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鎮子,在鄉間小路上,越發顛簸。


    車廂內,除了一貫淡漠的秦北之外,每個人震驚的方向都不太一樣。


    項鄢反應了兩秒之後:“老秦,我之前聽說你開了個少年號還納悶呢,沒想到啊,竟然是當倉庫用的!”


    艾麗卡則是豎起大拇指:“這也太神了……別人用副卡,都是拚了命的搜刮好東西往性命攸關的卡上貼,大佬竟然是把副卡們當倉庫用,境界就是不一樣!”


    違和感又來了。


    祁貞瞥了她一眼。


    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覺著這人有那麽點惺惺作態——


    艾麗卡對秦北,並非是為了抱大腿的自來熟,而似乎是有那麽一點不自知的尖刻和針對。


    難不成是有仇?畢竟換過卡就是改頭換麵,也許是某個秦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仇人。


    祁貞對此有些好奇了。


    雖然她自認和秦北已經隻有虛假的戀愛關係,可八卦之魂仍舊存在。


    她還挺想知道秦北的另一麵的。


    而這些,從項鄢那兒未必打聽得到,問多了沒準反手都被他告訴了秦北。


    而若艾麗卡是仇人,沒準能得到些有趣的內容。


    這樣打定了主意,在某個話題告一段落時,她狀若無意的拋出了個問題:“大家……都有幾張卡?”


    “3張。”這是秦北的答案。


    其中之一是斐畫,另一張不明。


    祁貞在心內默默將這一條信息記在小本本上。


    “2張——卡也不是越多越好的,多不如精。”項鄢搓了搓手,似乎還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low,還刻意補充了一句。


    艾麗卡似乎有些窘迫:“1張……不過這已經是我第五局遊戲了,放心,該懂的我都懂,肯定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咦,竟然跟想象的不一樣?


    別看祁貞卡上的心理學點數不怎麽樣,察言觀色她可是很在行的。


    艾麗卡針對秦北,一定有惡意。


    可如果這是他第一張卡,那若是跟秦北有過衝突——遊戲內和現實中都算,那秦北不可能不認識他。


    所以不認識的兩個人,到底怎麽結了仇?


    這時,攬在祁貞腰上的手突然收緊。


    祁貞這才意識到,她思考的這段時間,無意識的盯著艾麗卡看了許久。


    偏偏艾麗卡笑著用手指一圈圈把玩著發梢:“大佬別誤會,我跟祁貞就是一見如故的閨蜜關係,你可千萬別想多。”


    嘖,這挑撥離間的手法,也太low了。


    好在kp突然出聲,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你們可以過一個聆聽。】


    “我來我來。”


    項鄢主動承擔了這個重任。


    【項鄢聆聽鑒定75/40成功,你注意到,車外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安靜下來,不僅沒了往來行人和農戶的喧鬧,連牲畜的叫聲都很稀少。】


    都這麽說了,不就是誘惑他們打開窗戶往外看麽?


    看就看,誰怕誰!


    光天化日的,又不可能一車直接把他們扔去神話生物胃袋裏!


    祁貞推開車窗,眼前一亮。


    比起鎮中,郊外就連天穹都更高遠了些。


    隻不過仍舊是霧蒙蒙的,陽光縱然明亮,卻並不能勾勒出足夠清晰的太陽輪廓,隻有一個圓盤狀的朦朧影子。


    大片的田野和林地,說不上荒涼,仔細看去,還隱約有人穿梭其中在打理,但都距離他們所在的這條路很遠,如同風景畫中雖然一定要有,卻極為不重要的點綴。


    太空曠了,明顯是非常闊氣的莊園,但疏於打理。


    主人家體弱多病可以理解,但管家是不是也有點……不敬業啊?


    風景畫的盡頭,也就是幾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前方不遠的緩坡上,能夠俯瞰整個莊園的大宅。


    祁貞從上次那場遊戲之後,對於三層的房子都有些打怵,但這座宅院卻沒什麽可擔心的。


    一目了然,哪怕是從仰視的角度,都能看到房頂邊緣,以及背後更加開闊的原野,至少在室外,在周遭,都沒被什麽詭異的東西盤踞。


    不僅安全,還很漂亮。


    同遠處僅僅用於出產作物之類實用價值的農莊相比,這座位於莊園正中山丘上,都鐸風格的大宅,養護管理就非常到位,充分讓在場幾人都感受到了經費的燃燒。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項鄢這樣感慨了一句。


    下車之後,走上一段台階進門,管家帶著客人們去客廳稍作休息。


    按說已經過了下午茶時間,但茶具和點心早已備好,讓人盛情難卻。


    往來傭人雖然安靜,但當著他們的麵,半個字的超遊討論都不能有。


    片刻之後,雪萊小姐姍姍來遲。


    一頭長發如同流淌的黃金一般,隻簡單用發帶係著,倒是跟艾麗卡的發型如出一轍。上身穿著精致的風琴褶白色襯衫,下著酒紅色刺繡長裙,湛藍色的眸子中盈滿笑意,肌膚上不見一絲瑕疵,白皙中透著紅潤。


    雖然穿著打扮都很隨意,卻完美的如同一尊人偶。


    完全看不出是個經年被病痛折磨,連大城市的煙塵都受不了的孱弱之人。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們。”


    她迎過來,跟站起身來的眾人依次打過招唿,給其中唯一的同性友人祁貞一個禮貌的擁抱。


    之後就急不可耐的詢問其幾人這些年來的見聞。


    其中默認這兩年一直都生活在英國本土的祁貞和艾麗卡,講不出什麽格外動人的經曆。


    反觀項鄢,簡直是迎來了高光時刻——


    獵人當然不是現代的常見職業,而項鄢這張卡本身,是從事野外求生實況的up主,自然有本事充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將故事講的繪聲繪色。


    雖然他本人從沒在1920s的美洲體驗過生態。但一個從沒離開過英國,甚至連靜養的莊園都很少離開的孱弱姑娘,自然沒有渠道了解海外異聞。


    項鄢口中真假參半,從探索頻道看來的場景,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等我的病徹底康複之後,就可以跟著你一同去非洲大陸打獵了呢,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我礙手礙腳。”


    說到這兒,少女的目光飄到了牆上作為裝飾品的獵()槍上。


    “這幾天如果你有時間,就教我如何用槍吧?現在不是狩獵的季節,但您知道,兔子是任何季節都多的令人著惱的動物。”


    這時,提醒主人的失態,在一旁侍立的管家咳了一聲。


    雪萊小姐抿唇,瞪大眼睛做無辜狀。


    表麵賓主和諧,其實讓人假笑到臉酸。


    純真可愛,不諳世事沒問題。


    但一個家教良好的大小姐,隻要腦子還正常,大概不會有去美洲打獵這樣不切實際的念頭。


    更別說真要為練習用槍。


    以她的小身板,真能端動□□?


    祁貞眼眸一轉,突然申請投一個靈感,想要確認雪萊小姐是否性情大變。


    【靈感自動成功。】kp仁慈的沒將她當做失憶人士來對待。


    【因為也僅僅是被期待能活下去,雪萊小姐在成長中確實沒有被處處約束,但因為很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從前多半時候很悲觀,並不會去暢想未來。】


    得到這樣的結論,祁貞轉頭就對雪萊小姐道:“說起來,如今這兒的住家醫生,還是從前那一位嗎?”


    艾麗卡驚詫的看著她。


    太直球了,不怕打草驚蛇嗎?


    祁貞當然不會這麽莽,她咳了兩聲:“很不好意思,我下了火車後總覺著不太舒服,也許是車廂上有人抽了奇怪土煙的緣故。”


    是某些違禁藥品的含蓄說法。


    雪萊小姐的關切溢於言表。


    “我身體好了很多,已經不需要住家醫生了,不過我可以讓米歇爾安排馬車,再送你迴鎮子的醫院……”


    祁貞立刻婉拒,表示這太麻煩,如果睡一覺都不能緩解,明日再去也來得及。


    如果還要去鎮子調查,就能將這個借口拿出來用。


    “kp,心理學。”


    是始終在冷眼旁觀的秦北。


    【秦北心理學鑒定80/??,雪萊小姐眉頭微蹙,格外憂心的看著祁貞,是真的憂心友人的身體狀況。】


    很迷。


    心理學是kp暗投,玩家並不會知道鑒定成功與否,隻能被動接受kp提供的描述。


    按說80的技能點,失敗的概率已經很低了。


    隨後,話題又轉迴到了項鄢在海外冒險的經曆,這一次他還拽上了秦北,偶爾會刻意提到一些靈媒才有機會知道的事,譬如獻祭,跟惡魔交換願望之類。


    雪萊小姐仍舊沒有任何破綻,沒一點心虛或走神。


    如果這是演技,也太完美了。


    祁貞凝視著少女的側顏。


    也不知道是不是遊戲場中的npc都有額外的顏值加成,介於成年邊界的容貌,讓天真稚氣和性感誘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還沒欣賞幾眼,就見秦北銳利的目光射了過來。


    祁貞瞪了迴去。


    就算抱大腿她也不能抱的太卑微。


    看男人你在意也就算了,看姑娘你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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