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子,她對電話裏的人哭訴:“沒用的了,他沒用了。”說著在男子背後重重拍打了一下,像是在泄憤,然後又對著電話哭道:“我以後怎麽辦啊?”


    劉若玲走在他們後邊不遠處,畏懼地看那男子瘋癲的狀態,她不禁想起老家暴走的“瘋子”,緊接著又想起胡天誌,他今日喜怒無常的樣子,使劉若玲對他也突然生出畏懼的心理來,內心深處,她的確害怕他會變成真正的”瘋子“。


    她慢慢跟在他們身後,到了小區門口,還立足不進,在那看他們逐漸遠去。


    進了小區,突然又不太願意迴家,抬頭望向九樓,上邊安安靜靜沒有異常。


    她牽著大黃在花園的涼亭邊駐足,轉身進涼亭裏坐著,見白玉蘭的枝椏伸入亭中來,香氣醉人,她用力吸一口,趕走滿腦子精神病、瘋子、癲狂、瘋癲等的幻想。


    大黃在她腳邊伏下休息,不知坐了多久,大黃睡醒一覺時,劉若玲終於決定上去。


    她輕手輕腳開了門,把大黃帶入小房去安置,再小心翼翼地把生日蛋糕放進冰箱裏。


    走到胡天誌臥室門口窺探一眼,見他背斜向著門坐著一動不動,微垂著頭,像在打盹,一切似乎是祥和的樣子。


    她的心頓時安定了一些,便輕輕把他的房門關上,轉身進了廚房。


    簡單煮兩碗雞蛋麵,放置在餐桌上,一碗給胡天誌,一碗給自己。


    她到胡天誌門口窺視片刻,輕輕喊了一聲,見他沒有動靜,便不再去打擾。


    獨自吃了麵,碗也洗了,轉身看一看給胡天誌的那一碗,麵的熱氣已不再往上升。


    她歎了口氣,轉身進了臥室。


    在衛生間洗臉,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出神,看著看著,視線漸漸模糊了,眼淚從眼角溢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流淚,也許是憐憫胡天誌,也許是憐憫自己。


    換上幹淨的衣裳,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過下午兩點半。


    不快樂的心情,使她隻想躺在床上無所事事。但也許是今天走了太多的路,有些疲累,她倒在床上沒一會,就入了眠。


    不知過了多久,胡天誌完全清醒過來,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失態,此刻開始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


    他坐在窗前,久久地望著窗外陰沉的天,良久後,他緩緩眨了眨眼,緩緩站起身走出臥室。


    碗裏的麵已經涼透,他看著那碗麵,心裏卻滿是感動。


    心愛的姑娘,為自己煮麵,這是從未嚐試過的經驗,他的心裏一陣快樂,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他扭頭望著她的房門沉吟一會,又迴頭坐下,把這碗冷麵吃得精光。


    洗好碗,剛迴到臥室,他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是孫文景打來的。


    孫文景說:“胡天誌,在哪裏?”


    “在家。”因怕吵到劉若玲,他踱過去把房門關了。


    孫文景生疑地問:“家?哪個家?”


    胡天誌雲淡風清地說:“雅園。”


    “什麽?你真的買了?還入住了?誒,你動作也太快了吧!”


    胡天誌笑了笑,說:“不就是為了跟你做鄰居嘛。”


    孫文景嗬嗬笑著:“那太好了....誒,我那房子也該布置布置了。改天得先到你那參觀參觀。對了,祝你生日快樂啊!”


    胡天誌厚著臉皮問:“禮物呢?”


    “什麽禮物?不來這套。哎,我在家裏呆得煩,早知道你住新房子了,就去和你一起過算了。”孫文景惆悵地說。


    “好好在家過年吧!新年快樂!掛了。”胡天誌說著就掛了電話。


    孫文景在電話另一頭,對著已斷線的電話,語重心長地歎氣說:“難怪你沒朋友!”


    晚上,胡天誌下廚,做好晚餐以後,才去敲劉若玲的門。劉若玲早已醒著,躲在房裏看書,這時聽見敲門,便不得不出來應門。


    “阿玲,今天......對不起!”


    劉若玲一開門,胡天誌就為今天的失禮道歉,站在門口一副難為情的羞澀模樣。


    劉若玲望了他幾眼,豁達地笑了笑,說:“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我不跟你計較。”


    他笑著點點頭,說:“來吃飯吧。”


    兩個人剛坐下,胡天誌便想許多年沒人陪自己過生日了,最後一次過生日還是和母親一起過的。


    他心裏一感觸,不覺便濕潤了雙眸。他眨了眨濕潤眼,看著劉若玲,說:“既然今天我最大,你能陪我喝點酒嗎?”


    喝酒?我不會喝酒呀!劉若玲看著他,一麵在心裏嘀咕,但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也不等她迴應了,自去取了葡萄酒和酒杯來,倒了兩杯酒,遞一杯放在劉若玲麵前,舉著杯子過去與起劉若玲的杯子碰了一下,就先自己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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