾周，她已經將藥量加至了30毫升——如今腦袋清醒了，她才意識到這算濫用了，隻好匆匆來找誌保求救。
灰原見她神色特別委屈，也不再質問了。
“的確，我先前研究過prozium的副作用緩和劑，但還沒徹底完成。”
她擺著嘲諷的表情攤攤手。
“資料都在研究所，被gin燒掉了。”
“那......你沒有事先存留一份？比如，像apoptoxin4869那樣，預先給我寄了一份資料......”
艾格尼絲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又觸著□□桶。
“沒有。”
灰原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不戒掉，你隻能等死了。”
“我在努力了——”
艾格尼絲委屈地扁扁嘴。
“但......一旦劑量減少，心髒就會出問題......”
見她一副可憐的樣子，灰原的目光往窗外的工藤宅遊移了一下，微微皺眉。
“你先循序漸進地試試戒掉——我會想辦法的。而且，既然身體狀況不佳，就不要和那個可疑的家夥住在一起了。若真的找不到房子，可以暫時搬過來。”
“應該不要緊吧......”
“安德爾曼，若他真的是組織的人，很可能會趁你身體虛弱，對你下手。”
“其實......我覺得他大概是個好人吧？”
艾格尼絲假裝輕鬆地一笑，想讓灰原安心。
“這幾天衝矢先生一直很貼心地照顧我，沒有什麽異常——他大概就是個普通的研究生吧？”
灰原的目光犀利，眉頭皺得更深。
“你和江戶川一樣，腦袋燒壞了麽？在他身上，我嗅到了黑衣組織的氣味——”
“小哀你太敏感啦——”
“那你可以迴去了。”
被灰原冷冰冰的逐客令請出門，艾格尼絲迴到工藤宅闔上門時，長唿了一口氣。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誌保，住在隔壁的這隻笑眯眯的柴郡貓實際上是間接害死她姐姐的男人的兄弟吧？這會讓事情變得複雜，誌保心裏也會不舒服——在這點上，她同意和柯南一起裝傻。
但是，為何誌保會在衝矢身上感受到黑衣組織的氣息？是因為她過於害怕敏感而出現了錯覺？
暫留這個疑惑，艾格尼絲步入廚房，烹飪的油香已經滿溢整個空間。衝矢昴背對著她，係著家庭主婦的圍裙，正在用長筷將滋滋作響的煎蛋和培根翻邊。剛睡醒的福爾摩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樂嗬嗬地便往衝矢的腿上湊，撒嬌般地繞著他的腿打圈圈。
“安德爾曼小姐昨晚休息得如何？”
感受到艾格尼絲的眼神，衝矢微笑著轉身，往餐桌上端了一壺牛奶。
“我熱了牛奶——大病初愈，就不要喝咖啡刺激腸胃了。”
“......嗯。”
她有些別扭地別過頭，但還是在餐桌前坐下了。衝矢將一盤堆滿了煎蛋、培根，又有熏腸、番茄、烤蘑菇和果醬點綴的經典英式早餐放在了她麵前，還很體貼地給她那杯熱牛奶加了糖。
“昨天見你胃口好些了，就試著做了一下英式早餐——不知是否地道？焗豆沒來得及準備，下次吧。”
見這滿滿一盤豐盛無比的早餐，艾格尼絲更覺尷尬了。雖然臥病在床數日，她沒忘記那天自己失控地吼了衝矢，然後又歇斯底裏地哭得一發不可收拾。任何人被那樣態度惡劣地對待，總會生氣吧？
但衝矢看上去並沒有。每次她從昏睡中醒來，都發現蓋在身上的毛毯被掖得嚴嚴實實的；視線往一旁移，觸手可及的位置放著溫度計和灌滿的熱水壺，還有折疊整齊的幹淨衣物。還有幾次，她是被衝矢晃醒的，她難受得起不了身，他便扶住她的肩，托著滿滿一碗白粥送到她麵前。她胃不舒服，吃得很慢，他卻也耐心地待著，直至看著她一點一點吃完，又隨著熱水將藥片一並吞下，他才重新將她安頓迴床上，細心地掖好被角，收拾碗筷離開。
這體貼得讓艾格尼絲如今想起都覺得難堪。
她和他並不相熟，他隻是赤井的兄弟而已，他完全沒有義務如此細致入微地照顧她。
“......太麻煩衝矢先生了——早餐隨便吃吃就好，茄汁焗豆有罐裝的，不用那麽麻煩。”
“安德爾曼小姐連續吃了幾天白粥，也該好好補充營養了。”
對上衝矢滿滿的笑容，艾格尼絲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她一開始的確特別討厭他虛偽的皮笑肉不笑，如今想來大概是錯怪他了。嗯，她承認他是個好人，她不該像從前那樣為難他。
“是不合胃口麽？”
見她遲遲不動刀叉，衝矢又關切地問了句。
“不、不是——”
艾格尼絲趕緊叉了幾塊烤蘑菇和煎蛋送入口中，淋在上麵的糖漿甜度正好，吃了幾天清粥小菜的她頓時感覺活了過來。
“好吃。”
她低聲說了句，衝矢微笑著點點頭。
“既然身體好些了，今日不如出門透透氣？新鮮空氣和美麗的景色是治愈的良藥呢。”
“......衝矢先生不用去學校嗎？”
“啊，已經向教授請了一周的假，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不如我開車帶安德爾曼小姐出去轉轉？冰箱裏的糖漿和焦糖拿鐵都不夠了，我們可以順便去趟超市。”
艾格尼絲覺得鼻頭有些酸，不自覺便又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該死——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對了，孩子們說下周末想去遊樂園坐摩天輪，安德爾曼小姐不如一起去吧。他們都很喜歡你——”
“衝矢先生。”
她輕聲打斷他友善的話語，微微抬眼。
“其實......”
衝矢的表情有些困惑，卻依舊是耐心地待著她的下半句。她覺得臉上有些熱，卻仍是一咬牙，說出了口。
“謝謝你，衝矢先生。”
她見衝矢一怔，頓時覺得尷尬漫過了頭頂。她平日對他多有防備，還特別兇，突然來這麽一句，真的非常奇怪。
艾格尼絲埋下頭，隻想立即找個洞鑽進去逃掉。她在心中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對衝矢表示感謝了。
過了難熬的幾秒，衝矢卻笑出了聲，語氣輕鬆。
“還真是不像安德爾曼小姐呢。”
“......沒下次了。”
艾格尼絲瞟了他一眼，卻沒什麽氣勢，隻是趕緊扒拉幾口早餐，便匆匆起身，想要盡快擺脫這快要壓死她的古怪氛圍。
“不麻煩衝矢先生了——這幾天波洛人手不足，聽說招的新人沒什麽經驗，我還是去幫忙吧。”
“那我送你一程吧。”
意識到自己再拒絕隻會讓他為難，艾格尼絲隻得接受了衝矢的好意。於是，半小時後，她坐著衝矢的斯巴魯，抵達了波洛咖啡店。正當她要推開車門時，衝矢卻叫住了她。
“安德爾曼小姐。”
“嗯？”
她見衝矢修長的指節握著方向盤，收緊又放鬆的動作表示他在猶豫些什麽。但很快，他神色認真地轉向她，似乎要說明什麽很重要的事一般。
“安德爾曼小姐，我知道你並不信任我，也不信任其他fbi。但我想，秀一哥哥既然安排了詹姆斯先生照顧你，也有他的考慮吧？”
若衝矢前些天同她提這事，她肯定又要發火。但這次，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衝矢態度又極為誠懇，艾格尼絲的迴應也不由得軟了些。
“......讓我再考慮一下。”
她闔上車門便直奔波洛咖啡店，不給衝矢更多勸說她的機會。在咖啡店的玻璃門前，她迴頭看了眼那逐漸駛遠的紅色斯巴魯，淡淡歎了口氣。
證人保護計劃麽？
隱姓埋名，將過去遠遠拋去，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新的生活。
她承認她有些動搖了。
埃維莉娜已經死了，赤井也已經死了；埃維莉娜那一頁她很早之前便已翻篇了，如今，赤井的事，她也該放開了。
她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留在組織了。
“嘛，金盤洗手麽？”
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她苦笑一聲。都怪赤井秀一，當初若未與他相識，也不會有這種麻煩事了。
默默埋怨給她添麻煩的fbi，她推開了波洛咖啡店的門。一個金發的服務生迎上前來，他笑容燦爛，就像鋪灑在店內綠植上的陽光般清透而明亮。
“嗨，我是安室透，新來的——前輩請多指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