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發現來者是徐文得時,徐良得感覺自己身上驀然像是背負了個千斤鼎。來者不是他人,是他的弟弟,徐文得啊。


    徐良得立在徐文得麵前,聽著徐文得一字一字地控訴,竟有些聽不明白。可他卻突然有種頗為不知所措的無力感。


    他怔怔地看著徐文得,“你怎麽突然說出這些?達之,是不是,最近父親對你——”


    不應該這樣的。


    不應該。


    文得在他深刻的記憶中從來都是恭和可愛的一個小團子,哪怕有時候會撒嬌嗔怪:


    “兄長,你看!今日父親又注意你不曾關注我了!”可下一瞬總會又像一個小獸弱弱地依在他身上道:“不過我有兄長就足夠啦!哈哈哈!”


    徐良得同徐文得已一連數年不見,突然見卻是以這種場麵。驚險之餘,徐良得以為他更會在除掉水祟後,終於同文得見麵而欣喜。可,為什麽會——會這樣——


    文得,為什麽會突然說出——


    那樣的話。


    “父親什麽父親?徐良得,你不要高看你自己!明明是個賤人所生的孩子,有什麽資格叫我的父親為父親?”徐文得手裏攥緊長鞭,青筋暴起,


    “我告訴你!我什麽都知道了!我什麽都知道了!你不用在拿那偽善的麵孔對著我!是你娘!是你!是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轟,一句恍如千斤之重。徐良得瞳孔猛縮,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從前最是粘他的徐文得。


    徐良得:“什、什麽?達之,你到底在說什——”


    徐良得的臉不住地滴著冷汗,眼神錯愕,肩上仍滴著血。


    轟——地一聲,正時此時,屋內驀然又撞進了一團白光。


    周商卓滾成一團白霧慢了許久才闖進屋內。等他好不容易凝訣站穩恰好摔在殘餘的桌角之上,恰好聽著徐良得說出這麽一番話。


    周商卓狼狽地一骨碌爬起身,直起了身後一雙狹長的鳳眸微眯,狐疑地在徐文得和徐良得身上轉了轉:“哎,你們兄弟倆怎麽了?徐良得,你說什麽呢?你們兄弟之間吵歸吵,怎麽還打起來了?”


    周商卓素來心眼不小,腳一落地先是打探了番人情,才是又大大咧咧地打量了屋內境況,直歎:


    “嘖嘖嘖,窮之兄,這就是你給我說的好好處理?水祟呢?嗯?那潯南水祟最狡詐,我們前幾次三番都未曾尋到它們的老窩。好不易從潯南引過來兩隻,怎麽現在還不見了?還有小城主”


    說到此處,周商卓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急忙對著徐良得擠眉弄眼,低聲道,“你那嬌貴弟弟怎麽也在這裏了啊?我才晚來半會兒,怎麽像是錯過許多精彩事似的!還是說——是我走錯了地?”


    周商卓撓撓頭:“不該啊,小爺我聰慧非凡,怎麽會走錯地?明明符籙指向的就是這個屋子!”


    他一語罷,極好地將周遭的空氣拉冷了三分。周商卓被這種氛圍弄得頗為奇怪,正打算又開口說說,卻見徐文得率先冷笑一聲,轉身揮袖間便捏了一道訣頓出了這間屋子


    周商卓:不是,發什麽了什麽


    “哎?哎!徐良得!義清兄!呆瓜!你醒醒!”


    周商卓見著徐文得一走,即刻蹦躂到徐良得身前,竭力揮舞雙手,奇道:


    “哎!徐良得!你快給小爺醒過來!你們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不是捉水祟嗎?怎麽你們倆兄弟先打起來了?我記得以前你那弟弟可是最纏著你的,甩都甩不掉,怎麽今日惹人家這麽生氣?”


    徐良得頗為失神地攥緊袖口,口中不由得“嘶”地一聲冒出一聲驚唿。聽著這聲,周商卓才潛意識裏探去,隻見著徐良得臂膀有一小部分肉被生生扣了出來,露出了半截已然有些烏黑的人骨。


    周商卓驚得一叫:“無良祖宗!!你這是遇到水祟了啊!!那怎麽我一進來就沒了?說好的是跟蹤他們去老巢呢?你怎麽率先就開打了?!”


    聽此,徐良得才片刻迴神,見著周商卓罵罵咧咧地給自己施術療傷,他有片刻恍惚,末了會兒,才道:“它們走了。”


    邊給徐良得處理傷處邊罵咧的周商卓:“啊?”


    徐良得微微斂眸,道:“水祟,我看到它們了。的確在這裏。柳木已係上。隻不過,有一個逃了。”


    周商卓足足愣了三秒才將信息消化完,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徐良得又指了指剛剛徐文得還站的地方:


    “哦,我明白了是你那城主弟弟這是被水祟那老妖怪給抓了?所以你這個兄長這麽生氣?”


    提及此,徐良得的眼神機不可察地暗了暗,慢聲道:“不,文得來此……目的與我們相同。他,想將那水祟一並網而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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